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阿諛哀告,都是光棍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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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潘志遠
【作者簡介】潘志遠,男,1963年生,安徽宣城人。作品散見《文苑》《青春美文》《作家村》《遼河》《作文新天地》等,收入《行走宣城》《中國網路文學精品年選》《中國人文地理散文精選集》,獲行走天下全國美文大賽三等獎,出版詩集《九詩人詩選》(與人合著)《心靈的風景》。參加第十四屆全國散文詩筆會,中國好散文詩主持人之一。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柳宗元是孤傲的。這從他《江雪》《漁翁》兩詩中,可見一斑。那「孤舟蓑笠、獨釣寒江」的老者,便是他的化身,「欸乃江上」的漁翁,更是他的縮影和心志的宣洩。
孤傲歸孤傲,可被貶永州,對他而言,確實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讓他從天堂一下墮入煉獄。柳宗元24歲結婚,27歲喪妻淪為光棍,可他並不寂寞。因為他趕上了王叔文集團變革的好時機,且成為此集團的重要成員,他得瑟著,也風光著,一晃五年,不知不覺變成了年過而立的大齡剩男。
正當柳宗元躊躇滿志,決心追隨王叔文大幹一番改革大業,全然忘了個人終身大事的當兒,改革受挫,柳宗元等八人遭貶,史稱「八司馬事件」。此時,柳宗元想剎車已來不及了,只能聽天由命。他被貶到窮山惡水的永州,孤身一人,老母作陪,也算是唯一的安慰。翩翩老母不服水土,不就駕鶴西歸;剩下他一個三十好幾的大老爺們,活在世上,舉目無親。
在煎熬中過完了四年,他走路腿疼,估計是患了風濕,坐著屁股疼,估計是得了坐骨神經。夏季酷熱,他嚴重脫髮,「聰明絕頂」,人到中年,依然煢煢孑立,他有點孤傲不住了。
而永州又時蠻夷之地,不像北方城市,有燈紅酒綠,有青樓笙歌,官員可以呷酒攜妓,柳宗元只能幹熬著。每逢清明,看著別人上墳掃墓,祭奠先人,他卻不能回故鄉省墳。夜晚,看著別的官員老婆孩子炕頭熱,享受天倫之樂,他真是既羨慕又悲摧。竟一度精神抑鬱,茶飯不香,吃菜品不出鹹淡。他變得慵懶,甚至長時間不沐浴,一搔皮膚,塵垢滿爪。
他真的傲不住,也孤不下去了。他開始向朝中友人寫信求救,希望能拉他一把。他的信寫的十分誠懇:檢討,喊冤,表忠心,什麼招都用上了,甚至不惜貶損自己。最後還說到了自己的隱私,快四十的人了,還老光棍一個,未能續弦,無兒無女,愧對祖宗,只求能離開此地,回中原續一門親,「能得甘寢,無復恨矣」。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夠可憐,夠讓人同情了。可柳宗元沒有明白一個道理:人在倒霉時,求人不靈,求也白求;作為朋友,不踩你,不落井下石,已算是燒高香了;即便躲的遠遠的,與你撇的乾乾淨淨,也是本分。
大概後來柳宗元想明白了,便按下性子,寄情山水,給我們留下了「永州八記」。直到815年,朝廷終於做了一次人事大調整,柳宗元被調為柳州刺史,此時他42歲,在永州已蹲了十年。由司馬升為刺史,總算升了級,抹了正,皆大歡喜。其實還是帶罪之身,被投向更為蠻夷的大荒。大概就在柳宗元升職不久,他終於告別了光棍生涯,娶了一名女子,還連得兩子,至他46歲病逝柳州時,大兒子4歲,二兒子還在妻子腹中。好在摯友劉禹錫,俠肝義膽,接替了撫養他遺孤的重任。
在此,我不想菲薄一代文學大師,說是他人生的污點,可柳宗元寫信求友、四處阿諛哀告之舉,確實不夠光彩,抑或有幾分滑稽,也有悖於他一向孤傲的人格,按理說,不至於呀。我左思右想,最後歸結於人性,曰:都是光棍惹的禍。
即便如此,也無可厚非,但有一個教訓必須記取。即人在倒霉時,千萬不要四處打點阿諛求人,否則,只能是自取其辱,留下後悔和遺憾,以至成為後人的笑柄。
(柳宗元毛筆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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