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圖來源:Yestone.com 版權圖片庫人們在生活中總會遇到體檢這樣的環節。許多時候我們都可以看到,人們在體檢之後發現自己的指標沒有異常,就可以長舒一口氣,然後繼續過著和過去一樣(也許並不健康)的生活。還有些時候,人們發現自己檢查了幾年,都沒什麼異常,就覺得自己的檢查費用都浪費了。還有些時候會出現上面問題中提到的這種問題。人們覺得,雖然體檢過了,還是有很多病查不出來,或者查出來也沒法治,與其這樣不如不體檢。健康體檢和醫療過程的一個重要區別,就是健康體檢面向的人群主要是一些健康人,或者有疾病高危因素的健康人。體檢的一大目標,在於篩出其中混雜的一些有疾病卻沒有癥狀的人。早發現早治療,可以提升許多疾病的治療效果,減少花費,典型例子就是許多惡性腫瘤。體檢常用的檢查項目確實可以提早發現一些無癥狀的疾病。雖然這些技術並不是百分之百有效的,靈敏度有限,但是依然很有用。下面介紹一些典型的情況,但並不意味著體檢只能發現下面這些病。最基本的體檢項目是一些體格檢查,使用的工具和設備非常簡單,其中一些檢查的準確程度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醫生的經驗。這些項目的異常可以提示一些健康問題,但是對於健康人而言,靈敏度很低,大部分人都查不出什麼問題,不一定很實用。所以真實情況下,這些項目常常被忽略了。身高體重檢查:可以計算 BMI 值,確認是否有肥胖。肥胖是許多疾病的高危因素,比如糖尿病等。體重的快速下降也可能是一些惡性疾病的表現。此外,體重的上升伴水腫可以提示腎病等疾病。血壓測量:可以發現高血壓。早期的高血壓可能完全沒有任何癥狀,然而,如果任由血壓升高,不及早干預,可能損害健康、影響壽命。高血壓會影響全身多器官的健康,也是腦血管意外最重要的危險因素。頭頸、心、肺、腹等等的體格檢查,包括一些視觸叩聽的檢查項目,常常沒有辦法發現潛在的健康問題,所以一些輔助檢查是必要的。比如正常人的肺部聽診、腹部觸診可能什麼都發現不了,即使是許多相關疾病的患者,醫生也很難從這些查體中發現異常。有些人也許會在體檢中聽到一些心臟雜音,這不一定就是疾病的表現。很多時候它們也可能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不一定有什麼問題。各式各樣的輔助檢查手段,是現代醫學進步的重要標誌。現在體檢的重頭戲,主要是各種各樣的化驗檢查。這些檢查有什麼用呢?很多疾病的診斷需要結合病史、查體、輔助檢查等內容綜合判斷,並不是全靠輔助檢查完成的。但是輔助檢查可以幫助初篩一些疾病,在下面一些疾病的篩查中可能起重要作用。
- 血常規:雖然生病時血常規的結果會有異常,但是去體檢的大部分都是沒有發現癥狀的人。這時候,血常規的一個典型用處,是可以發現無癥狀的輕度貧血,判斷貧血的類型。
- 尿常規:可以發現血尿、蛋白尿,提示泌尿系統疾病,比如慢性腎炎、腎病綜合征、慢性腎衰竭。
- 便常規:便潛血如果陽性,可以提示消化道出血以及腸道的腫瘤的可能性。
- 肝腎功能和血糖檢查:可以發現肝腎功能損害、高血糖、高血脂等問題。
一個值得一提的東西是腫瘤標記物。腫瘤標記物升高不一定意味著患有腫瘤,它在臨床上只是一個參考指標,有時也可以用來評估治療效果。對於沒有腫瘤的人,在一些炎症或其他疾病時,腫瘤標記物也可升高。頻繁地檢查腫瘤標記物對大部分健康人並無意義,如果有腫瘤家族史、或者某些特殊的腫瘤高危因素的人,可以針對性地進行腫瘤標記物的檢查。發現腫瘤標記物升高時,需諮詢醫生、進一步檢查、定期觀察。常見的腫瘤標記物包括胃腸道的 CEA、CA19-9,卵巢腫瘤的 CA125,肝臟和卵巢腫瘤的 AFP、前列腺的 PSA 等。
