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朝亡了,這群身懷絕技的人,成為了民國的保安
鏢局在古代是最有江湖氣質的行業,在眾多的武俠小說里,鏢局都是不可或缺的。武俠小說中那些動人心魄的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場景,大多是小說作者的想像,而對於一個鏢師來說,這一切都是他們的日常生活。
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只要有走路的人,就有攔路搶劫的,因此也就有保鏢的人,這是鏢局這個行業最自然的存在理由。
至於鏢局這個行業是什麼時候興起的,小編也無從得知。但在大清朝變成了中華民國的時候,中國的這些練武之人還沒有感受到現代社會給他們帶來的衝擊。
在河北省滄州各地,年輕人還是像祖輩一樣,農忙之餘拜師學武。滄州自宋代以來就是官府發配的「寶地」。林沖在這裡服刑,一怒之下燒了草料場反上了梁山。凡是被發配到這裡的,絕大多數都是汪洋大盜,身上也有些絕世獨立的功夫。
他們中多數人沒有林沖那樣的勇氣出走,只好默默在滄州終老。而滄州本地的年輕人則得到了莫大的福利,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學習到全國各地的絕世功夫。
這是「武術之鄉」的一個令人心酸的歷史由來。近代一些著名的武師,如霍元甲、大刀王五、千斤神力王子平等,都源出滄州。很多新的門派也是在滄州發明的,要知道,全國的門派彙集到了一起,必定要發生融合。
中國武術一貫要求弟子們牢記「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這句話。之所以如此說,正是因為武術本身不是用來強身健體的,而是用來打人,至少是用來防身的。「學會文武藝,賣於帝王家」,但如果帝王家不買呢?
那隻好賣給需要的人。滄州的年輕武師們一旦學成,就要到北京、天津這樣的大碼頭討生活,他們唯一正當的出路就是到鏢局當鏢師。
年輕的鏢師們一入行,師傅教他們的第一課不是新的獨門絕技,而是一門「江湖語言課」。經過幾百年的積澱,鏢局這一行早就從打打殺殺中悟出了江湖的真諦:那就是想盡一切辦法避免衝突。那些真正經歷過戰鬥的鏢師們都已經死去了,大多數活著的鏢師把精力用在了結交各地的綠林好漢上,只有江湖上闖出令人尊敬的名號,鏢師才能真正安全。
鏢局最輝煌的時候,北京城就有上百家,散落在各個河流碼頭的鏢局就更多了。但現代社會的槍炮以及汽車火車等交通工具逐漸使以格鬥為基礎的保鏢行業走上了下坡路。
這是一個尷尬的處境:如果社會大亂,不管武術多好都不安全;社會如果太平,根本用不上鏢師。而恰好民國正是一個總是在大亂和大治中間轉換的年代,鏢局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慢慢地,中國的鏢局就剩下了北京那幾家,而北京的那幾家最後就剩下了會友鏢局一家。會友鏢局能夠存活下來並不是因為社會還有保鏢業務可做,而是他它自動轉行成了保安公司。
通過個人關係,會友鏢局成了李鴻章家族以及京城各個富戶的指定保安公司,叱吒風雲的鏢師們成了看家護院的門衛,這讓一直媲美俠客的鏢師們感到很無奈。
越往後,需要專業保安公司的豪門就越少。到了後來,會有鏢局的主營業務是在北京城著名的商業街「大柵欄」做保安。「大柵欄」是前門一條最著名的商業街。北京的商戶一方面是中國最幸福的,有各種一流的消費群體來支撐市場,另一反面又是最不幸的,政治上一有風吹草動,商戶就跟著緊張。
民國初年在袁世凱和南京臨時政府的角力中,北洋軍閥自導自演了一場鬧劇,由幾隊大兵謊稱袁世凱要去南京就職而發生兵變,到北京最著名的商業區搶劫。這是一場表演,但各商戶都要被迫用血本來當群眾演員。
在士兵們湧入前門大街時,會有鏢局的專業能力爆發了。他們用最快的速度關閉了大柵欄,並使出一身所學,抵擋住了潮水一般的士兵。大柵欄的商戶們毫髮無損,從而更加信任會友鏢局。
當年的超級大鏢局現在只剩下了這麼一項小業務,顯然不能維持基本的開支,這種服務也要生懷絕技的鏢師來做也實在太掉價了。會友鏢局終於也頂不住社會的發展,只好在民國成立之後的第九年吃上了散夥飯,這頓飯是鏢師們作為鏢師吃的最後一頓飯。
鏢局消失了,但它的靈魂還活著。當年一些依附鏢局的業務成了當紅的行業,最大的當屬錢莊。在清朝末年,各地商戶的現金交易是要通過鏢局代為收支,於是錢莊這一經濟血脈被鏢局鏢師們的體溫捂熱了。錢莊也成了鏢局的化身。
鏢局的精神是鏢師,那些身懷絕技的鏢師們不願去當沒有技術含量的保安,他們中的大多數成了各種體育團體的領袖。從此以後,武術終於從實用中脫離出來,成了真正的體育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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