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戰爭中，清軍唯一1次暴打西方人的戰鬥

1840年的第一次鴉片戰爭，英國人用堅船利炮開啟了中國近代史的首頁。清王朝的軍隊在面對以英國為代表的西方列強時，連戰連敗、喪權辱國，簽訂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開啟了中國歷史上最黑暗的一段歷史。

不過，清軍在面對西方列強的軍隊時，也是有一些屈指可數的勝利的。爆發於咸豐九年即1859年6月25日的第二次大沽口之戰，就是清軍在第二次鴉片戰爭中唯一的一次勝利。戰役的指揮者，便是晚清史上著名的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

▲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

1856年，英國為了獲取更大的在華利益，夥同法國發動了對中國的新一輪侵略戰爭，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1858年5月20日，英法聯軍進攻大沽口炮台，是為第一次大沽口之戰。大沽口炮台在三個小時以內就被攻破，面對來勢洶洶的英法聯軍，清廷馬上派出使臣求和，最終在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天津條約》。

▲十九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英軍形象

第一次大沽口之戰後，清廷派遣屢建奇功的僧格林沁前去重整大沽口炮台的防禦體系。大沽口炮台位於海河的出海口，河道寬約500米，水深約5米，溯河上游大概60公里就可以到達天津，可以說是天津的門戶其戰略地位不言而喻，但因為之前滿清王朝很少有來自海上的強敵，所以大沽炮台年久失修，才有了第一次大沽炮台之戰時的慘狀。

▲僧格林沁到達大沽口後，迅速開始了對大沽口炮台以及附近海防體系的整頓，具體分為了以下四個方面：

（1）重建、增加炮台：因為之前的炮台在第一次大沽口之戰中均被摧毀，所以僧格林沁除了在原址上重建炮台外，又新建了兩座炮台，將原來的四座增加到了六座。並改用三合土（以黏土、熟石灰、沙子混合而成）、糯米汁修築，將高度從原來的四米左右提高到了九米甚至十五米。在炮台的周圍，還開挖了壕溝和營牆、安裝了鹿角以防止炮台被包抄。就連河口沿岸，也特別修築了放火的營壘，營壘所需的牛皮還是從察哈爾購買的。在大沽以北15公里的北塘地區，僧格林沁也加固和新建了一批炮台。

▲鴉片戰爭時期清軍炮台的照片，可以看到炮台下面安插的鹿角

（2）增加炮台火力：僧格林沁共調集大大小小共64門火炮配備到大沽口的六座炮台上，其中一萬兩千斤的巨型銅炮兩門、一萬斤的一門、五千斤的兩門，又有自西方購買的鐵炮23門，其餘的火炮，則是由北京和通州的火炮鑄造局製造的。火炮這類重武器以外，輕武器則有鳥銃、抬槍以及噴筒等火器。

▲現存的清代火炮

（3）增設攔河設施：僧格林沁考慮到只有把英法船艦困在大沽口炮台的火力範圍內才能對其造成最致命的打擊，於是修建了大量的攔河設施。鐵戧、攔河鐵鏈等設施不一而足。所謂鐵戧，即用鐵製成尖狀的、伸入水面具有阻攔敵船靠岸作用的障礙物。攔河鐵鏈則顧名思義，用粗大的鐵鏈攔住河口，為了保證鐵鏈能浮在水面，鐵鏈上每隔一仗便纏有一段松木。

（4）裁弱增強，重賞勇夫：僧格林沁對大沽軍隊也進行了一番整頓。首先將作戰意志低下、軍事技能不高的士兵全部裁撤，調集京城的精銳部隊來補充戰力，將大沽的兵力從原來的1600人增加到了3000人。其次對於軍事技能高超的士兵，則重賞以資鼓勵，尤其對炮手賞金最高，達到了一兩白銀（在清末大約是兩千文錢以上的價值）。

▲十九世紀六十年代的清軍形象

1859年4月，僧格林沁基本完成了對大沽炮台的整備。奉命前去查看進度的直隸總督文煜在奏摺中寫道：「窺見大沽南北岸新建炮台六座,工程一律嚴實,地勢頗踞扼要,大小銅鐵炮位俱已安設妥協。」而對於驕橫的英法聯軍來說，他們再次強行登陸大沽口可以說是必然的事情。

▲現存的明清火炮

1859年6月，英法聯軍為了進一步擴大在中國的影響，以堅持要到北京與清政府「換約」《天津條約》的批准書為由，集結了一支艦隊進犯大沽，其中有英國艦船二十艘，法國艦船兩艘，美國艦船三艘以「中立」名義隨行。事前，英國政府內部已經達成默契，要將此次換約的英方代表普魯斯用武力護送到北京，聽聞僧格林沁在整頓大沽防務，他們更是叫囂「應該不惜用武力來打開白河（大沽口的別稱）的大門，並繼續向京城挺進」，

