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為發財殺大黃狗，夜間天降大火二人皆斃命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楓顏 | 禁止轉載
有怨起，聚為靈，滔滔江水岸邊潮，九靈孤寂心中生。
其一?怨靈
天還未亮，李大就要起床，從自家後院拎了一頭公豬，捆好豬的四肢後，李大將豬狠狠地摔在案板上，一把鋒利的屠刀「鐺」的一聲戳入案板中，燒水，殺豬，分割。
他是村裡有名的屠夫，殺豬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他挑著擔子急忙向市集趕去，到了市集，天已全亮，李大的攤子也收拾好了，新鮮的豬肉擺在案板上，市集上人來人往，幾個老主顧挑了幾斤新鮮的肉走了。
肩上搭著汗巾，李大守著肉攤，偶爾擦擦額上的汗，案板上的肉已經所剩不多了，看著趕集的人越來越少，李大稍事休息，打算收拾攤子回家。
李大想著，板上還有幾塊豬肉，就帶回家吧，中午弄頓餃子，給自家婆娘還有小兒子補補身子吧，再燉個湯。李大美滋滋地想著，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
「還有肉賣嗎？」一個嘶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有，要多少？」李大停下手中的活，拿起菜刀就要割肉。
「有狗肉嗎？」李大一驚，抬頭看了看說話者。他剛一抬頭，頭皮便一陣發麻。
站在他面前的人看不出年齡，弓著背，拄著拐杖，身上的衣物灰撲撲的，蓬頭垢面的，亂蓬蓬的頭髮遮蓋著一張令人可怖的臉，一半臉布滿傷痕，咧著的嘴裡只剩幾顆黃牙。「沒……沒有！」
「唉，怎麼不賣狗肉呢？那多值錢啊！」說罷，那人便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手一擲，金子便穩穩地落在李大的衣兜里。
「賣狗肉吧，值錢呢！」聲音隨著那人的背影越走越遠。李大愣住了，後背儘是冷汗。
收拾好了攤子之後，他連忙往家趕，幾乎是用跑的。回到家中，天漸漸黑了下來，豆點大的雨滴「噼啪」落下。
「小偉，小偉！」李大突然撕心裂肺地呼喚著孩子。一個響雷在頭上炸開，李大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籮筐骨碌碌地滾在一旁。
「小偉！」李大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喊道。天越來越黑，李大感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爹，你沒事吧？」李大突然聽到了兒子的呼喊聲。
小偉，小偉在哪裡？李大猛地睜開眼，面前蹲著兒子小偉，一雙漆黑的眼睛正疑惑地盯著他，「爹，你幹嗎坐在門口啊？」
李大一陣啞然，正午的陽光刺入他的眼中，「不是下雨了嗎？」
「爹，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李偉將他扶進房中，李大緩緩地坐在搖椅上，周圍的一切都那麼陌生。兒子李偉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屋外刺眼的陽光。
「唉，老了，老了，就容易晃神，這一晃神啊。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以前一樣。」
李偉端來一杯茶，「爹，你又想起什麼了？」李大搖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唉，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啊！」他靠在椅上，慢慢地搖起椅子，李偉見他這樣，給他找來一方毯子。椅子慢慢搖著，李大又一次陷入了夢境之中。
「汪汪汪。」一隻黃色的小狗圍著他的腳邊奔跑。
「爹，大黃，大黃。」七歲的李偉在院中蹴鞠，李大坐在竹椅上，手上快速地編織著籮筐。「慢點跑，別摔著了！」
「哼，才不會呢！」李偉沖著他做了一個鬼臉，突然，「啪」，李偉沒有留神，被石子絆倒了。
「哇！」李偉吃痛地哭了起來，「哎，我說什麼來著，自己站起來。」李大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腳邊的大黃跑了過去，搖著尾巴，舔著小主人的手。
「大黃，還是你好，嗚嗚，爹是壞人。」李偉爬了起來，把小狗摟在懷中。
