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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的我

幾個月過去了,從出院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不停的回憶,回憶過往的種種。但無論我如何努力去想,只要回憶起一點以往的畫面,腦袋就會傳來陣陣刺疼,讓我痛不欲生,終止思考。


我的記憶似乎被一個調皮的惡魔給匿藏起來,讓我找不回。


一、醒來

我努力的撐開眼皮,從狹小的縫隙中看到一位中年婦女,她神情緊張的按著我腦袋上方像開關的按鈕,大聲喊:「醫生、醫生……」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我只知道我很困,我沒有完全撐開眼皮的力氣,很想繼續睡。不過很快,就有一個人阻止我繼續睡的想法,他身穿一條純白的大褂,一邊手拿著電筒,另外一邊手撐開我的眼皮,照了幾下。


中年婦女緊張的看著那穿白大褂的人,問:「醫生,怎麼了?」那人回答道:「應該沒什麼事了,估計明天就能醒來了?」


原來是醫生,那我是在醫院?

中年婦女聽完醫生的回應,原本繃緊的臉慢慢的放鬆幾分,「謝謝醫生!……」


「……」


在他們的交談中,我再次挺不住困意,沉沉的熟睡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第一眼看到的還是那位中年婦女,她雙臂重疊,頭枕在手臂上,就趴在我床邊緣一角睡。


看著這毫無印象的中年婦女,我莫名的升起一股親切感,我拿起蓋在我身上的被子,輕輕的為她蓋上。我的動作驚醒了她,她很快的坐了起來,抓住我的手,說道:「我的兒啊,你終於醒了!」

我實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我的兒?」我不留痕迹的推開她的手,「你是誰?什麼我的兒?」


「沒事就好……」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猛地抱住我,我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抖動,她似乎很激動。


突然,一滴溫溫的液體滴落在我的脖子,她在哭嗎?我用餘光看了看她,這的確是她的眼淚,但我並不認為她在哭,因為我看到她在笑。


我實在想不明白,哭和笑為什麼能同時進行。

但我知道,我不喜歡被一個陌生人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奇怪的是看著她的臉,我卻升不起抗拒的心理。


就任由她在我懷中哭泣。


二、尋找


醒來後的幾天,我一直在想我為什麼會在醫院,為什麼什麼都想不起來,我只能求助那位親切的婦女和醫生。經過無數次交談,我得到的只有我發生了意外,現在失憶了,那位中年婦女的身份——媽媽。

可能他們說得話都是真的,但我實在接受不了。你們能明白嗎?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別人說你是罪人你就是罪人,你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機會,只有承認,一種無力的感覺。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我的身體無礙了,醫生也同意我出院的請求,我現在很想回到我曾經生活過得地方,看看是否能讓我回憶起以前。出院手續很順利的辦好,簡單地收拾下衣服就跟著媽媽回家。


走進這陌生讓我沒有一絲安全感的家,我向媽媽,問道:「這真是我家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到類似從你身上感受的熟悉感?」


媽媽遲疑一會,「對啊,這是我們家啊。你有沒有想起什麼?」


「沒有。」我不停的打量家的環境,「我的房間是哪間,我想進去看看!」


母親指了指,我順媽媽手指的方向找了過去,很快就找到我的房間。


房間內中擺設、書籍都沒有一樣能讓現在的我感到喜歡的,我不由的開始質疑,以前的我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我把房間翻轉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一些有關自己過去的東西。如果以前的自己有寫日記的習慣那就好了,通過日記應該能回想起什麼。可惜,什麼也沒有找到,就連一張照片也沒有。


不知不覺大半個月過去了,我一直把自己鎖在房中,我十分的懷疑這個媽媽並不是我媽媽,這個家並不是我家。在一次翻找物品中,我翻出一本暗紅色的小本——戶口本,上面登記的地址,並不是我現在所在城市的地址。還是每次問媽媽,我出的是什麼意外和關於我以前的事,她都只會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現在好好的活著就行。」


