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給了好評的《西部世界》，能否成為 HBO 的下一個王牌？

知識 10-14

已經有了好幾季的故事情節，但 HBO 現在只承諾投資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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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美劇《西部世界》（Westworld）試播集拍攝工作的那天早上，擔任編劇的喬納森·諾蘭（Jonathan Nolan）和妻子麗莎·喬伊（Lisa Joy）找到了一輛高爾夫球車，然後便在甜水鎮（Sweetwater，西部世界中的中心城鎮——譯者注）四處兜風。甜水鎮是劇組專門為《西部世界》建造起來的小鎮，充滿濃郁西部風情。該鎮位於加州的聖塔克拉利塔（Santa Clarita），此前是吉恩·奧特里（Gene Autry，美國著名鄉村音樂歌手兼演員——譯者注）農場一般的工作室。

喬納森·諾蘭和他的妻子麗莎·喬伊都是美劇《西部世界》的製片人。他們在該劇布景前合影留念。圖片版權：Emily Berl/《紐約時報》

喬伊回憶說：「陽光灑滿大地，真是一個美麗的時刻。那時候，我們平靜閑適：不用著急趕去任何地方，所有的拍攝工作也全部告一段落。我們一起開著車在小鎮里遊盪。經過大量努力之後，我們終於達成了目標，完成了布景和試播集的拍攝。」

實際上，他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試播集之後，等待他們的還有九集正片的拍攝工作。對於《西部世界》這樣一部風格大膽前衛的西部題材科幻電視劇而言，拍攝和製作的延誤會讓人們對該劇的未來產生懷疑和憂慮。隨後，該劇的首播日期終於塵埃落定：2016 年 10 月 2 日，一個星期日。《權力的遊戲》（Game of Thrones）是 HBO 電視台旗下另一部極其火爆的電視劇。該劇緊張刺激且懸念不斷，充滿了大量暴力和裸露鏡頭，堪稱史詩級大作。隨著《權力的遊戲》逐漸接近尾聲，《西部世界》擔負起了進一步振興 HBO 電視劇事業的重任。

《西部世界》的創意起源於 1973 年邁克爾·克萊頓拍攝的同名電影，背景設定在一個黑暗的機器人遊樂園內。在那裡，富人們可以沉浸於極其逼真的西部幻想之中，滿足自己一切殺戮和性慾的需求。他們蹂躪的對象是被稱為「主人」（Host，對西部世界機器居民的統稱——譯者注）的人形機器人。在這些機器人心中，他們就是真實的人類，有著各自不同的身份：槍手，妓院老鴇，農場主的女兒…直到有一天，機器人的記憶出現了問題。一個遊樂園的程序員威脅要揭露真相：所有的「主人」都是由一個傀儡師一般的科學家一手打造出來的，目的是「滿足前來西部世界消費遊客的一切願望」。從那以後，大量機器人開始漸漸覺醒，並對前來消費的遊客進行清算報復，進而引發了一場場事關生死存亡的複雜衝突。

J·J·艾布拉姆斯（J. J. Abrams）創作了美劇《迷失》（Lost），執導了電影《星球大戰：原力覺醒》（Star Wars: The Force Awakens）。同時，他也是《西部世界》的監製和製片人。長久以來，艾布拉姆斯都對 1973 年那部名為《西部世界》的電影情有獨鍾。基於此，他牽頭開展了電視劇版本《西部世界》的創作拍攝工作。他並找到了諾蘭夫婦，讓他們幫助自己重構故事情節。作為一部場面宏大且充滿令人苦惱哲學困境的電視劇，《西部世界》演員陣容實在豪華：安東尼·霍普金斯（Anthony Hopkins）、艾德·哈里斯（Ed Harris）、桑迪·牛頓（Thandie Newton）、傑弗里·懷特（Jeffrey Wright）以及埃文·蕾切爾·伍德（Evan Rachel Wood）。《權力的遊戲》雖然首播於 2011 年，但它卻是 HBO 近幾年來最為成功且在全球取得喜人收視成績的電視劇作品。目前來看，《西部世界》是《權力的遊戲》之後最能展現 HBO 雄心壯志的作品。

HBO 沒指望《西部世界》能有《權力的遊戲》一般令人矚目的收視率（《權力的遊戲》第六季最後一集播出後，全球共有 890 萬觀眾進行了觀看），但它卻希望這部新作能夠終結過去五年的頹勢。過去五年時間裡，HBO 推出了諸如《守望塵世》（The Leftovers）這樣比較小眾的作品，也經歷了斥巨資打造《黑膠時代》（Vinyl）卻吞下失敗苦果的慘痛。據悉，《黑膠時代》反映的是上世紀七十年代音樂產業的故事，第一季播出後，HBO 在今年六月正式宣布不再續訂。雖然像今年夏天播出的《罪惡之夜》（The Night Of）這樣一次性播出的迷你劇為 HBO 贏得了不錯的口碑，但是 HBO 電視節目主管凱西·布羅伊斯（Casey Bloys）卻表示：「我們需要的是一部能夠一直拍下去的常規電視劇作品。」

