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雪茄客之間的對話，拉開了男人之間天馬行空的旅程

瘦馬

《時尚江湖》小說版 [原創]

瘦馬，1997年獲《萌芽》雜誌文學獎，出版《新海上花》《時尚江湖》等8本著作。

序言

從90年代初開始，我就遠離了小說。事實上，那也是數字時代的開始，網路文學逐漸獲得話語權。準確說，如下的文字算不上小說，更像是一個熟悉的朋友的編年史。

閑話少說。讓他開始進入自己的敘述模式吧。

風流倜儻的男人像部暢銷書，你買了，不過是被淹沒的讀者；中規中矩的男人就似工具書了，用起來方便，不用惦記；擁有才情的男人，是劍走偏鋒的書，抓不好就傷了自己；碌碌無為的男人就是拼湊的書，不努力也沒靈魂，不出最好。好男人這本書根本沒有，女人們等到青春都做成了乾花。

——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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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為潔的一個客戶在嘉定買了套別墅，精裝修的才40萬。他決定周末駕車過去看看。從虹橋路開過去，花了近40分鐘，道路還不是太好，但是路上車並不多。客戶告訴他平時周一至周五車子也不多，這是條冷線。房子的周邊配套還沒有上來，要準備磨合個兩年。高為潔並不打算將第一居所放在那裡，認為這不是根本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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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3:00左右，高為潔正在銀行準備將訂金打給房產公司，HR總監給他的摩托羅拉中文尋呼機發了一段文字：「請立即回公司開緊急會議。」當他趕到公司時才知道組的主管Jerry被發現跳樓身亡，時間發生在前天深夜11:45左右。目前沒有發現任何他殺的痕迹。公安方面已經介入全面調查。他一進門就感覺到空氣前所未有的緊張，三三兩兩的便衣出沒，會議室的大門緊閉，喜歡講笑話的同事都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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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rry畢業於復旦中文系，27歲就被提拔為公司媒介組的副總監。平時，高為潔的嫉妒心總是處於冬眠狀態，但是只要有誰一提Jerry怎麼出色，嫉妒心就會被點燃，灼傷他的全身。晚上他給同寢室江西老表蘇勇打了個電話，說明公司發生的狀況，希望他的舅舅、現任陽世公司的首代Lee能幫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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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中午，高為潔帶著兩瓶藏了多年的茅台酒和一條555香煙叩開了Lee的家門。Lee的家在華山路上的一所花園洋房中。這是一棟新花園洋房，總共6層，Lee買在最高一層。裝修走了30年代的風格，幾乎是對張愛玲故居——常德公寓的致敬，連地板都是做舊的。看得出來，Lee是很懷舊的一類人。高為潔在腦子立即進行了信息彙編，找到了幾組談話線索。Lee在20歲時就去美國哈佛大學法律系讀本科，畢業後出人意料地讀了歷史系。45歲的人看起來非常精神，修建整齊的鬍子給人一股老派紳士的味道。Lee對高為潔印象最深的是他偶然在一本詩歌雜誌中讀到的一組類似朦朧派的詩歌，事實上他自己早年在復旦就因為喜歡寫詩歌而成為學通社的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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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vin,你這個英文名很特別，看起來你很喜歡鷹這樣的動物。」Lee取出一管雪茄，嫻熟地從桌子上拿起一把雪茄刀切出雪茄嘴。高為潔注意到Lee使用的是長103mm的大衛杜夫袋裝型剪刀，這種款式比較少見。他順勢從口袋裡取出都彭X-tend雪茄專用打火機。在雪茄客面前，道具是最先交流的語言，道具錯了或弱了，均被雪茄客看不起。如果誰一上來就拿出一次性打火機，雪茄客不會嘲笑，但會堅決阻止。事實上，一次性打火機燃放出來的氣體會破壞雪茄固有的香味，其燃燒的溫度在1400度左右，與專業的雪茄打火機燃燒出來的1900度相比，還存在燃燒是否充分上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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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款打火機很專業啊，怎麼，你也喜歡雪茄？」Lee露出了一絲笑意，令舉止緊繃的高為潔忽然舒展了許多。

「您若喜歡，就留給您了。其實，您的這款大衛杜夫袋裝剪刀才酷呢，我喜歡103mm的長度，有些內秀但不拘謹。」高為潔蹲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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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嗜好的男人彷彿一杯白開水，安全卻也乏味透頂；有點壞嗜好的男人如同勾兌的鮮榨果汁，繽紛也暗藏殺機；擁有積極嗜好的男人就好比銀行里的儲蓄還生出了利息。兩個雪茄客之間的對話拉開了男人之間天馬行空的旅程，從大學追女生到詩歌會裡的PK再到職場的目標選擇。

從Lee的花園走出來時已是晚上9點，沒想到今天海闊天空聊了近一個歐洲航班。高為潔找出一張快一年沒聽的埃爾頓?約翰的一張CD《Your Song》。國內的搖滾中，他喜歡崔健和張楚。崔健的搖滾是推土機，而張楚的搖滾像是威士忌，大多時候他更需要與威士忌呆在一起。記憶是可怕的東西，彷彿該死的蘋果手機里的搜索功能Spotlight，不管你怎麼試圖刪除那些敏感的簡訊，輕輕輸入幾個關鍵詞，歷史就重新站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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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為潔與全麗分手後的半年裡，深夜是聽著張楚的歌，兌著威士忌度過的。《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有些黑色幽默的意思，估計是順手寫給他的吧？讀大學的時候，聽國外歌曲很少，他到陽世廣告後才開始有意接觸西方流行樂。他的師哥是典型的英國范兒，從中學開始就是在倫敦生活。受其感染，高為潔迷上了埃爾頓·約翰這個老男人。對於約翰·列儂，他得坦率承認，自己不是那麼欣賞。如果要實在給出的積極點評，他覺得他們樂隊成員的扮相都極有章法，將當時的藝術氛圍融入衣裝。他甚至後來因為列儂愛穿槍駁領西裝就多買了兩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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