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但難以做到
十月已接近尾巴,寒冷來得並不突然。
街上的車流人流,依稀流淌,不為任何所動。生活總是包容,吞噬下一切,不去在意偶爾的插曲。
她坐著客廳的木質椅上,蒼白的臉,緊蹙的眉頭,顫抖的肩膀,都在反抗剛才襲擊的一場冷雨。不一會兒,肩膀耷拉下來,眼角濕潤,變成小聲的哭泣。我想她從憤怒的反抗到痛苦的哭泣,是明白了,但卻無力,甚至難以去違背內心,所以眼角的淚才會掛不住,下起了雨。
看著她起伏縮著的背,我無法去擁抱,或拍著她的肩,這是她的心路。淚有時候能洗刷過往的路,使之更加清晰。
大概黃昏的時候,我看見她抬起了頭,眼睛完全是血紅的,臉上粘著散亂的頭髮,甚至油膩。她有氣無力地說,我是個理想主義者,雖然我並不想承認。因為我體會到的是詩意的精神世界,而不是詩意的生活,我依然困苦,掙扎。所以,他們才會斥責我不該活在書里,不該自私得活在書里,不去管現世中的事。享受他們努力帶給我的生活,而自己只管鑽進書里。
我們大概很難同時成為理想主義者和現實主義者。你用文人那套方法去處理現實的事,確實不太受用,例如文人崇尚的清高和現實中的圓潤是相悖的。
看著你盯著我看,我無法解釋你該如何去權衡或者說去改變。你願意打破你慣有的,心底遵從的法則嗎?我想很少人能夠改變的就像重新換上了血與肉,那麼徹底,他們常常不齒這樣做,而你更是。
她垂下了眉眼,很久都沒有起來過,任憑黃昏變成夜。
我想,用活在書里的那種美好去看待生活,用活在現實中的那種殘酷去對待生活。很少人能如此聰慧吧,脾性如此決裂吧。所以,我也無力於生活在這兩則間的權衡,即使我明白這道理。
許你一絲漣漪枕入眠懷
藏一處靜謐,待懂風之人
原創|文藝|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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