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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村被殺她苦尋仇家無果,當年漏網之人讓事情現轉機


全村被殺她苦尋仇家無果,當年漏網之人讓事情現轉機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蒼耳 | 禁止轉載

儷康六年,十二月廿四,初雪。


「遙遙海浪影無蹤,孤面扁舟一點紅。手捧空樽念兮水,知足常樂盡歡顏。」


吟誦這首詩的是個男人,他身披件厚重的紫貂皮,看樣子就是個權貴之人。


伴隨著一陣輕盈的步伐,一個女人上樓了,相比吟詩人,這個女人顯得更輕車簡從,她身著粗布麻衣。

男人並沒理會樓梯間的腳步聲,只是不停摩挲手裡的金釵,眼神卻是看著近海上一隻小船,船上插了盞燈籠,那就是他剛才即興作詩的源頭。


「都處理完了嗎?」男人低聲問道。


「稟太子殿下,事情都處理完了。」女人回道。


「確定除了我要找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死了?」從冰涼的空氣中響起細聲低喃,甚至還能從他口吻里聽出按捺不住的激動。


「確定。」女人的回答不容置疑。

男人叫高欽禾,為當朝太子,名號宣王。聽到得手的消息,高欽禾煞白的臉色終於透出些許血色,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太子殿下,那個倖存的姑娘要怎麼安置?」


「把她帶到我刺桐城的私宅里好生照顧,切記不可提今晚發生的事,免得她尋短見,那就白費了上百條人命。」


高欽禾說完這番話就起身離席,入冬的海風吹得他衣襟飄浮,就算外面披著件厚重的貂皮也偶爾會裸露出鎖骨。


出了茶樓,高欽禾一行人便登上馬車匆匆駛離。說實話,要不是這次的事情需要自己親自監督,尤為怕冷的他是絕對不會跑到這種鬼地方。

1


東海最富饒的城邦,因為城中多有刺桐花,故名為刺桐城。


「你醒了?」


高欽禾低沉的聲音在凝昭耳邊回蕩,很低,很沉重。凝昭睜開眼轉過頭看去,臉上獃滯得就好像是行屍走肉。

沒等凝昭開口,高欽禾就說道:「你都睡了整整五天,我還以為你再醒不過來了。」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全村人都死光了。」凝昭開口了,話音里還帶有抽泣。


「先別去想那些事。」


高欽禾順勢坐在床沿上,拿條熱毛巾敷在凝昭額頭上,可她完全感覺不到額頭上有任何溫度,明明那木桶里的水還在冒著熱氣。


凝昭沒去問眼前這個男人是誰,就任憑他擦拭自己的臉,現在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是什麼再可以失去了,所以她不怕了。


就算這個男人突然把劍刺進自己心窩裡,她也不覺得是多麼可怕的事,全村那麼多人都先她一步走了,那自己怎麼能苟活。


凝昭千方百計地讓自己去相信,剛才那一切只是她做的夢而已,可早已疲軟的心臟卻一口否定,她現在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棄兒。


凝昭緩過神來朝四周大致看過去,整個房間居然沒有任何一處堅硬的方法,就連同地板和牆壁也都用綢緞裹著,這是為了防止她接受不了事實而選擇輕生。


「我在哪?你是誰?」一覺醒來的木槿喉嚨變得嘶啞,就連餘音也略帶顫抖。


高欽禾嘴角微微上揚,划出一道精緻的弧度,「你這麼想知道?」


「快說!」


高欽禾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朝侍女命令道:「你們去把治沙啞的松露羹端進來。」


侍女們很懂事,聽完吩咐後便依次退出去。


「我叫高欽禾,是當朝太子,你在我的私宅里。」高欽禾邊說邊從侍女手裡接過羹湯。


木槿聽聞眼前這個男人竟是大周太子,卻並沒有下床行禮,反倒譏諷,「你是太子?太子又能怎麼樣?不照樣護不了百姓。」


「你說得對,我沒能當好太子這重身份,高某人愧不敢當。」高欽禾舀一勺羹湯遞到她唇邊向她道歉,凝昭機械式地張開嘴等著他來餵食。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能告訴我嗎?」凝昭開口問道。


