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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傳奇 趙州禪師

趙州禪師(778~897),法號從諗,是禪宗史上一位震古爍今的大師。他幼年出家,後得法於南泉普願禪師,為禪宗六祖慧能大師之後的第四代傳人。唐大中十一年(857),八十高齡的從諗禪師行腳至趙州,受信眾敦請駐錫觀音院,弘法傳禪達40年,僧俗共仰,為叢林模範,人稱「趙州古佛」。其證悟淵深、年高德劭,享譽南北禪林並稱「南有雪峰,北有趙州」,「趙州眼光爍破天下」。趙州禪師住世120年,圓寂後,寺內建塔供奉衣缽和舍利,謚號「真際禪師」。

高僧傳奇 趙州禪師


一、個人簡介


趙州禪師的法名和鄉貫,歷來存在岐說。《祖堂集》曰,諱全諗,青社緇丘人。青社,古代借指青州(注釋:參看《漢語大詞典》,上海漢語大詞典出版社1993年6月第1版,冊11,頁524右。);緇丘,不知何處。《宋高僧傳》則言,法名從諗,青州臨緇人。《祖堂集》之「緇丘」,蓋即臨緇也。青州,唐時轄境相當於今山東濰坊、益都等地,治所在今山東省青州市。明杜思修、馮惟訥纂《[嘉靖]青州府志》卷第二十六《仙釋》,據《宋高僧傳》而歸趙州為臨緇人;該卷 「從諗」前列戰國齊人周涓子、安期生、漢代李少君、晉代竺法汰等人,後次南北朝僧遠之類,顯然是認為從諗生活在唐代以前(注釋:見於《天一閣藏明代方誌選刊》,冊一一,葉五十右。)。《〈天一閣藏明代地方志選刊〉人物資料、人名索引》因而稱,從諗為「東晉」人(注釋:頁971中。)以上著述,皆未及俗時姓氏;而謂趙州法名全諗,亦僅靜、筠二師之書。日本人諸橋轍次著《大漢和辭典》,認為趙州和尚是青州臨緇赫氏之子,將籍里曹州赫縣列為或說(注釋:卷第四,頁884a。)陳垣撰《釋氏疑年錄》,歸趙州為「青州臨淄郝氏」(注釋:頁154。),蓋也依《宋高僧傳》的記載吧。


趙州語彙錄第226則:「問:『和尚承嗣什麼人?』師云:『從諗。』」第431則:「問:『如何是趙州正主?』師云:『老僧是從諗。』」這是現在可見到的趙州和尚自道名諱的惟一材料。《行狀》稱,俗姓郝氏,本曹州郝鄉人,諱從諗。《景德錄》同。之後,宋大觀二年(1108)刊印的宋睦庵善卿編《祖庭事苑》卷第七《八方珠玉集·趙州》(注釋:《大日本續藏經》第壹輯第貳編第壹拾捌套第壹冊。)、《聯燈會要》卷第六《趙州觀音從諗禪師》(注釋:《大日本續藏經》第壹輯第貳編乙第九套第參冊。)、《五燈會元》卷第四《趙州從諗禪師》(注釋:《大日本續藏經》第壹輯第貳編第壹拾捌套第壹冊。)、紹曇於宋理宗寶佑二年,(1254)撰成之《五家正宗贊》卷第一《趙州真際禪師》(注釋:《大日本續藏經》第壹輯第貳編第壹拾捌套第伍冊。)、元念常至正元年(1341)撰《釋氏稽古略》卷第三[唐昭宗]丁巳乾寧四年」下(注釋:《大正新修大藏經》49/481c。),地方志如明蔡懋昭纂修《[隆慶]趙州志》卷第十《雜考·集覽》(注釋:天一閣藏明代方誌選刊》,冊三,葉十八左。)、《嘉慶重修一統志》卷第一八二《曹州府·仙釋》(注釋:冊一一。頁8913。)、《山東通志》卷第三O《仙釋志》(注釋:《文淵閣四庫全書》,541/481下右。)、《山西通志》卷第百六十《仙釋·唐》(注釋:《廣淵閣四庫全書》,547/530下。),近人著述如印順《中國禪宗史》(注釋:頁412。)、比丘明復編《中國佛學人名辭典》(注釋:頁318。)等,皆持這種看法。曹州,唐轄境相當於今山東荷澤、曹縣等地,治所在今山東省曹縣西北。需要指出的是,《嘉慶重修一統志》謂趙州名從穗(注釋:冊一一,頁8913。)並無依憑;《四庫全書傳記資料索引》因之而誤載從諗一名「從穗」(注釋:《四庫全書索引叢刊》之三,則一,而267c;冊三,頁1215c&d。)


