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行商洛之春到商山

文史 10-15

商山是座名山。商山擁有四皓的千年仙蹤，有感動天地的四摩女的傳說，還留有李白、杜甫、白居易等才子的詩詞佳話。商山之上蘊蓄的豐厚歷史文化內涵，吸引了古今多少尋訪者！我是帶著朝聖的心理，選擇了一個春暖花開的好日子拜訪商山的。

驢行商洛之春到商山

和著春的腳步，我從商州乘坐商丹專線，一路向東到達商山腳下的丹鳳商鎮。下了車，放眼望去，丹江河畔的楊柳如團團綠霧籠著堤岸，朝輝中的商山蒼勁巍峨，峰巒的印痕構成的行書「商」字，筆畫清晰可見，讓人不能不驚嘆大自然的傑作。初略觀察了一下登山路線，我便很自信地過了丹江橋，經飛機場，順利找到石級登山道。

時值三月，春意正濃。商山腳下，已是一片花的海洋。桃紅梨白油菜黃，團團圍抱著商山的腿腳，美麗的春花綉成商山的裙裾，這是送給初來乍到的遊客的第一個驚喜。

呼吸著花香，拾級而上，神清目爽，醉意朦朧。陡立的台階像一掛天梯，延伸到雲霧裡。眼睛只能盯著腳下的石級，視線稍一轉移，就有暈眩之感。

走完一段水泥路，來到半山腰，坡度開始趨於平緩。山腰有採藥的農夫，一片片油菜花開得很是熱烈；還有那金燦燦的連翹花，這裡一叢，那裡一叢，透出一股盎然的春意；路旁高擎著的雪白的棠梨花，把藍天映得格外湛藍；梅子花開成白色雲朵，溫溫潤潤的；灑在枯草中的小花，當是春的眼睛。我不緊不慢悠悠行走在花叢中，充分享受著獨行的妙處。

驢行商洛之春到商山

一條小路把我引入密密的松林深處，沒有了陽光，林子里陰森森的，我加快了腳步。抬頭看到山頭上的亮光，滿以為是到達山頂了，奮力攀爬上去，才知只是半山上一個小山峰。商山好像有很多個山頂，一個個山頂延伸上去，當你奮力攀登到你以為的山頂，舉頭望去，還有一個更高的山頂矗立在前頭。愈接近極頂，山勢愈加陡峭，幾乎是直上，再次隱入陰森森的密林中。滿懷著登上極頂享受勝利喜悅的心情，一鼓作氣，終於攀上仙霧縹緲的商山之巔。

山頂比較平曠，一紅色小房子靜靜地躲在山頂松林間。門前小菜園裡，正生長出胖嘟嘟的山韭菜。我揣想，此地或許就是四皓當年結廬舊址，這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呀！不知如今裡面住著何等高士，看那虛掩的大門，我沒敢造次打擾。獨坐於古松之下，想像起商山四皓來。四皓尚謙讓，行中庸，薄名利，鄙財富，能進能退，能官能民，退不言功，功不受賞。正如王禹偁在《四皓廟碑》中評價的：「先生避秦，知亡也；安劉，知存也；應孝惠王之聘知進也；拒高祖之命，知退也。四者俱備，而正在其中矣。先生危則助之，安則去之，其來也，致公於萬民；其往也，無私乎一身。此所謂進退存亡不失其正者，千古四賢而已！」

我一閉眼，放佛看到白髮賢士正笑吟吟地站在不染纖塵的雲端，笑看天下芸芸眾生。坐在這神仙聖地，頓覺內心寧靜清澈！超脫釋然了許多。

一個人徜徉於商山之巔，發現遠遠近近的山都是從這一點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的。俯瞰山下，是文明人的樓房街道鐵路和公路，是喧囂浮躁擁擠和爭奪。享受如此清凈之美是暫時的，我必須回到人間去繼續我的俗務。從哪裡下山呢？想起丹鳳驢友碧水藍天的《商山遊記》中四魔女的故事：「來到摩女廟前，只見空地上躺著一個有著圓圓洞眼的石鼓！廟西牆側一古老的葯籽樹，幾個人都圍抱不過來，廟門前立著一塊石碑，是嘉慶年立的。廟裡的神龕上四位女神，身段曼妙，形神婉約！相傳這四位女神是高隱商山四皓的女兒。她們相約千里迢迢來商山尋父，路上歷盡艱辛，一日，聽說腳下就是商山，心裡一陣狂喜，以為馬上就要見到日夜思念的親人了，可是怎麼走總走不完盤陀路，終於疲累不堪，饑寒交迫地倒在了商山上。因為商山四皓的女兒渾身創痕累累，為尋父摩頂放踵故稱『四摩女』。後人為感念四摩女感天動地的孝心，特在此修廟立碑紀念四摩女。」

驢行商洛之春到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