艾德·哈里斯在《西部世界》中的劇照。圖片版權：John P. Johnson/HBO

但是截至目前，《西部世界》卻被定性為了另一種類型的常規電視劇，不斷出現進度滯後，偶爾還會因為大尺度的選角通知而引發人們關注。最開始，HBO 表示《西部世界》將於 2015 年登上電視屏幕。然而，去年 11 月暫停拍攝的這一情況讓外界不斷產生懷疑。人們認為導演和編劇想要實現和表達的東西太多，因此導致拍攝進度非常緩慢。的確，這個猜想至少在一個時間段內是正確的——當時，該劇製作人認識到他們需要停止拍攝，轉而將精力集中在劇本的創作工作之上。實際上，《西部世界》試圖構建宏大的世界觀，這一度威脅到故事主線的發展，從而導致該劇拍攝過程出現各種動蕩。（布羅伊斯則表示，HBO 從未考慮過放棄這部劇）

伍德在劇中的角色名叫德洛莉絲（Delores），是一個日漸多疑的「主人」。她說：「這部電視劇的設定中有太多神秘的東西，而 HBO 又對它充滿野心。所以，人們容易認定它是一個失敗的災難。但在我看來，觀眾收看之後會感到震驚和愉悅的。」

早期的劇評大部分充滿了讚美之詞，稱頌了這部電視劇令人驚喜的高質量以及針對人類本性和意識這一複雜主題的把握和展現。除了伍德之外，霍普金斯在劇中扮演了看上去有些惡毒的幕後策劃者羅伯特·福特博士（Dr. Robert Ford），牛頓則扮演了老鴇梅芙（madam Maeve）。這些演員的表演堪稱細膩精妙。

艾布拉姆斯表示：「這部劇的環境設定比較原始，內容主要關於復仇。我們試圖在一個感情非常複雜的層面上探討這一問題。」

二十餘年之前，艾布拉姆斯就和同名電影導演克萊頓（2008 年去世）討論過開拍《西部世界》電視劇的想法。自那之後，他一直猶豫不決，反反覆復。2013 年時，艾布拉姆斯提議將《西部世界》拍成在有線電視台播出的電視劇。那時，諾蘭和妻子喬伊都表示沒有興趣。在為 CBS 電視台創作《疑犯追蹤》（Person of Interest）之前，喬納森·諾蘭一直和哥哥克里斯托夫·諾蘭（Christopher Nolan）合作，共同製作出了諸如《星際穿越》（Interstellar）、《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The Dark Knight Rises）以及《記憶碎片》（Memento）這樣的佳作。在諾蘭心中，他一直希望執導劇情片。而作為《火線警告》（Burn Notice）和《靈指神探》（Pushing Daisies）的編劇，諾蘭的妻子喬伊當時則正在努力將《銀河戰星》（Battlestar Galactica）製作成電影。

但是最後，他們還是被人工智慧這樣的主題吸引，加入了艾布拉姆斯的團隊。諾蘭表示，「人們沉迷於幻想反而過得更好」這樣的劇情理念讓他心動。

安東尼·霍普金斯（左）和傑弗里·懷特在《西部世界》中劇照。圖片版權：John P. Johnson/HBO

電影版的《西部世界》雖然不算完美和成功，但它稱得上是《終結者》（Terminator）系列和侏羅紀公園（Jurassic Park，克萊頓為此片編劇）系列的前輩。在電影《西部世界》里，尤里·伯連納（Yul Brynner）扮演了一位頭戴黑帽的槍手。而在《終結者》和《侏羅紀公園》里，充當這種掠奪者角色的則變成了終結者機器人和迅猛龍。美劇《西部世界》的部分靈感則均來自於令人陶醉的科幻作品，比如《銀翼殺手》（Blade Runner）和《機器姬》（Ex Machina）。這部電視劇改變了克萊頓原來故事的視角，因此觀眾觀看時的感受便從同情人類遊客轉變成了同情人工智慧機器人。同時，這部電視劇還提出了頗具煽動性的問題：如果沒有後果，人類會沉淪到什麼地步？

整體而言，在這部美劇里，展露惡魔本性的是人類而非機器人。劇中有這樣一幕：一個身著西部服飾的人站在機器人牛仔身後，對著機器人的腦袋開了一槍，嘴裡還高喊：「這才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假期！」。他這樣做僅僅是為了好玩。同名電影里，伯連納扮演了機器人槍手。隨著美劇的視角反轉，一個殘忍且背負神秘任務的老兵承擔了電影中伯連納角色的任務。這個老兵以遊客身份來到西部世界，從而推動劇情發展。艾德·哈里斯飾演了這個大反派，而這也是他第一次在系列電視劇中扮演主要角色。