高欽禾頓了頓,「四天前,我率侍從到沿海尋游,途遇你住的村莊,卻發現屋裡到處都是屍體。知府到場後帶走其中幾具送去讓仵作驗屍,其餘的都命人埋上。至於你,是被管家發現昏倒在前廳,當時發現你並沒有斷氣就決定把你帶走。」


高欽禾邊喂凝昭喝湯邊解釋道,凝昭聽得眼淚順勢流出,有些竟滴進湯匙里也沒發現,混著羹湯一併入口。


高欽禾開口問道:「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凝昭。」


「那你還記是怎麼發現屍體的嗎?」


高欽禾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不敢直視凝昭,凝昭的家人和鄉親是怎麼慘遭屠戮,這點他自己再清楚不過。當他下令揮下屠刀的那刻,便早就猜到面前這個姑娘會是何種感受。


凝昭一口氣喝掉碗里剩下的羹湯,用衣袖擦拭嘴角的水漬緩緩說道:「那天是十二月廿五,天氣很冷。」


「你接著說。」


那天是十二月廿五,天氣很冷,清早的海風刮在凝昭臉上就像刀割那般疼。


因為前一天凝昭的姐姐告訴她,在近海的礁石上有好多寄居蟹,所以她們姐妹倆才會出海戲耍,故而在船上過夜,那晚,高欽禾凝望的小船里載的就是她們倆。


「哎呀姐,你怎麼又壓在我身上啦!重死了。」


隨著船體被海浪左搖右晃,凝昭也被晃醒,睜開眼她便覺著胸口被重物壓得喘不過氣來,原來是姐姐睡覺壓到自己身上。


她決定把姐姐推醒,可當她手指一碰姐姐的肩膀時,凝昭便發覺出一股從脊髓直逼上太陽穴的寒意。


姐姐死了!


她被人用刀抹了脖子,臉上還很安詳,應該是在睡夢中被人殺掉的。凝昭嘗試著去觸摸姐姐的鼻頭,真的沒有一點氣息。


凝昭放聲哭喊,不知從何來的勇氣,她竟然背起姐姐步履蹣跚地上岸朝村子走去,腦中想的都是關於姐妹倆過去的點點滴滴。


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姐姐為什麼會被人殺掉,而更讓她想不通的是,自己卻還好好活著。


「姐姐你相信我,我們回了村就去官府稟告,去抓殺害你的兇手。」


凝昭背著她的屍體越往村口走就越覺得出奇的靜,平日里早起的村民都不約而同地消失不見。


凝昭心裡開始不由自主地緊張,肯定發生大事了,要不然怎麼村子裡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


「有人嗎!孫大娘!龔三叔!李大哥!爺爺!」


凝昭放下姐姐的屍體開始發瘋似的挨家挨戶去找人,一邊大聲呼救,她這時候只能依靠大聲說話來抵抗內心的惶恐。


剛進第一間屋裡凝昭差點沒嚇得暈過去,屋裡到處都是血,木桌上,地上,牆上,被褥上,鮮紅的血液刺得她眼睛都不敢完全睜開。


凝昭衝出房門開始一陣嘔吐,血她見過,可這麼一大片一大片的人血她怕是做夢都想不到。


凝昭的心就像被一隻觸手緊緊揪牢,她瘋了般衝到自己家,一路上用餘光不停掃視別人家的屋子,全都能隱約見到鮮紅的血液肆意潑灑在牆上。


造孽啊,凝昭怎麼都想不到,會是哪些牲口這麼仇視這村子,全村一百七十三口人全都殺得乾乾淨淨,唯獨留下自己這條賤命。


「爺爺!爺爺!您在哪啊!我是二丫頭啊!」


「我昨晚和姐姐去外頭玩耍沒回來看您,您別生氣了好嗎?我給您磕頭了!」


話剛出口,凝昭的雙膝就重重砸在地上,可她絲毫不覺得疼痛,心一麻木,那全身都沒痛覺了。


其實在跑回家的途中,她就差不多猜到自己家的情況,一夜之間,沒有一個人跟她告別,就這樣說沒就沒。


2


凝昭聲淚俱下,她陸續把那晚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高欽禾。


「太悲慘了,這群倭寇簡直就是狼心狗肺!」高欽禾低著頭用頭冠遮擋住嘴角的冷笑。


「這幾日你就安心靜養,一有倭寇的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高欽禾拱手作揖離開房間,他快步回到書房拿出一早就寫好的書信。