- 胸片:可以發現肺部佔位,但是常常看不清楚。高危人群(比如吸煙、經常接觸粉塵和廚房油煙的人)用低劑量 CT 更準確,可以發現早期無癥狀的肺癌。
- 腹部超聲:肝膽胰脾腎輸尿管膀胱的檢查,可以發現這些器官的病變。比如各種囊腫、結石、佔位等等。典型例子是胰腺的佔位病變,其中有一部分是惡性腫瘤。
- 甲狀腺超聲:可以發現甲狀腺結節。雖然其中許多都是良性的,無需處理,只需定期複查。但是一部分惡性的甲狀腺癌是可以通過超聲準確識別出來,進行及早治療的。
- 婦科經陰道超聲:是檢查婦科腫瘤的重要方法。尤其重要的一點是,超聲可以看到卵巢的情況。卵巢腫瘤早期常常沒有癥狀,等發現時已到晚期。所以影像檢查很有用。當然,超聲還可以觀察子宮內膜和肌層的情況等。
- 宮頸脫落細胞學檢查和 HPV 檢查:可以發現 HPV 感染、宮頸上皮內瘤變和早期的宮頸癌。宮頸癌是一種可以有效預防的惡性腫瘤。及早發現腫瘤、青年女性接種 HPV 疫苗的措施,可以大幅降低宮頸癌的發生率和死亡率。因此,發達國家在這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宮頸癌的發生率和死亡率也明顯低於發展中國家。
- 乳腺超聲:可以發現乳腺結節。對中年以上的女性,發現乳腺結節尤其需要重視鑒別良惡性,超聲檢查結果雖然不是最後確診的金標準,但也可以對這些結節的性質進行比較準確的判斷。
- 視力檢查、檢眼鏡檢查、眼底檢查等眼科檢查:可以發現視力下降、角膜結膜病變、白內障、眼底疾病等問題。
- 口腔檢查:可以提早發現各類口腔疾病,早期干預可以避免後續更昂貴的口腔醫療。
健康體檢的項目選擇受到經濟學因素影響。健康人應該常規查哪些項目,其實是一個複雜的健康經濟學問題,專業人士有許多討論和研究。我們通常都認為,檢查是一種搜集信息的手段,信息本身是多多益善的,這確實不假。問題是,信息的搜尋也是有成本的,需要評估收益成本比。比如,體檢時我們可以看到這樣一種情況:大部分人沒病,查了某些項目也浪費錢,而少部分人在沒有癥狀時拒絕檢查,等到身體不適時再去檢查,這時候治療卻完全來得及。如果經過專業評估,我們發現有些檢查會造成類似的結果,那索性就不用把它作為常規體檢項目了。但是對於非專業人士而言,由於信息不足,人們自己正確選擇適合自己的項目。一些人對自己的健康漠不關心,另一些人對自己的健康過度焦慮,可能做出不恰當的選擇,所以這個問題可能主要要靠專業人士去探討。然而,商業化運營的體檢機構為了追求利益,也有增加檢查項目的傾向。有時候即便是專業人士,也很難基於準確的醫學知識評估這些項目的必要性。更有甚者,一些完全沒有實際作用的檢查項目和古怪的儀器,也可能被加入體檢項目,浪費人們的錢財。在這個問題上,每天主要面對患者的醫生群體,也未必能一下子判斷出這些新式設備的可靠性。對於健康的青年人,或者說 30 歲以下的人,很多嚴重疾病的發生率都很低。如果沒有特殊癥狀,很多體檢項目都可以省略不做,或者不用每年做。但是對於 40 歲或 45 歲以上的人,定期體檢對早期發現疾病早期治療幫助很大。需要體檢的項目更多,成本也更高,前文所述的各項檢查費用合計可能達到千元以上。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有必要進行所有的檢查。所以,檢查並不是越貴越高級越頻繁越好,有些項目可能對健康有少量的的損害。
- 超聲檢查是非常安全的檢查,孕產婦的產檢都可以積極使用超聲檢查。
