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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很逗逼的爸爸或媽媽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我的爸媽,逗逼界的典範,教育界的毒瘤,父母界的奇葩。


1.


先說關於我媽的一個小事。

鬧鐘對我來說沒有用,因此我媽媽就成了我的人形鬧鐘。


上初中的時候我媽媽迷上了玩飛行棋,每天都在網上廝殺到凌晨一兩點。


我早上七點半的自習,一般情況下我是可以剛好到達教室的。


結果那天,我媽媽七點二十五才喊我起床,我會毫無懸念的遲到。

我陷入了巨大的煩惱,試問有哪個青春期少女喜歡在教室後面罰站。


我媽一點都不急地從抽屜里拿出來醫用膠帶,撕下來一小條粘在我的手背上。


然後拿出手機,撥我班主任的電話:


「周老師,哎呀你好呀,我女兒發燒了早上來打吊瓶,估計會遲到一會兒,不用,不用請假,一定堅持上課,學習是第一位的。」


打完這個電話,我媽說:「愣著幹啥帶你吃個豪華早餐。」

然後帶我去吃了蒸餃、雞蛋卷餅、熱乾麵、豆漿、滷蛋和八寶粥,接著拿出了BB霜給我擦臉。


我一臉懵逼,她美其名曰給我打造虛弱蒼白的感覺。


同時用熱豆漿使勁燙了我的額頭,營造發燒的溫度,百密而無一疏。


我到了學校大家第一節課都上完了,班主任摸了我的額頭和小手,並對我噓寒問暖,我低下了羞愧的頭顱。


這事兒沒算完,我媽以後經常早上起不來,於是我成了全班最愛打吊瓶的女同學,畢業時候他媽的一卷醫用膠帶用了快一半。

有人點贊再寫她和我爸的偉大事迹,那些班主任聽了會沉默,教導主任聽了會流淚的故事。


2.


我在北京讀書,我爸有天夜晚突然想來看看我,連夜自駕開到我宿舍樓下,然後給我打電話讓我下來吃早餐。


我一臉懵逼地下了樓,看見我爸捧著一隻道口燒雞坐在宿管阿姨拿給他的凳子上。

我爸起身,拍拍凳子讓我坐下。


我更加懵逼地坐下了,我爸給我撕了一根雞腿說:


「你這個腿粗的呀,吃哪兒補哪兒,吃完雞腿後你腿勝似小雞腿,細長有勁。」


我在宿管阿姨懵逼的眼光里吃完了整個雞腿,我才想起來問我爸:


「爸,我睡一覺你咋就來我宿舍樓下了呢。」


我爸邪魅狷介地一笑,把自己當作偶像劇的男主角,說出下面這句話:


「因為我想帶你去一個神秘的地方,車裡有我給你買的禮物。」


這個時候事情已經失去了我的控制,我迷迷糊糊地跟著我爸上路了。


車在北京的路上瞎逼開,開了三四十分鐘,我們似乎來到了盧溝橋。


我爸興高采烈地把車一停,說:


「開心吧!我的乖女兒!今天爸爸帶你來看盧溝橋,神秘吧,幸福吧!我把車裡的禮物拿給你!」


誰能告訴我,我他媽究竟要開心什麼呢???


當天北京溫度39度,沒有風,空氣燥熱,太陽火辣,我早上出來沒塗防晒霜,盧溝橋上只有我和我爸,他還去車裡給我拿禮物了。我感覺我爸給我的愛讓我窒息了,我想逃跑。


但我已經來不及了,我爸回來了,他懷裡抱了個小油紙袋。


他,不由分說地把油紙袋塞進了我的手裡,說:


「還是爸爸好對不對!」


我顫抖著打開油紙袋,裡面躺著一隻烤地瓜,地瓜已經裂開了,也不再是那種純正的黃,有點黑乎乎的,像古天樂的臉。


我爸看我沒有吃,又加了一句:


「我在家門口買的啊,連夜帶過來的,想哭就哭吧,別憋著,以後等爸老了,給爸買大龍蝦吃。」


我他媽的,含著淚,咬了一口充滿父愛的爛地瓜。


父愛如山,淚水流出了我的眼眶。


3.


我爸說他年輕的時候在鄉下放豬,感覺豬好可憐,那麼胖,腳卻那麼小,壓強很大,所以他以後要有很多代步工具,這樣才能比豬強。


我一直不太理解我爸的思維邏輯,他說話的時候我經常在心裡默念放屁,好好的成年男子為啥總跟豬比來比去。


於是我爸有錢了,就不停買車。


他買了四台車。


一個山地車,兩個輪。


一個摩托車,燒油的兩個輪。


一個電動三輪車,帶電的三個輪。


一台轎車,燒油的四個輪。


這四台車隨意地擺放在我家的後院里,彰顯著我爸和豬的區別。


我一直以為我爸很愛我,因為我是他的小女兒,大家都說小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小情人。


我高中的時候,周六放假,家長來接我們回家。別人家的父母都是一臉殷切地站在門口等待苦學的孩子,我爸這個人,永遠都是在離學校一里地的馬路牙子上,坐在摩托車上吃著包子等我。


我先要在同學家裡的車飛起的塵土中蓬頭垢面地走上一里地,然後跟吃包子的我上輩子的情人匯合。


我忍無可忍,問他為何不開那個轎車來接我,而且就買一個包子。


我爸笑笑不說話,扔掉了包子袋子,帶我一路風馳電掣回家。


晚上我姐姐和我外甥要來我家吃飯,我外甥給我爸爸打電話讓我爸去接他。


我爸急急忙忙把摩托車停下,然後去車庫倒車,把轎車倒出來了。


我一臉不解,為啥不騎上他的摩托車???就像帶著我這麼迷人的小天使那樣帶著我的傻逼小外甥過來???