趙州禪師名全諗還是從諗雖有小異,然皆可通。《說文解字·言部》:「諗,深諫也。」段玉裁註:「深諫者,言人之所不能言也。」全諗,正知無不盡之諫也。若作從諗,則意指接納規諫勸告。至於其原籍青州或曹州,也都有文獻佐證,後人亦不可以、也不能以一之。

趙州禪師在趙州觀音院駐錫期間,生活極為艱苦。他的《十二時歌》就是對這段「村僧」生活的真實寫照。直至臨終前的兩年,趙州禪師才得到燕趙二王的供養。現把趙州禪師的《十二時歌》錄之於次,以激發後代禪人對這位老禪師的深切懷念。


二、禪學思想及其禪法特徵


趙州禪師的禪學思想與他的學佛經歷及禪悟境界是密切相關的。趙州禪風可溯源於其師南泉普願和師祖馬祖道一。馬祖一生高揚「平常心是道」之旨,一日示眾云:「道不用修,但莫染污。何為染污?但有生死心,造作趨向,皆是染污。若欲直會其道,平常心是道。何為平常心?無造作、無是非、無取捨、無斷常,平凡無聖。」這裡所說的「平常心」,實際上就是六祖所說的「屏息諸緣,勿生一念,不思善、不思惡」的「本來面目」,或後人所說「本地風光」,亦即「本心」。趙州對馬祖崇敬有加。他說:「老僧九十年前見馬祖大師下八十餘員善知識,個個俱是作家,不似如今知識枝蔓上生枝蔓,大都是去聖遙遠,一代不如一代。」從諗曾到馬祖的師弟百丈山懷海禪師處,百丈問:「從何處來?」諗答:「南泉處來。」「南泉近日有何言句示眾?」諗答:「無事之人,只須悄然去。」百丈問:「悄然一句作何解?」從諗往前走了三步,百丈大喝一聲,諗作縮身狀,百丈贊曰:「大好,悄然。」從諗隨即轉身而去。


「無事之人,只須悄然去」不過是南泉上堂隨意說出的尋常話。從諗只舉這一尋常語句,並未舉出什麼「離四句,絕百非」或「平常心是道」等名言警句,實際是告訴百丈,南泉並無一法示眾,而只以尋常事接人。百丈並不罷休,他想試試從諗的真正韜略與蘊藉,於是故意問「悄然」作么解。這一問實際上暗含機關,因為如果以言詞作答,無論怎樣精確,都成「動然」而非「悄然」,正所謂開口便錯。從諗當然識得百丈這一手段,故機智地保持緘默。百丈無奈,大喝一聲,欲激其出言,但從諗仍「悄然」無語。百丈見法侄機敏過人,氣度不凡,大感欣慰,隨即予以印可,從諗則遵師囑悄然離去。這是何等的洒脫!從諗完全領悟得南泉之旨,此時將「平常心」這一至道運用到尋常日用中,不粘不滯,極盡其妙。總以平常心言尋常語,總以平常心行尋常事。全不見絲毫庸俗的客套和恭維,也不見死板的面孔和冷硬的言語,一切都是活潑潑地無拘無牽。


(1)單提向上一著,以本分事接人

所謂向上一著和本分事,即各人自心自悟,不旁騖,不摻雜,不染污。「師示云:『老僧此間即以本分事接人。若教老僧隨伊根機接人,自有三乘十二分教接他了也。若是不會,是誰過歟。巳後遇著作家漢,也道老僧不辜他。但有人問,以本分事接人。』」


