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背後的無名英雄們
璃吹制工Sarah Davis為化學家生產科學玻璃器皿
來源:科學網
科學研究離不開科學家,但更少不了默默奉獻的工作人員。《自然》雜誌日前便把4個這樣的「小人物」帶到了讀者面前。
如果你急需一些高度專業化的玻璃器皿,那麼澳大利亞西部小鎮Jarrahdale似乎不是應該去的地方。離開客棧、商場和博物館所在的主幹道,道路迅速變得骯髒。但沿著一條私人車道行進,你將能找到Sarah Davis。自2010年起,她就開始了科學用玻璃製品加工生意。就在車庫中,她為當地的研究人員——主要是珀斯附近的大學化學家,提供手工燒制的燒瓶、導管、冷凝器和其他一些沒有名字的訂做產品。
「如果你想要一個簡單的冷凝器,我能在半個小時里做出來。」Davis說。提到用於冷卻熱蒸汽的玻璃導管,「我曾接到電話,『我打破了這個導管』,一般我能在第二天就做出來。」對於那些生活在世界最偏遠城市之一的科學家而言,Davis是一個非常有用的人。因為,他們的另一個選擇是從悉尼訂購新玻璃器皿,然後等待6個星期。「有時,她在兩天後說,『我已經完成了』,我說,『真的嗎』?」珀斯科廷大學化學系倉庫主任Grant Cope說。
許多大型研究機構都有自己專門的科學玻璃器皿生產者,而這就是Davis 5年前的工作——西澳大利亞大學玻璃器皿製作者。但2010年,她在一次裁員中丟掉了工作,於是她決定自己創業。
「還有什麼比在自己車庫工作並看到袋鼠跳躍著離開更好的嗎?」她說。她還與兩隻負鼠分享了車庫,它們喜歡在溫度能蔓延到40攝氏度的椽上打盹。但在惡劣天氣里,Davis便無法燒制玻璃器皿了,因為她是一名消防志願者,那時便需要去處理灌木火災問題。
這裡的鄉村環境與Davis高度專業化的操作並不相符。她使用的主要是硼硅玻璃,它與普通玻璃不同,可以承受300攝氏度的溫度以及腐蝕性化學物質和高壓力。西澳大利亞大學化學家George Koutsantonis認為她的產品對他的自燃化學物質研究「至關重要」。
目前,澳大利亞和紐西蘭只有25個科學玻璃器皿製造者,Davis提到:「西澳大利亞只有我們兩個人,另一個已經準備退休了。幸運的是我還有25年時間,但也許沒有機會培訓出新人。這是一個垂死的藝術。」
Jim Harrison 每周需要從600 條蛇身上提取毒液
在近40年的致命蛇毒液收集生涯里,Jim Harrison說,他「只被咬了8次」。他能清楚地記得每次被咬,處理這些傷口非常棘手。12年前,一條印度眼鏡蛇咬了他的右手小拇指,在接受手術治療時,手指已經出現嚴重潰爛。
當你在飼養致命毒蛇用於科學研究時,這只是各種經歷的一部分。Harrison和妻子Kristen Wiley在美國開設了肯塔基州爬行動物園(KRZ)。1990年KRZ作為一個研究和教育中心開始運營。他們飼養了來自100多個品種的1600條蛇,並且這裡是全世界少量生產蛇毒液用於生物醫學研究的機構之一。
蛇毒液包含多種酶類和其他物質的混合物,它能幫助毒蛇固定和消化獵物,科學家對這十分感興趣。例如,高血壓治療藥物一直在模仿蛇毒中能有效降低獵物血壓的物質。而蛇毒中的其他蛋白質能識別和研究神經系統中的特殊信號分子。同時,毒液也被用於開發蛇毒血清。每年,KRZ能出售1400克蛇毒。
日本科學技術大學沖繩研究所蛇毒研究人員Steven Aird表示,Wiley和Harrison 「提供了一個重要服務,因為我們大多數人沒有時間去做動物園管理員,他們真的不僅僅是供應者,還在某種意義上幾乎是合作者」。
Harrison一直迷戀蛇和其他爬行動物,他曾在6歲時抓到過一條花紋蛇。整個童年時期,他閱讀了大量有關爬行動物和兩棲動物的書籍,16歲,他就在一家短吻鱷農場工作。美國北科羅拉多大學Stephen Mackessy表示,KRZ的聲譽和對蛇毒的知識讓它與眾不同。他說,一些公司提供包裝好的蛇毒,但它們的來源卻不明確,而這些信息對研究十分重要。Wiley提到,為了更好地了解這些動物,他們親自餵養它們。「我們盡最大努力,為研究者提供位置和來源信息。」
Bill Klimm放棄商業捕魚開始為科學家捕捉海洋生物