哈里斯表示：「喬納森和麗莎對他們的創意充滿激情和信心，這一定程度上打動了我，讓我做出加入的決定。他們利用了未來人工智慧的題材，探討的則是人類的本性。」

與此同時，其他演員在劇中飾演了大量帶有濃厚西部特色的角色，比如妓院老鴇和隔壁思維超前的女孩。他們在塑造這些角色時有很大發揮空間。伍德歡樂地告訴我們：「我既要飾演牛仔，又要扮演機器人。」

牛頓表示：「如果我扮演的角色沒能讓人們思考婦女的地位和權益，那就要出大問題。在這部劇中，很多時候我都衣著裸露。」

沒錯，裸露也是《西部世界》的一個標籤。正如預告片中展現的那樣，這部 HBO 出品的美劇有不少裸露鏡頭，而這也在拍攝過程中成為了該劇的引人注目的一個焦點問題。在選角通知上，《西部世界》便告知臨時演員，他們飾演的角色可能會面臨「生殖器接觸」、「四肢張開，其他全裸的人騎在你背上」以及其他侮辱性的戲份。HBO 不承認發出過這樣的選角通知，稱製作人從未對演員有這樣的要求。當時，美國影視演員工會（SAG）和美國廣播電視演職員工會（AFTRA）提出過抗議，但一位女新聞發言人表示，HBO 沒有收到來自參演演員的投訴。

詹姆斯·馬斯登和埃文·蕾切爾·伍德在《西部世界》中劇照。圖片版權 John P. Johnson/HBO

總體來看，裸露鏡頭處理得比較平淡，不會讓人血脈賁張。大部分裸露戲份發生在陰暗的實驗室中。而且，預告片已經體現了大部分的裸露鏡頭。艾布拉姆斯表示：「性和暴力是兩個很好開展市場營銷的元素。但是，它們卻不是什麼很有趣的東西。」

HBO 其他電視劇中的性暴力引起了很大騷動，比如《權力的遊戲》中部分鏡頭。這樣來看，《西部世界》預告片中最具有爭議的鏡頭可能就是發生在畫面外的一次不言而喻的強姦行為。劇組表示，這樣的戲份對劇情和主題表達很重要，是敘事的一部分，並非無緣無故加進來的噱頭。牛頓表示：「這類戲份會引發很多爭議，而編導在處理的時候會認真考慮為此付出的代價。」

2001 年《記憶碎片》（Memento）首映時，諾蘭遇見了妻子喬伊。《記憶碎片》是一部獨立驚悚電影，由克里斯托夫·諾蘭根據弟弟喬納森·諾蘭的短篇小說編寫劇本並親自指導。雖然多年來一直為對方的作品提供意見，但在《西部世界》之前，諾蘭和妻子喬伊卻從來沒有正式合作過。在籌劃該劇期間，諾蘭和妻子還合作完成了另一件大事：孕育出了兩人的第一個孩子。（目前兩人正在努力，想要再生一個孩子）

他們一同勾勒出好幾季的故事情節，但 HBO 現在只承諾投資一季。布羅伊斯說：「砍掉《黑膠時代》之後，我們得到一個教訓：做決定之前應該深思熟慮。」在續訂《西部世界》這個問題上，HBO 想要再觀望和考慮一下。

這也就表示，即便人們不可避免地將《西部世界》和《權力的遊戲》進行對比，我們還是要等待一段時間才知道《西部世界》能否成為 HBO 的下一張收視王牌。不過，HBO 的高管的確希望《西部世界》能夠吸引足夠多的觀眾，得到大量正面評價，引發社會轟動。這樣，他們才能證明自己的投資是正確的。雖然沒有對外透露在《西部世界》上的投資，但是從該劇的演員陣容和畫面效果來看，HBO 投入的數目應該不小。

布羅伊斯說：「這部劇能否成為 HBO 下一張王牌？對任何一部劇而言，這樣的期待都不會帶來什麼好處。《西部世界》的主題很有意思，與我們今天的生活息息相關。所以我們希望它能抓住觀眾，取得成功。」

諾蘭則表示：「我們講述的故事黑暗，奇特。但我希望它能讓觀眾著迷。在觀眾做出選擇之前，你永遠無法判斷他們的行為。不過我們的確非常興奮，因為我們能夠將這樣一部作品呈現給觀眾。」

翻譯糖醋冰紅茶

題圖來自 Fanart.tv

? 2016 THE NEW YORK 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