趙州禪師並不反對研究經教,他自己也看經,如《金剛經》等。認為初入門者也需究理,但在他這裡,單究向上一著。「定州有一座主到,師問:『習何業。』云:『經律論不聽便講。』師舉手示之,還講得者個么。座主茫然不知。師云:『直饒你不聽便講得,也只是個講經論漢。若是佛法,未在。』云:『和尚即今語話,莫便是佛法否。』師云:『直饒你問得答得,總屬經論,佛法未在。』主無語。師問座主:『所習何業。』云:『講《維摩經》。』師云:『《維摩經》步步是道場,座主在什麼處。』主無對。」有人問:「如何是正修行路?」趙州云:「解修行即得。若不解修行,即參差落他因果里。」又問:「祖意與教意,是同是別?」趙州云:「會得祖意,便會教意。」


從這些問答可以看出,從諗反對的是對經教的分別執著,不能會歸自心,甚至將祖意教意對立起來,實在是不解修行。趙州說:「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才有言語,是揀擇,是明白,老僧卻不在明白里,是你還護惜也無?」這是勸人要護惜本具萬法、無須揀擇的自性。那麼如何護惜呢?「師上堂示云:『金佛不度爐,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內里坐。菩提、涅盤、真如、佛性,儘是貼體衣服,亦名煩惱。不問即無煩惱,實際理地,什麼處著。一心不生,萬法無咎。但究理而坐,二三十年若不會,截取老僧頭去。夢幻空花,徒勞把捉。心若不異,萬法亦如。既不從外得,更拘什麼。如羊相似,更亂拾物安口中作么。老僧見葯山和尚道:』有人問著,但教合取狗口。『老僧亦道』合取狗口。『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凈。一似獵狗相似,專欲得物吃。佛法向什麼處著。一千人萬人儘是覓佛漢子,覓一個道人無。若與空王為弟子,莫教心病最難醫。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壞時,此性不壞。從一見老僧後,更不是別人,只是個主人公。這個更向外覓作么。與么時莫轉頭換面即失也。」 多少劫來,眾生心總是向外攀緣,一如獵狗相似,要護惜自心真不容易,所以說:「一千人萬人儘是覓佛漢子,覓一個道人無。」趙州真是苦口婆心,教導人們不要向泥塑木雕或言語相、名字相中覓佛,要向自心中覓真佛,自己就是主人公,要直下承擔。


(2)讚歎苦參實證


1. 「問:』如何是七佛師?『師云:』要眠即眠,要起即起。『」 2.「問:』學人擬作佛時如何?『師云:』大煞費力生。『云:』不費力時如何?『師云:』與么即作佛去也。『」 3.「問:』如何是目前獨脫一路?師云:『無二亦無三。』云:『目前有路,還許學人進前也無?』師云:『與么即千里萬里。』」 4.「問:『了事底人如何?師云:』正大修行。『學云:』未審和尚還修行也無?『師云:』著衣吃飯。『學云:』著衣吃飯尋常事,未審修行也無?『師云:』你且道我每日作什麼!『」

這幾則公案說明,宗門行禪不外乎穿衣吃飯,自性佛本自天成,心欲作佛反倒離佛千里。了此大事因緣,才正好修行。大家不要誤以為趙州不講修行,實際上他是要大家首先懂得修行,然後才是刻苦修行。他說:「兄弟,莫久立,有事商量,無事向衣缽下坐窮理好。老僧行腳時,除二時粥飯是雜用心處,除外更無別用心處。若不如是大遠在。」「問:』如何是一句?『師云:』若守著一句,老你。『師又云:』若一生不離叢林,不語十年五載,無人喚你作啞漢。巳後佛也不奈你何。你若不信,截取老僧頭去。『」「問:』十二時中如何用心?『師云:』你被十二時使,老僧使得十二時。你問那個時!『」


3)盪情去執,不壞日用


從上看來,宗門中最要苦修,尤須懂得如何修,其中最根本的是盪情去執而不壞日用。對於俗人來說,最大的束縛是個「情」字,而對於修行人來說,最大的執著是個「法」字。中國禪宗祖師為了幫助弟子們解粘去縛,或擎拳豎拂,或揚眉瞬目,或棒喝交馳,或以機鋒轉語、無義味語寓示宗旨,或默然以符心要,乃至呵佛罵祖以破情關、開識鎖,他們的舉措施為往往達到驚世駭俗的地步。這可說是中國禪宗最為顯著的特點。