在去年10月一個狂風大作的早上,大風似乎能將人吹到海里,但Bill Klimm並沒有受到困擾。這位現年78歲的漁夫平靜地坐在駕駛室里,凝望著波濤洶湧的大海,駕駛著他的Gemma號船沿美國瑪莎葡萄園島的海岸向西南航行。
Klimm和他的聯合船長Dan Sullivan正前往Menemsha灣,尋找長鰭近岸魷魚。這些魷魚因其巨大的神經纖維而備受珍視,這能幫助生物學家在細節上研究神經傳遞。在過去18年里,Klimm一直在為馬薩諸塞州海洋生物研究所(MBL)和全世界其他機構的科學家收集魷魚等海洋生物。
從海綿、蠕蟲、海星和海膽等無脊椎動物到魚類和海生植物,這些生物的習性極為不同,並且分布範圍非常廣泛,不過,Klimm知道哪裡能找到它們。而且,如果他找不到,他還能求助一個當地的漁民網路。
MBL海洋資源部負責人David Remsen會基於自己收到的科學家訂單,告知Klimm需要捕捉什麼。他說,一位好的樣本收集者需要對當地海洋有敏銳的直覺,並且駕馭船隻的技巧嫻熟。Klimm則全部具備這些特點。「他了解海水、熟悉設備。」Remsen說。
Klimm還擁有深厚的海洋生物學功底。「如果你想知道有關烏賊生命周期的知識,那麼你與Bill交談10分鐘,勝過與所謂的專家討論1個星期。」MBL兼職研究員、普維敦斯學院烏賊生物學家Joseph DeGiorgis說。
23歲時,Klimm開始了自己的商業捕魚生涯。他捕捉了30年的鱈魚、比目魚和龍蝦,直到1990年一條船發生了火災。之後,在獲得MBL的職位前,他在波士頓幹了5年的船隻修理工作。在60歲時,Klimm終於能夠每天完成工作後回家。「我的妻子稱它是一份跟玩一樣的工作。」他說。
但這份看似簡單的工作對許多科學家而言十分重要。「Gemma號和船長以及MBL的許多樣本收集者,對我來說非常寶貴,我的大部分研究都離不開他們。」耶魯大學醫學院神經學家Yuyu Song說。
Dawn Johnson維持著一些世界上最大的生物信息學資料庫的運作
當Dawn Johnson打開工作室的大門時,你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情是轟鳴聲。這些噪音來自用於冷卻16台電腦伺服器的呼呼轉動的風扇。五彩繽紛的電纜束,差不多有小樹粗細,向上蔓延就像電彩虹。「如果任何事情出了差錯,我會是第一停靠港。」Johnson說,「我會找出問題出在哪裡。」
全世界的計算生物學家都依靠Johnson的工作,儘管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她。Johnson是英國辛克斯頓歐洲生物信息學研究所(EBI)的一位計算機硬體工程師。她一直維護的伺服器支撐著世界上收集資料最廣泛的分子資料庫之一。這些設備維持著6萬太位元組的數據。
對於Johnson而言,自己肩膀上承受的世界生物信息學的重擔,在去年格外沉重。儘管中心位於辛克斯頓,但EBI的數據經過倫敦的兩個站點發送,承包商的變化意味著他們不得不搬到附近的一個鎮上。她和一個工程師小組必須確保這裡有充足的空間、能源和電纜,他們的設備包括由850條電纜和3400條網線連接的9500台電腦。「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複雜。」她說。然而,EBI技術服務負責人Steven Newhouse表示,這項遷移工作「很好地進行著」。
「我的父親是一個機修工和工程師,我經常在車庫裡看他修理汽車,而這也是我想做的。」Johnson說,「但1979年我畢業後,已經沒有地方招收女機修工了。」之後,她選擇了電腦工程師行業。「當我剛進入這個領域時,我很好奇,它非常好。所有人都願意幫助我。」她說。
Johnson進入生物信息學領域是個偶然。上世紀90年代,她在桑格研究所負責主機維護。而該研究所在人類基因組工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我看到事情的發生,並覺得自己也會喜歡參與其中。」她說。(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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