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兵進城,六品官擺攤賣雜貨,王爺步行逛攤看茶碗
那天從巷子南口走過來一個人。走近了攤,一言不發地看貨。彭翼仲仔細看看,這不是肅王爺?平日家哪天不是前護後擁十幾號人?大轎子抬著?今天也落了單,還步行。認是認出來了,他不敢打招呼,怕人家面子上掛不住。肅王爺倒沒什麼,看了一會子,問了問洋磁茶碗的價錢,走了。
「在北京投降後不久,北京很少見到中國人。北京城髒得難以形容,也許好幾個世紀以來都差不多。街道上布滿了中國人的屍體,都程度不同的腐爛了,成為狗、豬、飛鳥的食物……混亂與搶劫主宰著一切。」美國人組織隊伍掩埋屍體,打掃街道,也向居民分發一些糧食,再嚴懲那些敢於隨地便溺和倒馬桶的居民(北京人幾百年都是那樣生活的),「人們變得馴服了,秩序恢復,街道也比較清潔了,商業也在恢復中……可是在30英尺以外的街那邊,是德軍佔領地區,那兒卻空無一人。」(《美軍在華解圍遠征記》第23章)
北京被劃成了不同的佔領區域,不同國家佔領軍的行為,讓不同區域的北京居民對「西方」、「文明」這些概念的想像有所不同。德國佔領區口碑最差,日本佔領區則最為整飭,「其中以德兵為最橫,天甫黑,彼等即從事於劫掠……日本地段最為安靜,有條理,鋪店已有開市者。」(普特南·威爾《庚子使館被圍記》)
八國聯軍佔領北京時期的大清門
彭翼仲敢跟洋兵撕擄,不是他要錢不要命。實在也是過不下去了。未鬧義和團的時候,每斤白面只要當十錢四百文,現在呢,要八百。聽說,西、北城旗人聚居區已經漲到了一弔多!
彭家遭劫之後,也剩不下什麼了,一大家子等著吃飯。怎麼辦?彭翼仲並沒有六品官的架子,他給各家送過水,每天拉一架大車,走街串巷。後來借了朋友一筆錢,在果子巷開了個掛貨攤子,主要販賣皮衣皮帽,捎帶著南北雜貨。
那天從巷子南口走過來一個人。走近了攤,一言不發地看貨。彭翼仲仔細看看,這不是肅王爺?平日家哪天不是前護後擁十幾號人?大轎子抬著?今天也落了單,還步行。認是認出來了,他不敢打招呼,怕人家面子上掛不住。
肅王爺倒沒什麼,興許這兩個月習慣了。看了一會子,問了問洋磁茶碗的價錢,走了。
彭翼仲回頭對夥計說:「洋兵進城,有沒有好處?頭一件,高低貴賤都沒了,大家都是平頭百姓!」有一位翰林,「平日甚為人禮敬,今則賣糕為生,此事亦不足奇,在今日固甚多矣。」(《庚子使館被圍記》)
晚清街市
掛貨攤子不掙錢。彭翼仲發現隔壁有家磨房,已經關了張。白面這麼貴,還供應不上。他決定租了這間磨房,開麵店。果然,開店之後,生意奇好,西北城的難民都來販面。那天來了一位,幾乎是打地下爬著來的。彭翼仲給他相了半天面,認出來了:「這不是吳大人嗎?!」
吳大人是由江寧織造選派來京辦理老佛爺衣飾的,就住在西什庫教堂後面。彭翼仲因為同鄉的關係見過一面,覺得此人倨傲得很。誰知城一破,聯軍記得圍攻西什庫教堂的仇,將附近街道屠掠一空。吳大人在死屍堆里過了好幾天,又到城門洞下與難民乞丐為伍。這時已經快餓死了,聽說彭翼仲開麵店,趕緊爬上來投奔。
西什庫教堂
彭翼仲讓他在家休養了幾天,借他一匹老騾,每天馱上幾十斤面,牽到西安門內,賣給難民,就便自己糊口。辛丑條約簽訂後,吳大人回了南方,又當了他的富翁。聽同鄉來人說,他在家裡設了佛堂,每天高頌佛口,祝彭翼仲彭恩公長生不老。
彭翼仲那時已經辦了蒙養學堂,不教「三百千」和四書,只講些歷史、地理和光電化學,聽到這種情形,大搖其頭:「他不想想,庚子拳亂是怎麼鬧起來的!還不是拜佛設壇!他還每日念佛,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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