如果餘生不快樂(133)
文學
09-24
我被手電筒的光晃得睜不開眼睛。我用手遮著眼睛說吳阿姨是我們。
樓梯是木製的,踩上去吱呀吱呀的響。忽悠悠的像是不小心哪一塊木板就會折斷。掉下去一樣。
我和跟陸餘生跟著吳阿姨上了二樓,吳阿姨不好意思的把我們讓進屋子裡,客廳里只有一個昏黃的吊燈。晃晃悠悠的發著微弱的、暗黃色的光。
家裡沒有什麼陳設。只有一張老舊的木桌子,上面放了幾個盤子,盤子被一個紗網罩著。裡面是土豆白菜之類的剩菜。
兩把老舊的木椅。一個破舊的衣櫃,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不過看似簡陋的屋子,卻都被吳阿姨打掃的一塵不染,乾淨極了。
吳阿姨推開了一扇木門,安逸在老舊的木床上安靜的躺著,睡的還算香甜。只是他長長的睫毛,濕潤潤的,眼睛也有點腫。
陸餘生走過去,脫掉他的西裝外套,罩在安逸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把安逸抱起來,生怕他被吵醒。我小聲的說:吳阿姨,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吳阿姨就搖頭,也壓低了聲音,她說:「謝什麼,都是我應該的,不過安逸一直哭,怎麼都哄不好,我從來沒見這孩子這樣過。你們回去可要好好的安撫一下,這麼小的孩子,今兒可是收到了不小的驚嚇了。」
我直點頭,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隔間里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一個蒼老的男聲微弱的喘息著,然後說了一句:「誰啊?」
我和陸餘生都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吳阿姨緊張的趕緊推開那扇門,我這才看清,那件屋子裡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老人,骨瘦嶙峋的,皮包著骨頭那種,他躺在窄小的床上,身上蓋了一床被子,還搭了一件軍大衣。
吳阿姨從地上拿起水壺,然後又在床底下拿出一個玻璃杯子倒了一杯水,喂著那個人喝了幾口。
吳阿姨緊了緊身上披著的尼龍外套,柔聲細語的說:「安逸的爸爸媽媽來接他回家,就是我做工的那家。你是不是又哪裡不舒服了?」
老人搖搖頭,伸著脖子往我和陸餘生這兒看。
他也沖著我樂,然後好像很吃力的說:「常,常來玩啊!謝謝你們照顧我家這口子這麼多年。」
要不是他那句話,我甚至以為他是吳阿姨的爸爸。
吳阿姨雖然也五十幾歲了,也因為操勞,雙手有些粗糙,可是她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沒有一根白髮,而面前看起來七十幾歲的老人家,竟然是吳阿姨的丈夫……
吳阿姨假意的嗔責說道:「人家很忙的,行啦,你自己呆會啊,我送送他們去,巷子里的路不好走。等我回來,給你按摩啊。」
吳阿姨說完,還不忘把水杯和水壺塞進場底下,然後給他緊了緊了被子。
我說叔叔我們走了啊,改天來看您。
他也沖著我們擺手,一句話也不說。
吳阿姨一直送到我們出了巷子,看著我們坐上車才肯回去,路上我說過好多次不要她送了,但是她執意要看我上了車才肯回去。
路上我幾次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把心裡的疑問給憋了回去。
不過我也終於明白,之前我和陸餘生都提起過,讓吳阿姨住家,這樣就不用每天都跑來跑去 ,但是她拒絕了。
原來她有個癱瘓在床的丈夫要照顧。
市中心的那套房子是不能住了,我在車上抱著熟睡的安逸,問陸餘生去哪。
陸餘生看了我一眼說:「回家。」
我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也是,他是誰啊,他可是陸餘生,鬼知道他在靖城有多少套房子。
我眯著眼睛,半睡半醒的,車子停穩的時候我睜開眼睛嚇了一跳。
我說這是哪?
陸餘生像是看白痴一樣的看著我說:「嚇傻了?不認識字了?希爾頓啊。」
我說你不是說回家么?你手伸的夠長啊!希爾頓成你家了?
我下了車,然後跟著陸餘生進了酒店。
陸餘生並沒有辦什麼入住手續,直接帶著我去了頂層的總統套房。
我一臉懵逼的跟著陸餘生進了房間,裝修是酒店的裝修,但是我去洗手的時候發現,浴巾之類的,都不是酒店一次性的用品。
陸餘生把安逸放在床上,然後走過來,從身後抱著我,我看著鏡子里的我們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說陸餘生,我們以後就住這兒了?
陸餘生就笑,他說:有你和安逸的地方,就是家啊。
說實話,這話單獨聽起來,還挺暖心的,挺感動的,可是從陸餘生嘴裡說出來,就有點彆扭了。聽的我渾身雞皮疙瘩。
我說你是不是要破產了啊?靖城沒房子了?才帶我們娘倆住酒店啊!
陸餘生扳過我的身子,把我抱起來,讓我坐在洗手池的面抬上。
我笑著環住他的脖頸,我說沒事兒啊,我有錢啊!養你綽綽有餘!
陸餘生嘴角抽搐了幾下:「感覺像是被包養了。」
我伸出食指勾著陸餘生的下巴,我說來,給大爺笑一個!
陸餘生忍著笑,說:「安禾,你夠了!」
我隨手拿起來放在面台上的電動牙刷,我說你不想解釋一下?
陸餘生低頭想了一會,然後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我,極其認真的說:「你走的那五年,我就一直住這兒……不管在哪個房子里,都覺得少了你。安禾,這次,我不會讓你再逃開了。」
我看著陸餘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說張喻說,你……從來沒碰過她……
陸餘生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我說:「我幹嘛要碰她?」
我竟然被陸餘生問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說,那……她不是你女朋友,你媳婦兒么!
我被陸餘生問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想反駁,想了半天又不知道有什麼好反駁的。
他看著我,然後捏捏我的臉說:「當初會跟她在一起,也是因為想氣你,想逼你出來。你憑什麼說走就走啊!憑什麼躲起來不讓我找到你,誰知道,你一躲就是五年!」
我說那我後來不是回來了,你還跟她結婚了!!!
我聲音不有自主的拔高了幾個度,說完我自己都嚇著了。
陸餘生一臉壞笑的說:「所以你這是在吃醋?婚禮上我可沒看出來。」
我翻了個白眼兒,我說你該不是也是因為氣我,才和張喻結婚的吧?這個鍋我可不背啊,我認識的陸餘生,不像是能幹出來這麼幼稚的事兒的人啊!
陸餘生突然把我抱起來,就往外走,直到走到沙發那裡,才把我放下來,我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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