眼看自己計劃的第一步已經順利實行,高欽禾一想到自己構思出的結局就興奮不已,要怪就怪上天給了凝昭一張跟自己的摯愛一模一樣的容貌,甚至連音色和身型都近乎一致。


若不是為了將她從自己那個貪婪好色的父皇手裡奪回來,他怕是打死都干不出這樣的「豐功偉績」。


高欽禾這輩子只愛嬛堯一人,為了她,高欽禾甚至將已經坐穩的江山拱手送給二皇子高欽軻。奈何世事難料,她現在卻被迫成了父皇的皇后。


那個狗皇帝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的女人竟然在進宮前就已經和太子高欽禾私定終身,甚至已經是高欽禾的女人。


凝昭經過半月的調養漸漸恢復過來,現在凝昭漸漸對這個高欽禾多了幾分信任,畢竟自己只能靠他來為死去的家人報這血海深仇。


她想要親眼看那些殘害百姓的畜生是怎麼被千刀萬剮,但凝昭又有自知之明,憑她一己之力是不可能辦到的。


「你現在恢復得怎麼樣了?看起來不錯的樣子。」高欽禾看凝昭在園裡賞花便上前詢問道。


凝昭回頭看過去,高欽禾一席深紅色的袍子上面用金絲嵌滿了她看不懂的圖騰,好一副達官貴人的做派。


「太子殿下,你能幫我找到他們嗎?」


凝昭經過這段時間與他的相處,發現他並沒有很重的高貴姿態,更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讀書公子。


「當然,不過你也要幫我一個忙。」高欽禾不動聲色地望著湖面,眼底竟不起一點波瀾。


「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堂堂太子都辦不到的事,找我能用?」凝昭不禁狐疑道。


高欽禾嘆口氣,說道:「等時機一到,我要你以當今皇后的身份進入宮中。」


「什麼!皇后?你要讓我假冒皇后?」


凝昭呆站在原地遲遲邁不開腿,她顯然還沒從高欽禾說的話里抽回神來。


「皇后」這個詞,凝昭只在夢裡想過,她羨慕那種權傾宮牆的感覺,還有母儀天下的姿態。可是現在突然要讓她以皇后的身份過下半輩子,這個天外之喜著實讓凝昭措手不及。


「怎麼了?有困難?」高欽禾呼吸漸漸加重。


「你為什麼要讓我進宮?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凝昭小聲探聽,她相信假如高欽禾無利可圖,又怎麼會把這樣一個餡兒餅丟給自己。


「以後你會知道的,不過進宮之前你得暫時換一個容貌。」


凝昭聽完心頭咯噔一聲,難道自己這張臉還不夠資格去做一名皇后?


高欽禾的這個條件凝昭有些猶豫,她接著問道:「那新容貌會比現在的醜陋嗎?」


高欽禾心中暗喜,果然猜得沒錯,天下有哪個姑娘不會去在意自己的樣貌,像凝昭這樣的小姑娘怎麼會輕易接受怎麼荒誕的提議。


「你放心,樣貌不會變醜,只是跟現在的大不相同罷了,依舊是秀色可餐。」


凝昭聽完這番話心才算落下來,若只是暫時的易容,只要能為了全村報仇,她倒是一點都不在乎。


凝昭依舊感到不可思議,「僅憑一副皮囊就能入宮當皇后?」


「當然沒這麼容易,我給你半年時間讓你學做一個合格皇后。」


「什麼時候出發進京?我有其他的住所嗎?」凝昭問道。


「三天後,到了京城我會把你安頓在二皇子的府里。」


「行,你忙去吧,大可不必管我,我接著在這賞花就好。」凝昭朝高欽禾擺擺手,滅門之痛竟然在瞬間被當皇妃這個意外驚喜給壓下去一些,凝昭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慢慢賞花,有什麼事隨時招呼這些下人替你辦。」高欽禾拱手作揖緩慢退去,他現在只能處處依著凝昭,畢竟她才是整件事的關鍵人物。


