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決支持羅永浩做一個愛國的企業家
昨天羅永浩在新浪微博上說:「總之,我們這一代的中國企業家,十年之內,會把你們知道的那些洋破爛全部乾死干殘的。」好多網友不樂意了,說他「終於祭出愛國大法」、「十年前他講段子專門罵愛國憤青,現在終於成了當初自己最討厭的人」。不多引述了,看截圖。
其實羅永浩,包括跟帖的雷軍,講的都是企業家和創業者的話題。但網友非讓他繼續當相聲演員或者段子手,更要命的——不許他愛國,哪怕他只是打算以企業家的方式愛國。
愛國什麼時候變成一件很low的事,這個我不打算多扯了,兩邊不討好。特別是當愛國從人民內部矛盾,被兩邊都弄成敵我矛盾的時候,扯這個還挺危險的。所以我想說的是,少一個相聲演員,多一個企業家,不好么?
最近我很小心,盡量避免使用一些大詞,比如「中國」。我說「花30億美元買南海和平對中國有利」、「我支持川普,因為希拉里對中國太強硬」,這些都會招來非議,因為有些朋友對中國的定義跟我不一樣。連定義都不同,爭論是沒有意義的。請理解,這裡我沒有想要表達誰對誰錯的意思。
不過我打算再冒一次險,說一句:少一個相聲演員,多一個企業家,對中國更有好處。
按照平等原則,恐怕我不能說企業家的價值高於相聲演員或者段子手,但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真正能夠寄予期望改變中國的,也是企業家,而不是相聲演員或者段子手。羅永浩砸一百台西門子冰箱,不如他做一部鎚子手機。
舉個例子,一萬個相聲演員和段子手,能罵倒計程車壟斷經營嗎?不能。但是滴滴的程維和柳青做到了。某種意義上,相聲演員和段子手是依附於企業家的。回憶一下,滴滴和Uber在國內競爭最激烈的時候,相聲演員段子手們在幹嗎,他們把嬉笑怒罵、家國情懷一股腦投射到Uber身上,恨不得賦予它無上的意義與期待,嚇得Uber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人家是來搶市場做生意的,不是來參與哲學討論的好么,躲還躲不及呢。現在我們看一下,前段當北京等城市打算通過市場准入對「共享經濟」開倒車的時候,是誰真正能夠站起來擋一下,還是滴滴的程維和柳青他們。
企業家們創造了市場,因此能夠更有力地推動這個國家的進步,也更有力地參與博弈。這是相聲演員和段子手們無法做到的。由於這個緣故,我支持羅永浩改行做企業家,反對那些期待他繼續做相聲演員的網友。至於羅永浩愛不愛國、怎麼愛國,那是他自己的事,我沒什麼可議論的。
由於可以理解的原因,談論「中國進步」也是很危險的。這邊拉黑取關、那邊刪帖封號,都是眼見的事情。要我說,這一切的風險,都源自只看「存量」。眼裡只有這麼大地盤,只有這麼多利益,必然你爭我奪,直到勢不兩立。你砸爛計程車公司,無非另建一家新的計程車公司,你能想像Uber和滴滴他們做的事情嗎。只有Uber和滴滴做起來,你才明白,原來這個國家的進步並不是靠砸爛計程車公司,而在於創造新的需求和新的市場。
這叫「增量」。企業家和創業者的價值,就是做「增量」,在沒有的地方做出「有」,在舊的地方做出「新」。由於他們創造出增量,新的需求新的市場,整個社會才有希望走出零和博弈——走出任何意義上的零和博弈,你懂的。這就是企業家的價值,也是羅永浩這些年創業的價值。而那些攻擊他的網友,要我看,四個字:刻舟求劍;一個字:low。
雷軍和小米,很顯然率先做出了智能手機國內市場的增量。羅永浩和鎚子,這幾年可能不太成功,但也是朝著做增量去的。還記得十幾年前方興東博士挺身喊出「起來,不願做微軟奴隸的人們」吧,光喊是沒有用的,還得有人去做,有喬布斯、扎克伯格去做。蘋果把用戶習慣從PC轉向手機,創造出一個bigger than bigger的增量,微軟壟斷自然就破掉了。
所以,我對這個國家進步的期待,很大程度是寄托在企業家身上的,或者說寄托在做鎚子手機的羅永浩身上也可以,而不是寄托在相聲演員羅永浩同志身上,哪怕他砸一百台西門子冰箱。砸西門子冰箱可能也是有意義的,但本質上依然是零和遊戲,因為用戶只是買西門子還是海爾的問題,並不會砸一台變兩台。當市場只有那麼大,不論任何意義上的市場,參與市場競爭的人們,不論你參與的是哪個市場,人們之間最後只能變成猙獰的敵人。只有當新的需求新的市場創造出來,人們才有可能獲得普遍的幸福感。這就像,你用滴滴或者Uber獲得的幸福感,是不論新舊哪一家計程車公司都無法提供的。你用蘋果手機或者小米手機的幸福感,是不論聯想電腦還是戴爾電腦都無法提供的。
恐怕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最後,祝福羅永浩企業家勇敢地繼續走下去,把那些洋破爛乾死干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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