我爸說:


「摩托車太危險了,一般不要開,帶人更危險了!轎車四個輪子,每個輪子平均壓強小,底盤低,又穩。不說了,我去接我家寶貝去了。」


我站在家門口,沒有開門,沒臉回家,我懷疑我不是親生的,為什麼我一個十七歲的花季少女,卻只能坐他心目中非常危險的摩托車?難道我不是那種風一吹就碎了的小可人兒嗎?


我掙扎了一會兒,還是回家了,晚上我爸媽決定拋棄我和姐姐外甥去逛超市,我爸又把轎車停進去了,開出來了電動三輪車。


這又他嗎是什麼幾把套路?


我問我媽為啥她能坐三輪車。


我媽微笑著把車頂的圍簾放下來,我爸去裁縫店特製的那種就像古代妃子出門的轎輦那樣的圍簾,帝皇的顏色,上面綉著戲珠的龍。


我媽撩開圍簾,露出一個臉,說:


「像不像垂簾聽政,浪吧!李蓮英帶我出去玩,哪兒有你坐的地方!」


然後喊我爸:


「蓮英,本宮乏了,別理這潑猴,走吧。」


然後放下了圍簾,明黃色的,帝王之色。


然後我爸火速跳上三輪車,帶著我媽絕塵而去。


爸,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


你為什麼不說話。


4.


復讀那年壓力很大,每周放假的時候,周六夜晚我總是在客廳的沙發上痛哭流涕。


我想我爸多少還是有一點疼愛我的,每次我製造鼻涕泡的時候,他總是用奧巴馬看向金正恩的那種眼神看向我,既慈愛又溫暖。


那天我哭的有點厲害,大概抽了半包紙巾,我爸的屁股離開了沙發,去了他的卧室,又去了我的卧室,接著回到了沙發上。


他突然拉過了我的爪子,放在他的胖手裡攥緊,鄭重其事地說:


「女兒,別哭了,本來就丑是不是,哭了就更丑了。其實你別哭了,爸有個秘密一直都沒有告訴你,真的那種大秘密,你不哭我就告訴你。」


他嚴肅的我害怕了,我停止了哭泣,遏制住我呼之欲出的鼻涕泡,認真看著他。


我爸接著說:


「平時你看爸窮,扣扣巴巴的,那是因為爸想鍛煉你,你知不知道只有貧窮可以讓人不斷向上,所以我們平時都不捨得為你花錢,也不讓你多花錢,我是有苦衷的。」


我無語凝噎,說:


「爸,你不是上個月才換了一台車嗎,為什麼你有錢花,我卻沒有。」


我爸打了我一下,接著說:


「我還沒講到重點呢兔崽子,我們不是真的窮,我們家有錢,很有錢。爸不想讓你知道家裡有錢,以前我瞞著你媽,後來你媽知道了我有錢,天天在家裡玩飛行棋,失去了鬥志的女人就不美了。現在你老是哭,哭的我煩死了,我才下定決心告訴你,家裡有錢,我每個月都會給你和你姐姐存一點錢,不多,但你們的人生可能因此有轉機。我們不是那種普通人家,我們有期待的,也總相信奇蹟。你媽不理解我,我不怪她,我希望你理解我,好了不說了,去你的卧室枕頭下面看看,看了就懂爸了。」


我當時一點兒鼻涕泡都沒有了,我哪裡有時間想那個幾把鼻涕泡,我爸爸可能是王健林的表弟,我可能是王思聰的小妹,我家可能是我們城市的隱形富豪,誰在乎這個月考成績考了幾百分。


我丟下毯子,走向卧室,我猜那是張支票。


或許是個存摺,也有可能,畢竟我爸爸是個務實的男人,樸素無華中自有一番富貴之氣。


從來沒有想過客廳到卧室的路有這麼長,幾乎用盡了我一生的力氣。


好了,我終於到了床邊。


我的手摸到了我的枕頭。


我像第一次做愛的男孩子脫掉女孩子的內褲那樣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枕頭。


那是什麼。


一張彩票!


也許是五百萬!!!


我猜我明天可以請假去買包了。


腦子裡放空了,究竟是幾百萬呢,或許是一個億?


我拿起它,哦,一個小時前買的。


五倍下注同一注,大手筆,最後四個數字是0918。


哦,那是我的生日,好感動。


我像火箭筒一樣跑出來把彩票扔在了我爸腿上,我好生氣,像個河豚,我的鼻涕泡捲土重來,我的眼眶又紅了。


我不是在乎那點錢,我就是不能忍受欺騙。


我爸看著我笑,他還有臉說話:


「老子天天跟你講好好複習,你不他媽認真複習,就知道跟個腦癱一樣在這兒哭,有這時間哭還不如買彩票,買彩票還能變身白富美呢,哭鼻子只能成為矮粗壯。哭的我腦仁都疼,下次別為事情哭,也別為別人哭,都不值得。你去洗個臉,明天開獎,等著去領獎。我出門給你買個麻辣燙,是不是還要加份粉絲和兩倍辣。」


我點了點頭,萬一中獎了呢,對吧,還是要討好他,畢竟他每個月都給我買五注彩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吧。


5.


還更不更呢今晚,還有粉絲嗎。


我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寫完,頭髮沒幹,我坐在窗邊捧著電腦一邊打字一邊吃香蕉片。


也許我可以一直更下去,畢竟我爸和我媽養育出來了這樣擅長在網路上抨擊他們本性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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