凝昭看著花叢,不禁想到自己接下的命運會不會被卷進這宮廷泥沼里無法自拔,她只是一代漁家女,根本經不起那宮城裡的明槍暗箭,這個突如其來的委託讓凝昭有些恍惚。


建康城,這是凝昭從來沒到過地方,那莊嚴肅穆的城牆高得遮住了半邊天,甚至壓迫著凝昭有些喘不過氣。


她透過馬車的紗簾往外瞄去,人來人往的街道,走街串巷的雜耍,從茶樓里傳來輕快的南音,這些都跟刺桐城有著天壤之別。


「想看你就探出頭看嘛,反正你已經易了容貌,沒人認得出你是誰。」


坐在一旁的高欽禾儘管努力保持一個太子該有的端莊作態,可是疲倦的面容卻赤裸裸地暴露在凝昭眼裡,一覽無餘。


「想睡你就靠在邊上睡吧,裝得那麼累。」凝昭一邊仔細朝窗外打量著,一邊像是對著空氣說話。


高欽禾沒好氣地回她,「你見過哪個太子敢在車駕里打盹兒?」


「那這樣看來,還是在我們家鄉里自在,想睡到處都可以睡,成日與魚蝦為伍。」


一想到這,凝昭免不了又流下眼淚,倘若這一去真成了皇后,那從前的自由自在豈不是蕩然無存?


再沒有機會在灘涂邊留下一大串足跡,等待自己的只會是數不清的禮節和步步驚心的日子,這華麗外表下難道真的要裝上一具被算計得千瘡百孔的軀體。


「怎麼了?一想到快要權傾宮牆就怕了?」


高欽禾側目看著她,他承認自己是負了她,可這都是被逼無奈,怪自己沒能真正掌握軍政大權,要不然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3


凝昭下了馬車之後抬頭看著府門對面那塊巨大的柱石嘀咕著:「仁王府。」


「這是二皇子高欽軻的府邸,你這段時間就暫住在此,我已經打點好了。」


高欽禾下了馬車就開始整束自己衣著,對他而言,堂堂太子是不能在二皇子面前失了身份。


「太子殿下。」


凝昭順著聲音回頭看去,一個七尺男兒衣冠楚楚地印在自己眼前,嚇得她趕緊後退幾步。


高欽禾上前一步作揖道:「仁王殿下,這位就是我在書信里提到過的那位姑娘,希望能在你的府邸得到一個客卿的照料。」


「當然。」


高欽軻在回他的話時,神情卻破天荒的沒在高欽禾身上,而是死死盯著站一旁發愣的凝昭。


高欽軻的這個舉動並沒有引起高欽禾的絲毫不悅,只是他突然有種深深的擔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將凝昭放在他的府邸里是為了不引人矚目,卻忽略了一個大問題。


高欽禾把這份擔憂隱藏得很好,他們誰都沒察覺到他暗皺了幾次眉。


「哥,能進府內一敘嗎?有要事相商。」


高欽軻將目光重新拉回高欽禾臉上,並露出一個琢磨不透的笑意,「來人!把這位姑娘的行囊搬去西廂房,好生招待。」


梨堂,是仁王府的正中心,也是高欽軻平日里接待貴客的主要場所,論大小,它僅次於高欽禾的東宮。


南北二十丈有餘,東西正十丈,更重要的是正廳的中心地磚掏出一大片魚池,裡頭養著巨型的「九紋龍」錦鯉,據傳,天下唯有兩條全在梨堂。魚池上方用琉璃板覆蓋,使人可在水上行走,猶如洞天。