「你這孩子，你爹還不如一隻狗啊？」李大無奈地笑了笑。李偉懷中的小狗搖著尾巴，用頭蹭了蹭小主人的下巴。
「這狗肉啊可滋補了，加點陳皮一燉，那可真是美味啊，現在的人哪有不喜歡吃的，怎麼樣，咱們干一票吧？」王二叼著一根稻草說道。
「是啊是啊，李大哥，這十村八店就屬你手藝最好了，咱狠狠地干一票，就不愁吃不愁穿，只要把肉往那朱府一送，就能狠狠賺他一筆。」孫三在一旁附和道。
李大有些猶豫，望著平日里交好的兩個兄弟，一聽他們的建議，自己心裡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不行不行，」李大揮揮手，「這狗肉從哪裡拿。這路子行不通！」清水小城，家家戶戶都有養狗看家，對於他們來說，狗是家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李大哥，你要不……」孫三話未說出口便被王二拉住了，「那算了，算了，我們再想其他法子。」李大一聽，點點頭，起身離開。
「王哥，你怎麼不讓我說完？」見李大走遠了，孫三連忙問道。
王二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個豬腦子，你想賺來的錢三個人平分嗎？那李大不識好歹，放著好好的財路不走，那我們就自己走，當初也就是沖他手藝好，既然他不想發財，那就算了！」
「那咱去哪裡弄來狗？」王二將手縮進袖子里，只聽得，「汪汪汪。」
「大黃，慢點跑！」
王二努努嘴，「你看，這狗不是自己送上門來了！」遠處的草坪上，一隻黃色的小狗奔跑著，它的身後跟著七歲的小主人。
入夜，李大家裡還是吵吵嚷嚷的，「喝喝喝！今天高興，多喝幾杯！」王二大笑著給李大、孫三倒酒。
「不行了，不能再喝了，王二啊，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高興？」
「我告訴你們啊，」王二朝他們湊了過來，神秘地說道，「我翻身了，今天真是賺大發了！今天我高興，不醉不歸啊！」
李大拿著碗「少賭錢！」他正要往下說，王二一把按著他的手，「哎，李大哥，今天高興，不說這個！」說罷，在李大的碗里又添上酒。幾碗酒下肚，李大有些醉意，歪著身子靠在榻上便呼呼大睡。
見李大打起呼嚕，王二連忙搖醒靠在一旁熟睡的孫三，孫三揉揉眼，「王二哥，怎麼了？」
「別出聲，快，跟我來！」說罷便拉著孫三來到院中。夜間起風，一輪明月明明滅滅的，小院顯得十分詭異。
「葯準備好了嗎？」王二小聲地問道。
孫三拍了拍鼓囊囊的衣兜，「整整半斤。」王二手一揮，「走！」二人摸索到了狗窩旁。
「嗚嗚。」許是大黃髮覺周圍有生人，嘴裡發出警告聲，「你們幹什麼？」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孫三，快！」
孫三跑上前，抱起李偉，連忙捂住他的嘴，王二見狀，連忙將藥粉拌入生肉之中丟給大黃，李偉掙扎著，趁孫三分神，狠狠地咬住捂著自己的那隻手。
「大黃，別吃啊，快跑啊！快跑啊！大黃！」大黃似乎被那生肉的香味吸引住了，湊近嗅了幾下，便一口吞下，「啊嗚。」肉剛一下肚，大黃掙扎了幾下就倒在地上。
「大黃！」李偉撕心裂肺地喊著。
「孫三，快，快走！」
王二用麻袋將大黃一套，孫三將李偉往草垛上一丟。「壞人！壞人！」李偉爬了起來，大喊著。
「小偉，怎麼了？」娘親魏氏跑了出來。
「娘，他們把大黃抓走了。」
魏氏定睛一看，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著前方跑去，魏氏抱起李偉，快步走進屋中，屋內滿是酒味，李大魁梧的身子倒在榻上呼呼大睡，身旁歪歪倒倒放著幾個酒瓶子。
「李大，李大，快起來！」魏氏放下李偉，連忙將李大拍醒。
「幹什麼！」李大睡眼惺忪地吼道。
「哎呀，」魏氏狠狠地一擰他的胳膊，「咱家的狗被人偷走了！」
李大一聽這話，酒醒了一半，「哪個王八犢子乾的！」再一看，四周散落著酒瓶，王二孫三早已沒有了影。
「啪！」他一拍桌板，這一下酒徹底醒了，「我這就找他們去！」
這邊，王二和孫三偷了狗後，便急忙跑回王二家中，「快，燒水！」王二招呼著，孫三連忙支起鍋架。將大黃從麻袋中拎出來，王二一陣狂喜，哈哈，自己終於可以真正翻身了，那朱員外的夫人病著，大夫說食用狗肉可以好得更快。
把這個狗肉給他們送去，就能狠狠地敲他一筆，自己欠下的債不但可以還清，還可以真正翻身了，哈哈，這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開門！」只聽得木門被敲得砰砰作響，「誰……誰啊！」孫三顫抖地問道。
「笨蛋，別出聲！」王二一把將大黃藏進草垛里。
「王二，你給我開門！再不開門，我就踹門了！」孫三一個激靈，連忙躲在王二身後。
