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談夢想，我缺的是錢

文/又木

圖/網路

給好友踐行，我選在一個看起來不那麼低檔的燒烤攤，她一臉嫌棄的表情：你就請一個即將失業的人吃這個？我拋過去一個高冷的眼神：有雞翅有生蚝有青菜有啤酒，你還挑，姐姐我也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呀。

於是，這妞就真的很不客氣地專挑最貴的點。而我，作為一個有良知的業餘寫作者，秉承著對生活素材的極度渴求，當然不會白白浪費這頓晚餐，我很自然地開啟了八卦採訪模式：「來，跟姐說說，今天跟你家老闆的加薪談判怎麼樣了？」

「崩了！」

「咋崩的？難道你以死相逼，把人嚇到了。"

"才不是呢？我這麼辛辛苦苦地一人干著三人的活兒，領著那麼低的工資，每次談加薪，老闆就說『最近公司非常時期，大家要一條心啊，我會再綜合評估一下，要懂得付出啊，像某某某一直付出從來不跟我談回報，我自然就會給她回報。公司目前雖然小，但只要我們一條心，一起奮鬥，蛋糕總會有的，夢想總會實現的，一定要先付出……』我想說，老娘還不夠付出嗎？就是看到付出的公司都不願意提供相應的回報，老娘才急得跟你談。我已經不是剛畢業的學生了，不要再老是用夢想來忽悠我。"好友情緒激動地說著，喝了一大口啤酒後緩一緩。

我說："早就勸你離開了，還一直留著，圖啥？工資高嗎？平台有嗎？團隊有把你當自己人嗎？沒有！不就是一直用夢想、情懷、情分來綁架你嗎。"

"是啊！老娘最後就淡淡地跟他說『難道公司聘請我不是為了給公司創造價值、賺錢嗎？為什麼到了我談錢的時候，你卻跟我談夢想。』然後，他就愣住了，然後，我就把辭職信放在桌上，走了。"

記得還在學校的時候，有天晚上，我們幾個坐在草坪上聊天，大家談著各自的夢想。

有人說想當個詩人，要出詩集；有人說要開個小客棧，接待遠方來的行者，在客棧里吃著自家種的菜和養的鴨、泡茶、聊天、交換故事；有人說要當無冕之王，始終為弱勢群體發聲。那個時候，我盯著天空看了許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畢業後我們都各自投入殘酷的職場中為著生活奔忙，而那個說要當詩人的同學很堅定，依舊寫著熱愛的詩，一遍一遍投稿，偶爾會有稿費，更多的是石沉大海，靠著不穩定的幫別人寫東西的兼職勉強地維持生計。靠著心底的熱愛和夢想，把這種狀態堅持了一年後，終於從付不起房租的小單間搬出來，終於接受了父母的安排進了一家中小型公司里當文秘，從基礎開始做起。

搬家那天，我們幾個去幫忙收拾，幫他抬著一箱箱的書，大部分是他喜歡的作家的詩集。他說，這些東西不能丟，有一天，他還是要寫詩的。

畢業幾年後再聚首，每個人都不再把夢想掛在嘴邊說。不是沒有了，是放在心底，自己知道就好，不需要鳴鼓張揚。因為我們都知道，目前還沒有能力去搬出夢想來，只有把眼前的生活過好了，努力賺錢才有資本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慢慢地，我們熟悉了這個社會的套路。有一些人總喜歡用夢想和情懷來綁架你，描繪一個個宏偉的藍圖，說得你熱血澎湃、雞血滿滿，讓你死心塌地不計獲得地為他付出、賣命。但我們不再那麼天真，不再永遠活在自己的烏托邦里，我們要生存、我們的付出需要得到回報、我們要為那藏在心底的夢想積蓄買單的資本。

別再跟我談夢想，那是你的夢想。我缺的是錢，我不為你的夢想買單，我要為我的夢想積攢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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