梨堂偏廳的梨木椅上面對坐著兩個男人,他們都是有資格獨攬天下的人。


高欽禾接過高欽軻手裡的書信問道:「東海漁村的事父皇察覺了嗎?」


「暫時沒有,朝中那幾個重臣都被我壓下去了。」


高欽禾聽完他的話點點頭,對於現在的形勢其實他還是相信高欽軻的,畢竟都為了共同的利益。


他從衣兜內側里掏出一個細長狀的木盒打開,用指尖去划過盒子里金叉的每一個角落,對高欽禾而言,寰堯不在身邊,這就是她唯一的信物。


「你還是沒變,出門都會帶著這把鳳舞釵。」高欽軻說到這不禁笑出聲來。


看著坐在對面這個曾經跟自己水火不容的胞弟,高欽禾頭一回感覺到他笑得如此真,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他和高欽軻鐵定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是啊,我就期待有一天親自為她帶上這把定情信物,讓她心甘情願做一個王的女人。」高欽禾說道。


「你確定要用剛才那個姑娘的命去換寰堯?把握大嗎?」說到這裡,高欽軻的聲音低了幾分。


高欽禾收起木盒回道:「九成把握,不過還得靠你協助。」


「你我兄弟二人,你為美人,我為江山,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高欽軻邊說邊撥動手上的念珠。


凝昭站在院中環視周圍,跟高欽禾那處私宅相比,它又比它更高出不止一個台階,就連木門上精緻的紋理凝昭在一米開外就能清楚看見。


仁王府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簡潔乾淨,凝昭閉起眼睛深吸一口氣,想把周圍芳香氣味盡收鼻腔,那是一股淡淡的臘梅香。


入夜,凝昭坐在梳妝台前,用手去觸摸臉頰竟感覺不出絲毫溫度。


凝昭自言自語道:「你瞧瞧鏡子里那副新面孔,有什麼感想嗎?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早晚會換回去的。」


她看鏡子里那張自己完全陌生的臉,足足發獃了半個時辰。是不醜,但絕對比過去要平凡。


「爺爺,姐姐,此次進京就是為了你們在酒泉之下能夠安心,昭兒乃一介女流之輩,但我有信心能為你們報此等深仇大恨。」木槿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暗暗發誓道。


凝昭開始回憶自己是怎麼跟高欽禾相結識,一個庶民,一個太子,這明明就是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還有下午看見的那個高欽軻,他們到底是怎麼在自己的生活里從天而降,連一點準備的時間也不給。


「凝昭姑娘休息了嗎?」


一聽敲門聲,凝昭下意識地受到驚嚇,她透過燭台的光能看清門外那個人的身型,是下午看到的那個。


「請問有事嗎?」凝昭躡手躡腳地從偏門挪過去,她還從未在深夜去開門迎接一個陌生男子。


「我看你今晚都沒怎麼吃,所以尋思著給你弄了碗湯圓。」


高欽軻低沉的聲音,彷彿能透過門框上的油布紙,傳到凝昭的耳根里。


凝昭低頭看著在向自己宣戰的肚子,沒再做掙扎就妥協了,她還在心裡不停告訴自己,吃完湯圓就早點休息,不能讓他在房間里逗留太久。


門開了,比高欽軻先一步邁入門檻的是一陣撲鼻的湯圓香。


「我自己來端吧,你要喝水嗎?」凝昭全程眼珠子埋在碗里。


高欽軻倒是隨性得多,他用手掌拖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凝昭,那姿態跟他哥簡直就是兩個反差。


「味道怎麼樣?我頭一回做湯圓。」高欽軻說道。


因為肚子餓的緣故,凝昭不能騰出嘴回答他,只能不停用點頭來表達。一個點頭,即是感謝,又是讚賞。


一碗湯圓下肚瞬間鎮壓了自己的胃,也讓凝昭跟高欽軻有了第一次近距離接觸。


4


一大早起床,凝昭就聞到床頭不遠處傳來的甜點香氣,伴隨早飯的當然還有昨晚的「不速之客」,凝昭真的一點都沒察覺到有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起床洗洗吃早飯了,因為太子殿下有事要處理,所以你的那些穿著禮儀由我來教。」高欽軻依舊像前兩次那樣,紋絲未動地看著凝昭。


「仁王殿下,您能迴避下嗎?更衣。」凝昭說這話的時候,恨不得把頭埋在衣襟里。


高欽軻卻沒有要起身出門的意思,他徑直走向床榻的另一端,從牆壁夾縫裡抽出一大塊能把房間切成兩半的大屏風,然後對凝昭說道:「外邊天冷我就不出去了,你在那一頭更衣,我在這一頭等你。」


