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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餘生不快樂(139)

  我伸手拿起床頭櫃的水,想壓一壓自己被烏雲纏繞著的神經,可是我渾身乏力。連水杯都沒能拿穩,直接撒了一床的水。

  我渾渾噩噩的走出卧室,兩條腿不聽使喚一樣的。好像不受我自己控制一般。

  陸餘生正坐在地上的毯子上,陪著安逸看動畫片,電視里正演著喜洋洋和灰太狼,這父子倆一臉嚴肅的盯著電視。都皺著眉頭。

  看起來他們好像都不喜歡,卻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硬撐著看。

  安逸問陸餘生:「為什麼灰太狼抓住小羊以後不直接吃了?每次都等著人來把羊救走了……這什麼時候能演完啊?」

  陸餘生盯著電視看。然後慢悠悠的說了一句:「可能是灰太狼腦子不大好使吧,誰知道呢!」

  安逸嘟著嘴,用手指戳了戳陸餘生的下巴:「咱們看點別的吧。我想看柯南。」

  陸餘生哦了一聲,抄起遙控器就調頻道,一邊找一邊說:「我還以為小孩子都喜歡看這個,還特意問了幾個有孩子的下屬……」

  安逸猛的一回頭,發現我站在那。瞬間就從陸餘生的懷裡掙脫開:「媽媽!」

  安逸飛奔過來,我彎著腰把他抱起來。在他的臉上親了兩口。

  我說安逸不喜歡看那種動畫片。他喜歡看燒腦的。

  抱安逸的過程還是很吃力的,不過頭已經沒有剛剛那麼暈了,我想大概是剛睡醒的時候。起來的太猛了,所以才會頭暈,所以也就沒當回事兒。

  安逸笑嘻嘻的用小小的手臂摟住我的脖子說:「爸爸非讓我看那個,我就陪他看了。」

  陸餘生嘴角一抽一抽的:「誰陪誰啊!」

  我抱著安逸在陸餘生身邊坐下,然後依偎在他懷裡,他寬厚的手臂足以把我和安逸攬在懷裡。

  他身上有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頭髮並不像平時用髮蠟打理的一絲不苟,看似寬鬆隨意的穿著卻透露著精緻,散在額前的頭髮的洗髮水的味道聞起來,和沐浴露相得益彰。

  其實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歡住在酒店,賓館這類地方,我覺得沒有人氣兒。也大概是因為我從小到大一直缺失的一直遺憾,不曾體驗過什麼叫做「家的溫暖」,總而言之,我對這類地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抗拒。

  可是在陸餘生之後我才發現,我並不是抗拒賓館酒店,而是抗拒一切除了陸餘生以外的人。

  我也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靠在陸餘生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差點又睡著了,要不是季昕打電話給我,我估計我又去會周公了。

  陸餘生嫌棄的抽了一張紙給我,我這才發現,我竟然流了陸餘生一肩膀的口水!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擦了擦嘴巴……只是我不過是有點朦朧的睡意,我自己都很清除的知道我並沒有睡著,可是為什麼流口水這件事,我竟然一點察覺的都沒有。

  手機還在響,我竟然在想為什麼流口水的事情的時候,耳朵自動的屏蔽了手機鈴聲?!

  我一定是出現了什麼幻覺了,我趕忙把電話接起來,季昕殺豬般的嚎叫就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她說:安禾,你看電視了沒有!靖城的法制頻道,就那個《頂級律師幫幫忙》那個節目,張喻在裡面哭呢!!

  我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我說你吃錯藥了吧,張喻什麼人啊,跑那兒哭什麼!

  季昕有點著急,她說你快看吧,我也是剛剛無意中看到的,趕緊?陌。∷吐接嗌牖椋諮扒舐墒Π鎦?

  張喻要和陸餘生離婚?這開什麼玩笑!就算真的要離婚,以張家的勢力找什麼樣子的律師找不到?用的著上那種博眼球的節目?

  我掛了電話,打發安逸去看屋子裡的電視,安逸到不像是別的小孩子那樣,沒哭沒鬧的,倒騰著兩條小腿就跑開了。

  本來逐漸深的睡意,被季昕一個電話給打沒了,我狐疑的拿著遙控器,播到了法制頻道,電視里的張喻面色慘白,毫無血色,頭髮規規矩矩的紮成了一個馬尾,而且把紅棕色的頭髮染成了墨黑色,一條深灰色的連衣裙,脖子和手上沒有任何一點飾品,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和平時的她大有不同。

  要知道,平時的張喻,光是飾品,出門就要帶2斤的!

  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一副楚楚可憐的憐人模樣,像是一個溫婉而又嬌小的江南女子。

  主持人不停的在安慰張喻,6個律師在輪番為張喻出主意。

  張喻豆大的眼淚又掉下來,她抽泣著說:「我原本,一直都在很努力的挽回我們之間的婚姻,我一直都在給他機會,可是我現在實在是忍不了了,這是一種折磨。我已經完全崩潰了,我現在只想和他離婚,可是我現在只有他有個私生子的證據,我想,很多人都知道我是誰,那麼現在也知道我老公是誰了,他的勢力我無法抗衡,所以懇請各位,幫幫我!」

  陸餘生誒?了一聲,然後搓著自己的下巴說:「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我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不過我倒是知道張喻這盤棋是怎麼下的了。

  她根本不是真的要和陸餘生離婚,而只是想博眼球而已。

  我說陸餘生,你接下來準備怎麼應對?

  陸餘生看著我,好像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似的。

  我說你別裝傻了,我都能看的出來的事情,你會看不出來?張喻這明顯就是在逼你,用輿論,用盛丞的股票來逼你。是不是我真的就是個天煞孤星啊,誰跟我親近都倒霉啊?!

  陸餘生寵溺的看著我,然後用手指颳了我的鼻子一下,他說你想錯了,張喻這麼做,還有有另外一層意思!我已經斷了給張家的任何資金幫助,而且以張家現在的狀況,銀行的貸款審批也會更加嚴格,根據我的估計,張家撐不過下個星期了。銀行審批起碼要一個月!張喻這麼做是破釜沉舟了,跟我離婚,加上給我扣一個過錯方的帽子,會分得巨額的財產, 不過等法院判決的話,張家還是等不起,所以張喻一旦上了電視,各方的壓力,都會迫使我先拿出一筆錢,來解救張家一時的危機。至於後面,是我們離婚還是分割財產,都可以緩慢進行了。

  陸餘生說的稀疏平常,好像就是在說「我今天早上吃了兩個包子又喝了一碗粥,但是粥有點燙喝了一半來不及上班了,我就沒喝了」一樣,我卻驚訝的嘴巴里能塞下兩個雞蛋。

  我說張喻視你如命……

  我話還沒說完,陸餘生就開始笑,他揉著我的頭說,安禾,你真傻,像我們這種人,生活在這個圈子裡的人,每一個人,都是愛財如命的。勢力,地位,金錢,這才是最重要的。張喻當然也是這樣,很多年前她就是這樣,為了吞併盛丞,為了她自己將來能繼承更多的遺產,還不是把我出賣了?這次也是如此,所以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陸餘生的嘴角微微上揚著,像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語調平穩,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可是我卻從他細微的呼吸聲中感覺到,他有點難過,就在他說那句「像我們這種人,生活在這個圈子裡的每一個人」的時候,我甚至能夠察覺到陸餘生壓抑著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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