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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永青談剃光頭的樂趣

理髮師一再問我喜歡什麼樣的髮型,我想老子就是一光頭,哪來什麼髮型?原來,即便頭上天生只長寸草的非洲兄弟姐妹,照樣希望自己的腦袋上開出朵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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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站又一站,打開又合上的集裝箱、創作、市集、演出和露營,靈光乍現的思緒、成山的物料、視頻、圖像和斷斷續續的文字堆積在那裡。路上的美好與狼狽,無論影像文字都不能紀錄萬一,只有肉眼和心靈可銘刻。感謝這行走的感知與萬事萬物的慷慨,可讓我們領受這些令人屏息的感覺與記憶,更使人充分體會因思之不同、玩而不同的趣味群落的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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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淺薄的時代,我們來到每走一步都感覺沉重的十三朝古都。西安,這一站,我們的主題是: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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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們做出了各自的回應:喬小刀這一路都在為自己營造流浪的狗窩,這回他讓自己來了個豪華版的,造了一座大?塔住在裡面弾古琴;許卓爾這次將巨大的粉色圓球安放在大華1935的工業框架中,在草原和沙漠的的斜坡上,這個圓球乘著風力地勢玩瘋了,自己翻好幾座山丘,現在她需要休息一下,一頭電動鼓風機一直在給她?氣;獅子俠稱深夜才是感覺來臨的時候,在暗夜中撻上一部車在城市中巡遊,收集著各色的聲音;黃玉龍第一次來西安,興奮地在城牆上繞了兩天後,他決定用水泥灰塵拓塑了四座城池,這些嶄新的灰城將在不到兩天的時間裡崩潰,灰飛煙滅;劉巧在工廠生鏽的鋼板上貼出此行日記,沿途的風景歷歷在目,卻己經迅速成了記憶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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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罷藝術行者們的作品,我一轉身踱進了熱鬧的COART市集。出門一半個月,不帶刀剪,鬍子拉碴,我在人潮湧動的市集里找了家小店,幾個小哥正在歡快地幫人理髮修剪,我排隊輪候,終得端坐在集裝箱合成的小攤上理髮。與小哥聊天,他們幾位都是從美國留洋回來的孩子,現居在福州,聞訊跟隨COART和公路商店的活動而來,準備在一路的市集中為人們推薦各式的髮型文化,沒錯,在他們看來,理髮是一種文化,值得為之努力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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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剃光頭,是90年代中期在世界各地的遊走,因理髮問題每每遭遇尷尬,外語不行的我往往無法與理髮師對話勾通,剃光頭是簡單明確的選擇。再者光頭不分貴賤,沒有社會身份的胳印,可以自由的出入任何場所,不再為開幕式的打扮和工作時的狼狽而有所困繞。通常我是自帶一把電動剃鬚刀,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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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喜歡享受剃頭的樂趣:大理古城的一角,我常與方力鈞相約,小小的理髮店數十年未變,大媽燒上一盆熱水,換了新的刀片,凃上肥皂,開始刮我們的禿瓢。一刀刀涼絲絲的動作,如同春風從上空掠過……經歷過這些樂趣與自由的人,很難又回歸到天天頂著一蓬毛髮的生活。我那些在政府和單位中工作的朋友,有時會搖頭興嘆,他們不能這樣啊!在一個喬裝的社會,光頭屬於一種太本色的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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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也有形形色色的髮式?這是我在非洲的見識,我在開普敦理髮,理髮師一再問我喜歡什麼樣的髮型,我想老子就是一光頭,哪來什麼髮型?理髮師笑盈盈拿出一塊木板,上面用質樸的手法描繪羅列了二十餘種禿頭裡的花樣。原來,即便頭上天生只長寸草的非洲兄弟姐妹,照樣希望自己的腦袋上開出朵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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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年我住在徳國奧格斯堡,一個清冷肅穆的小城,整個城市都籠罩著布萊希特大學的學術光輝與嚴謹氣息中,我的居所樓下卻有一處燈火通明的炫麗空間,天天花枝招展奇異怪誕的人群聚攏,我頗好奇這燈紅酒綠,但我的經紀人是位老派的知識分子,他告訴我這裡面是全城美髮師的俱樂部。他頗不屑於這些花花綠綠的地盤與人群,當然也不會帶我去一探究竟,這讓我遺憾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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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浮想間,小哥已經為我修理好了鬍鬚,他一再抱欠,洗剪吹少了一味,因為沒有熱水,欠了一道熱毛巾敷臉的待候。他們不收錢,我在路邊撿了一片石頭,畫了一隻毛髮茂盛的鳥送他,權作謝資。


2016.10.3.?記於京


(圖文由藝術家葉永青獨家授權,標題為YT雲圖編輯所加,原標題《共享不同,世界如此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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