- 抽血的檢查除了疼一點之外,對一般人並沒有明顯的健康損害。抽血化驗所需的血量,相比人體的血液總量是極少的。
- 單次 X 線檢查的輻射量是很小的,對大部分人而言,一年做一兩個胸片檢查,是符合一般的醫療安全的標準的,不會有明顯傷害。但是,它畢竟是一種需要電離輻射的檢查,電離輻射是沒有絕對安全的劑量的,即便是極小劑量的電離輻射,也不敢保證絕對的安全。所以低危的健康人群確實可以考慮不用定期做這個檢查。
- CT 檢查電離輻射量較大。並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做 CT 檢查。不吸煙不接觸廚房油煙的人,甚至不需要頻繁的胸片檢查。如果有肺癌高危因素,可以做低劑量 CT 檢查。
- MRI 檢查是沒有危害相對較大的電離輻射的,也是孕婦和嬰兒可以使用的檢查。但是它價格相對較高、成像耗時較長、檢查中需要長期固定一個姿勢不能動,所以並不作為體檢的常規選擇。
- 有些土豪機構可能拿著 PET-CT 做體檢。PET-CT 檢查需要讓一些放射性同位素進入體內。這種花銷近一萬、很不經濟並且損害健康的檢查,雖然可以獲得許多信息,但也可以用一些相對廉價檢查替代,有錢的人也可以換成比較安全的 MRI 檢查。從醫學和經濟學層面看,PET-CT 用於常規體檢,除了炫富之外,罕有有實際收益,還會增加風險,對於一般的健康人是不推薦的。或者說,除了商業炒作之外,目前沒有哪個權威機構推薦用這個手段去進行健康人的常規體檢。
體檢的常規準備,一般都會在預約時告知。比如測空腹血糖常常選在早上不吃飯時測。如果有胸片檢查,衣服上不要帶有金屬物,便於閱片。如果有腹部超聲等檢查,應該穿著易於穿脫的衣服。體檢前應該注意不要劇烈運動,正常休息……諸如此類的注意事項,體檢前通常會有專人告知,根據不同機構的檢查項目而異。如果沒有遵守,有時會影響檢查的準確性。在醫療意義之外,體檢也是進行健康教育、幫助人們重視健康問題的一個重要環節。對於許多忙於工作忽視健康的人,這可能就是他們一年裡或者更長時間裡唯一關注自己健康的機會了。很多時候,體檢也是一個單位企業機構的員工福利的重要組成部分,體現了這個機構的福利待遇水平和企業文化。如果單位不提供體檢,大型醫院也常常有體檢中心,或者提供體檢的業務。而且,一些體檢機構採用的醫療設備有時候並沒有高級醫院的準確,如果發現有問題需要就診,可能需要再次複查。所以如果都是自費且經濟能力好的話,直接去自己信賴的大醫院的體檢中心也是一個可行的選擇。有些大型醫院的體檢中心承擔大量的工作,排隊並不容易,可能需要提前很長時間聯繫醫院和預約。體檢結果應該妥善保管,多年的結果應該按時間順序排好。雖然許多時候,一旦出現健康問題,醫生看病的時候都要重做檢查,完全用不上舊結果。但是如果醫生需要的話,可以提供資料,便於醫生比對歷年的結果,了解患者以前健康時的身體情況。所以,幾年內的舊的、沒有發現異常的體檢結果可能也是有用的,如果空間充足的話就最好整理好,不要隨便丟棄。如果是患有慢性疾病的人,與疾病密切相關的檢查結果也應該整理好,長期保留。最後,需要注意的是,體檢機構在項目設置時,目標客戶永遠都是大部分的健康人和少部分的潛在患者。在已經出現臨床癥狀,需要就醫的患者中,醫生選擇檢查項目時的考慮,與體檢時就已經大大不同了。把體檢時收益 - 成本分析的結論套用到生病就醫時,是不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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