▲反映鴉片戰爭時期的繪畫

1859年6月24日，聯軍對大沽炮台的攻擊開始了。

英法聯軍先對大沽炮台進行了試探性進攻，在觀察到清軍水邊的哨兵撤離後，停泊在雞心灘附近的英軍汽船上迅速放下載著陸戰隊員的小船，他們迅速靠近攔河鐵鏈，並用炸藥桶進行爆破，炸斷了兩根鐵鏈和一根棕纜，巨大的響動馬上引起了清軍的注意，清軍立即出動，阻止了英軍對攔河鐵鏈的進一步破壞，並修復了被炸斷的鐵鏈，英法聯軍的第一次試探性進攻就此結束。

第二天也就是25日上午，聯軍正式開始了大規模的進攻。聯軍統帥賀布親率12艘艦船接近河口，並升起紅色旗幟以示挑釁。他先派吃水淺的蒸汽炮艦前進試圖先行清除清軍布置的鐵戧與攔河鐵鏈，聯軍派兵用繩索將鐵戧與蒸汽船連接起來，然後用汽船將鐵戧拖走以打開通路，直至下午兩點左右，聯軍先後拖走了十餘座鐵戧，終於清理出了一條通路得以繼續前進。

清除了鐵戧後，聯軍艦隊彷彿大勢已定一般，直接衝進河口，試圖直接撞斷攔河鐵鏈繼續前進，並炮擊兩岸的炮台，炫耀武力，史載「合船蜂擁直上，沖至第二炮台，直撞鐵鏈，炮擊兩岸」。但是沒等鐵鏈被撞斷，忍耐已久的清軍便開始開炮還擊了，此時的聯軍艦隊則有如瓮中之鱉一樣，擁擠在狹窄的河道，成了最佳的活靶子。

▲反映抗擊英國侵略者的繪畫

根據聯軍的記載，清軍的炮台在戰前都用草席進行遮蔽，根本看不出火力如何，而此時「就像變魔術似的，所有本來掩護著炮台大炮的草席都卷了起來，頃刻之間全部大炮一齊開火」，清軍的炮彈除了簡單的實心鐵蛋外，還有被稱為「葡萄彈」的霹彈，對人和艦船都能造成極大的殺傷。交戰不久，聯軍旗艦「鴴鳥」就被擊毀，聯軍統帥賀布身受重傷，被轉移到了另一艘戰艦「鸕鶿」號上。除了旗艦被毀，炮艇「茶隼」號和「庇護」號也被擊沉，「鸕鶿」號擱淺等幾艘炮艇擱淺，聯軍統帥賀布最終逃到了法國戰艦「迪歇拉」號上。

面對英法聯軍的慘重失利，在場的美國艦隊也坐不住了，美國准將達底拿高喊著後世名句「血濃於水」加入戰鬥，並聲稱「絕對不會對白人被屠殺冷眼旁觀」，從一個側面說明了當時英法聯軍的慘狀。25日下午5點，在美國戰艦的幫助下，聯軍派遣一千多名陸戰隊從海口南岸強行登陸，試圖奪取大沽南岸的三座炮台，結果因為此時已經退潮，通往炮台的道路泥濘不堪，在炮台外側還布有壕溝和鹿角，再加上清軍火炮與火銃、抬槍等武器的射擊，至夜晚聯軍也沒能接近炮台。入夜後，聯軍曾試圖以黑夜為掩護進攻炮台，結果清軍用噴筒照明，發現聯軍士兵後立刻槍炮齊鳴，最終聯軍徹底放棄了進攻大沽炮台，全線撤退。

▲反映英軍攻城的繪畫

事後，按照英國海軍少將賀布的記錄，英軍參戰1200人，共陣亡89，受傷345人，死傷者中有29人是軍官。參戰法軍60人，有14人死傷。戰艦則有四艘被擊毀，六艘喪失戰鬥力。相比之下，清軍的損失則小得多，只有32人陣亡。

這可以說是一場事前選定地點的戰爭，因為英法聯軍的自負，清軍才能在預定好的戰場做好充分的準備，如果英法聯軍放下自負，則戰爭結果完全有可能大相徑庭，這在1860年爆發的第三次大沽口之役得到了印證，清軍最終還是沒能扭轉面對英法列強的劣勢。

▲反映第三次大沽口之戰的繪畫

本文為冷兵器研究所原創稿件，主編原廓、作者正義必勝。任何媒體或者公眾號未經書面授權不得轉載，違者將追究法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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