凝昭完全呆住了,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扇的屏風,真的能把自己這一面遮得嚴嚴實實,不留出一點縫隙。


就算這樣,凝昭還得走到屏風的另一面仔細檢查一番,她聽見窗外呼嘯的大雪猛砸在門條上,再看看身後裹著貂毛披風的高欽軻,她決定再一次妥協。


「你不許有什麼不軌之舉。」凝昭站在屏風內側朝另一頭說道。


「你是太子殿下的客卿,我敢非禮你,那我這親王也別想當了。」高欽軻回道。


凝昭承認,自己從來沒有用這麼快的速度就把衣服換好,就連同腰間的絲結都檢查了三遍。


「大周朝的宮廷法度可是極為嚴苛,你要入主後宮,首先要弄明白,這後宮說得上話的都有哪些人,一後,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夫,八十一御妻,凡一百二十人。」


聽高欽軻這麼說,凝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仁王殿下您的母親應該就是這後宮之首吧。」


高欽軻聽完這話眉頭微鄒略顯不悅,「我和太子殿下是同一母親所生,不過她已病逝多年,不然哪輪得到你來做皇后?」


凝昭聽完趕忙作揖賠罪,她知道自己觸動這個二皇子的底線了。


「我娘還在世的時候就跟我說過,她說當年有位儷皇后相傳有件絕世美釵名為鳳舞釵,後來好像是傳給了自己的兒子,作為他日後娶親的定情信物。」


「你方才提到的那位儷皇后就是我和太子殿下的母親,那把鳳舞釵也的確存在,不過母后將她傳給太子殿下了。」高欽軻不緊不慢地回道。


「天哪,世間真有這把美釵。」凝昭不禁感慨萬千,她真想當面見識一下,「對了,那如果我幫太子殿下的忙進宮當所謂的皇后,那現在這個皇后呢?她怎可能拱手相讓?」


「這個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


高欽軻一句話就把凝昭的嘴給堵回去,狸貓換太子的事是絕對不能讓她發覺。


後宮側門,高欽禾從車駕上快步走進宮中,並給宮女比了一個不許聲張的手勢。他就這樣大闊步遊走在府院中,仍憑天上的雪撒在身後這件黑色毛絨披風上。


因為凝昭的事,高欽禾有一陣子沒去「拜見」這位堯皇后了。


「太子高欽禾參見皇后娘娘。」


高欽禾撇開披風給寰堯一個標準的叩首,像這樣的叩首高欽禾不知做了多少回了,每叩一回,他想救寰堯出宮的執念就越強烈,到現在幾乎已經深入骨髓。


「起來吧。」


「謝娘娘。」


「你們都出去吧,我與太子有要事相商。」


「堯兒。」等屋內的宮女都離開之後,高欽禾才露出他應有的態度,那是對自己至愛之人的態度。


「你不應該來看我的。」


從珠簾後面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才剛桃李年華的她竟以這般看破紅塵。


「外面的事我都打點好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能帶你出去,順道殺了那個狗賊。」說到最後高欽禾明顯提高了音調。


「哥哥,這是你答應我的。」


高欽禾起身就想掀開珠簾,卻被寰堯攔下,「你這是為何?我現在連見你本尊一面都這番艱苦?」


「狗皇帝在珠簾下面布滿銀絲,若位置有所偏差他就會對我百般欺辱。」寰堯說到這時明顯帶著哭腔。


高欽禾此刻瞳孔裡布滿了血絲,他用手指甲在地上不停摩擦,試圖把這片地磚想像成自己父皇的臉,不把他抓得人模狗樣他決不罷休。


這時候,那晚去茶樓找高欽禾的女人出現在門外作揖行禮,「稟太子殿下,在下有急事相商。」


「堯兒,你再堅持一段時間,我抽空會再來看你。」說完,高欽禾用衣袖擦拭臉上的淚痕就離開房間,「什麼事?」


「您昨日要我們把漁村屠殺案的外圍殺手滅口時逃掉了一個,叫趙岑。」


「你說什麼!」(原標題:鳳舞釵 作者:蒼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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