我總感覺她有什麼隱瞞著我。


作者寄語:我是來搗亂的


三、女孩


我瞞著媽媽,從家中偷取了一千塊,按照戶口本的地址,來到這所與我有關的城市。我覺得在這裡會有很多幾率能找回我失去的記憶,那段記憶對我來說一定非常重要,所以我才如此渴望。


一周沒到錢就已經被我花完了,被人從賓館趕了出來,沮喪的坐在街邊一時不知何去何從,現在連回程的車費都沒有。


正當我愁眉苦臉思考如何解決之時,眼前出現一雙白皙的腿,我抬頭看了一眼,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我感覺我的臉在發熱。


女孩輕輕一笑,說道:「你怎麼了?需要幫忙。」


「我……」我開始有點不好意思,「我沒錢了,不知道去哪好。」


「原來這樣。」女孩向我伸出手,「起來吧,你不介意就來和我住一段時間吧。」


「真的可以嗎?」


「真的!」


看來上天並沒有拋棄我,還特意安排一個好人來幫助我。


四、終於想起我的名字


搬進她家已經有一周,她真的很好,我多麼希望她能成為我的妻子,她每天都會煮好早餐再出門上班,午餐則放在冰箱讓我自己煮熱吃,晚餐就能看見她下廚的樣子。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不知道她為什麼還沒有回來,我開始擔心。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一定是她。我飛快的跑去開門,可是門外一個人也沒有。我失落的把門給關上,正當我準備轉身離開,又傳來一陣敲門聲,我猛地把門拉開,一道小小的身影從我眼前掠過。


我沖了出去,很快就追上,抓住那道身影的肩膀,憤怒的大喝:「小朋友,半夜不睡惡作劇是不對的。」


那小孩沒有回答我,他緩緩的把頭轉了過來,我驚嚇到了,連忙把抓住他的手收了回去,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不,一張沒有五官的已經稱不上為臉了。


我拚命的還回跑,跑進家中出力的把門關上,並反鎖。


我靠著門上不停的喘著大氣。


「你怎麼?」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我剛剛在外面看到一個沒有臉的小……不,是鬼東西。」


「哦。」女孩從她後背拖著那個沒有臉的小孩,「他不是鬼東西,他是我的孩子。」


我不敢相信眼前著一切,我轉身想開門逃命,但被我反鎖上的門,怎麼都無法打開,我拚命的敲打,用腿踢,都沒用。


女孩緩慢地向我走來,後面跟著那沒臉的小孩。我偏過頭蜷縮在門口的角落,拚命的往裡擠。


「你為什麼偏過頭,很怕看到我嗎?」女孩臉上還是掛著那淡淡的笑容。


我真的很怕看到她,我害怕她的臉會憑空消失像那小孩一樣,一片空白。


「看著我,叫你看著我。」女孩雙手捧住我的臉,用力一扭,「咔嚓」一聲,我發現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頭部,只能和她對視。


女孩輕輕的撫摸我的臉龐,說道:「我給你講個關於女孩李頡妮和男孩陳水的故事吧。女孩不管家人的反對,堅決的跟她喜歡的男孩結了婚,不久後就有了孩子,日子一直過得幸福美滿。不過好景不長,自從她婆婆搬來和他們一起住,她的人生就發生了變化,不知道為什麼她婆婆就喜歡針對她,整天為了一點小事就與她爭吵。


其實爭吵也只是小事,但她婆婆卻中傷污衊她是個淫婦,告訴男孩,女孩給他戴綠帽子,孩子也並非他親生。婆婆的中傷雖然荒誕,都最可笑的還是男孩,男孩居然就這樣輕信自己媽媽的話,一怒之下居然就把自己妻子和孩子給燒死了。


哈哈哈……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李頡妮。」


她捏在我脖子上的手,逐漸開始用力。


此刻,我終於想起我的名字——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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