「哥，咋辦？」王二抱著頭，「快點開門！」門口的李大不住地敲著門大吼道。
「呸，」王二啐了一口唾沫，「算了，乾脆拉上他！」這句話像是自語又像是對孫三說。
「三子，去開門。」
孫三一聽這話，腿都嚇軟了，連爬帶走地前去開了門。「你們兩個！」門一開，李大就闖了進來，扯過孫三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
「哎，哎，李大哥，有話好好說，你先放我下來！」
孫三一個勁求饒，李大氣極了，掄起拳頭就要揮過去。「李大，你放下他，有話我們好好說。」王二沉穩地說道。
「還說什麼，你們兩個背著我偷狗，還有什麼好說的！」李大一使勁，孫三被狠狠地摔在草垛上，疼得他直咧嘴。
「你想不想發財？」王二突然說出的這句話讓李大愣了好久。
「你天天守著那個肉鋪，能有多少錢，你想想你那婆娘和兒子，你婆娘身體不好，靠補藥吊著，你兒子身體也不好，你就不想讓他們過得舒服些嗎？」
李大緩緩蹲了下來，抱著頭一言不發，「朱員外出了一箱金子買狗肉，一箱哪，如果我們賺到了，順著這條路再狠狠地賺上幾筆，這輩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
王二的話如同藤蔓一般，攀著李大的身子，鑽進他體內，纏著他的內心開出一朵詭異的花。
「李大哥，咱窮了這麼久，好容易有發財的路子，你咋就那麼蠢呢，好好的財路你不打算走嗎？」李大突然抬起頭，「狗在哪裡？」
聽到這話，王二的嘴角突然帶著一絲的奸笑，手一揮，孫三屁顛屁顛地跑到草垛旁。
「三子，接著燒水。」接過孫三手中的狗，李大吩咐道。
手觸摸到大黃溫熱的身體，李大有些不忍。
「汪汪汪。」
「大黃，你慢點跑！」想起兒子和大黃嬉戲的場面，李大舉著刀的手遲疑了一下，「李大哥，你現在要走，我不逼你。」王二的話響在耳邊，李大心一橫，眼一閉，刀子狠狠地落下來。
「嘩。」一盆滾燙的水全部倒在盆里，盆中的大黃已經沒有了氣息，一動不動的臉，半邊被燙壞了，露出可怖的牙齒來。李大見狀，把刀一扔，踹翻了院中的一把椅子，便離開了。
「哎，李大哥。」孫三正要留住他，王二手一拉，「別管他，過來幫我收拾，這要是時候過了，肉可就不好吃了。」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包陳皮扔給孫三。
竹椅慢慢搖著，睡夢之中，李大感覺懷中有點異樣，似乎有東西在動。他睜開眼，屋外的天已經全黑了，燭火隨著風在屋內晃動，他一扶椅子正欲起身，突然定睛一看，懷中躺著一隻小狗。小狗一動不動，半邊可怖的臉，露出兇惡的牙齒，咧著的嘴正噗噗往外冒血。
李大被嚇得喊不出聲來，也不敢動彈，「嗚嗚。」夜晚起風，窗戶被吹得呼呼作響，窗外的樹枝倒影亂舞，李大想跑，卻發現腿已經軟了。
「嗚嗚。」屋內角落裡傳來一聲聲詭異的聲音，李大揉揉眼，發現地上不知何時躺滿了小狗，一陣陰風刮來，地上的小狗僵直地站了起來。
每隻小狗都淌著血，每隻小狗都踩著血跡走來。李大慌亂地想要跑，可是無法動彈，像是被釘在了椅子上。桌上打開的木盒，盒中光燦燦的金子慢慢地變成一隻又一隻的小狗，均是失去了半邊臉，露出牙齒，「別……別過來！」李大揮著手，想要把小狗從自己的懷中弄開。
「爹……」
「李大。」那是妻子魏氏和兒子小偉的聲音，「啊……」一陣凄涼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響起。
「別啊！」李大大喊出來，突然，「爹，你怎麼了？」像是被人搖了好幾下，李大睜開眼，兒子小偉正站在身旁，睜著大大的眼睛無邪地看著他。
「唉，沒事，爹做了個夢。」李偉搖搖他的手，「爹說好要陪我玩的。快點，來！」
「行！」摸摸兒子的頭，李大答應道。
他感覺懷中有些異樣，一隻黃色的小狗正依偎在他的懷中，李大心一軟，緩緩地抱起小狗，「對不起啊，大黃。」
「爹，來呀，我們帶大黃去玩。」七歲的李偉跑在前頭招呼道。李大「哎」了一聲，起身追出去。這一夢，可真是長啊。
「著火啦，著火啦！」村裡不知誰喊了一句，李大跑出門去，順著煙霧的地方望去。那不是，王二和孫三的家嗎？「大嬸，怎麼了？」李大跑了過去，拉住正在幫忙的李大嬸。
「哎，作孽啊，好好地偷什麼狗，吃什麼火鍋。」聽到這話，李大愣了好久，火終於被熄滅了，從漆黑的房屋中搬出兩具屍體。
周圍的人一看便捂住了雙眼，還有人跑到旁邊嘔吐起來。李大走上前看了一眼，嚇得跌坐在地上。（原標題：九靈系列之怨靈 作者：楓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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