(4)抨擊時弊,高豎法幢

宗門為「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之殊勝法門,師徒授受,以心傳心,縱有言語施為,萬般的不同,全以悟證境界作依託。不同於教下析事明理,具相修行,循序以進,有戒律作軌範,有經論為依憑。故單從外在的言語施為很難辨明為師為徒內在悟境的深淺、有無。所以,自唐迄宋,禪宗雖臻於鼎盛,大德如林,但具眼宗師畢竟是少數。弊隨跡生,依他作解之文字禪、鸚鵡學舌之口頭禪、放浪顛狂之野狐禪亦是十分的流行。趙州作為具眼宗師、飽經歷煉之人,對宗門流弊自是洞若觀火。他悲心懇切地說:「若是久參的人,莫非真實,莫非亘古亘今。若是新入眾的人,也須究理始得。莫趁者邊三百、五百、一千,傍邊二眾叢林,稱道:好個住持。洎乎問著佛法,恰似炒沙作飯相似,無可施為,無可下口,言他非我是,面赫赤地。良由世間出非法語,真實欲明者意,莫辜負老僧。」趙州撫今追昔,不勝感慨:「老僧九十年前見馬祖大師下八十餘員善知識,個個俱是作家,不似如今知識枝蔓上生枝蔓,大都是去聖遙遠,一代不如一代。只如南泉尋常道:須向異類中行,且作么生會?如今黃口小兒,向十字街頭說葛藤、博飯、覓禮拜,聚三五百,雲我是善知識,你是學人。」「兄弟,但改往修來。若不改,大有著你處在。老僧在此間三十餘年,未曾有一個禪師到此間。設有來,一宿一食急走過,且趁軟暖處去也。」他告誡說:「兄弟,正人說邪法,邪法亦隨正。邪人說正法,正法亦隨邪。諸方難見易識,我者里易見難識。」因見諸方見解異途,趙州作頌道:「趙州南,石橋北,觀音院里有彌勒。祖師遺下一隻履,直至如今覓不得。」於此可見,趙州的評判、抨擊較少涉及戒規松馳、經教荒廢等流弊,主要針對的是那些沒有真參實悟、知見不正,只會故弄玄虛、瞎人眼目的「邪禪」、「魔禪」,同時也反映了他對宗門現實的不滿與無奈。


(5)禪境詩趣,韻味無窮


古來禪宗語錄不僅在叢林中傳唱,而且在文人士大夫中亦曾廣泛流行,各種原因除了思想性、哲理性的因素外,主要還是由於禪宗語錄語言簡練、樸實、幽默、雋永,語境虛靈、富有禪味詩意。趙州語錄也具有這些特點。趙州年高德劭,見地澄澈,證悟淵深,辯才無礙,每出一言、下一句,往往不脛而走,不僅南北稱頌,而且後世禪林亦多奉為圭臬。曾有人說趙州:「他的禪閃爍在嘴唇上」,因臨濟和德山分別使用喝和棒這類激烈的方法,故趙州的這一特點常與他們的峻烈態度形成對照,主要依靠個人的人格魅力和語言的技巧取勝。

高僧傳奇 趙州禪師



三、傳承


禪師雖然道譽四布,並有燕趙二王的供養護法,但他的生活卻十分樸素清貧。他的「繩床一腳折,以燒斷薪用繩系之」。他經常是「褲無腰,褂無口,頭上青灰三五斗。土榻床,破蘆席,老榆木枕全無被」。禪師正是在這種艱苦的生活環境中弘傳祖師心印,接引四方學人。膾炙人口的「吃茶去」、「洗缽去」、「庭前柏樹子」、「狗子無佛性」等公案不僅啟悟了當時的許多禪僧,而且流傳後世,歷久彌新。從宋朝開始,中國禪門盛行以「參話頭」為方便的話頭禪,趙州禪師的公案語錄最頻繁地為人們所參究,許多人在趙州語錄的啟發下明心見性。其中「狗子無佛性」更凝練而為「無門關」,成為禪門一大總持,直至今天在中國、日本、歐美等地仍是最流行的公案。元明兩代曾先後建古佛堂及大慈殿供奉真際禪師石刻頂相。寺內現存的趙州塔建於元天曆三年(1330),全稱「特賜大元趙州古佛真際光祖國師之塔」,高33米,七層。1997~1998年,新加坡高家仁居士捐資重修,使古塔煥然一新。


圖文: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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