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初心，不一定能得始終

美文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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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艾明雅

原標題《勇氣在，初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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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公司新招一個助理，小姑娘剛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在附近租了個房子，就被通知遣派去上海。

姑娘萬分崩潰：我好不容易留在這座城市，好不容易談下來的房租，好不容易湊足的押金，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適應了三天這裡的生活。

看，我們每個人，都是這樣將成長二字翻開篇的。

沒有通知，沒有預告，命運直接甩給你一張流浪的船票，還辯解無效。

一開始，我們都信誓旦旦——我一定要在這裡工作，在這裡住，此城，此地，此業，是我的初心。不管身邊人去哪裡，我都會一直留在這裡。哪怕別人搭上創業的船離岸，做風口的豬，穿綾羅綢緞，我都會守著這清風麥田，一生不變。

可是，突然間某一天早上起來，你眼睛一睜就發現，昨天的那個自己登不上今天的船，你out了。沒有人會管你在過去投入多少成本，只會告訴你：不關我的事，請把你的姿態收拾成我們需要的樣子。

你，也許發現，自己也並不怎麼想堅守。

你以前喜歡畫畫，可是後來你就是想賣小龍蝦。

那又怎樣呢。

你還有點想要：

重新買衣服，

重新試探風格，

重新清理社交圈，

重新交朋友，

展現新面貌——

然後身邊的人說：

你變了。

你會難過嗎？

會的。科學研究表明，我們每個人其實有一個「神經性常規程序」，翻譯成人話就是，你一旦開吃了第一塊薯片，你就會一塊一塊無意識吃下去；你只要開始回復郵件，你就會一封一封地回下去。你的理想也是一樣，有時候，它變了，但你以為沒有。

很多時候，你以為你留戀的，你無法捨棄的，就是那一封一封無意識回復下去的郵件而已。

於是，初心這個詞很好用。亦容易成為固守狹窄的思維，以及懶惰沒有上進心的幌子。

你想靠近那批戀舊派，她們清新淡雅，哀嘆著過去有多慢，過去有多美，管所有變化叫做「腐化」。

你想湊過去，卻又對未來，偷偷瞟一眼。

不要回去。你怎麼知道未來不會更好？

想過沒有：

我們這個時代就是這樣迅猛，人人都是流浪漢，我們沒有辦法知道，下一份工作在哪裡；嘔心瀝血才買了才三年的房子就已經沒辦法滿足孩子的教育需求；剛在公司樓下辦了一張兩萬塊的健身卡，總部就派遣自己去美帝；九改十八彎的產品包裝才用了三個星期，客戶通知你，out了，重新設計。

更可怕的是，剛在雲端愛上一隻飛鳥，命運就安排你潛海去，從此一別兩萬里。

會難過嗎。

會的。你的難過，不在於你不喜歡你的新髮型，你不在於你不喜歡你的新男友，而是他們每個人都說，你丟失了初心。

可是，你真的不認可自己的每一次改變嗎？

每一次別離，每一次顛覆。才發現，你並不留戀初心，只是別人說那需要留戀；或是，你害怕別人說，你拋棄太多，你毫不戀舊，你好無情。

你不過是在以初心之名為幌子，害怕當一個大步向前的人。

面對未知，人人都恐懼；於是，你躲進初心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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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初心不會丟掉。

那些能讓你剝離的，都不是你的心。

直男癌們總以為對天下女人們而言，最大苦痛分離莫過於有人對她說，我不愛你了。

不不不，對新女性而言，雖加班是常事，失戀是常態，賺錢辛苦不必抱怨，最難過的事比新買的口紅跌成兩段，已經夠節食了秋膘還是又貼了兩斤的——

是你沒法再念舊。

是我不可能留在原地，只為等你。

哪怕那過去再美，像刺青圖騰一樣被你紋成手上花臂，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你就得咬牙給自己洗地。

對女人而言，初心重要，可是，成長更重要。

成長本來就是丟棄以及改變。前三十年無肉不歡，後三十年吃素排毒保健。

成長就是吃得越來越少，冰箱里除了穀物水果酸奶再無其他。

成長就是腰上面的肉被你虐得越來越少。

成長就是半夜爬起來找朋友傾訴翻了三十分鐘都只有一個人。

成長就是你堆積如山的衣櫃，在某一年，就剩下幾件襯衣和開衫。

你的初心，化作一張明星片，一枚古董戒指。根本就只需要這麼一點點，放在記憶最深處就好。

成長本來就是：少。減少。再少一點。

以輕裝上陣，適應明天根本不知道什麼樣子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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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在改變。

朋友看到我五年前的照片，大呼天哪，你整容了？

整容哪有那麼翻天的效果。只是不喜歡那個臉孔背後的自己後，決心活得不一樣一點，自律帶來自由，自由賦予美麗，於是收穫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張臉。

吃草開虐，從自己身上刮下去五公斤。才發現，歲月和決心，才是最精準手術刀。下決心改變那一日，就對自己說：

我要成長，這就是我最大的初心。

於是，你看到身邊那些女友，同樣翻天覆地。

蠻牛般的工作狂女友，承擔起家中長姊責任，將掙錢視為此生第一要務；卻有一天清晨起來發現，自己的一顆心只有10%不足的電量，低靡，鬱悶，失落；害怕了，於是求它，哄它，嚇它，可它就是死活帶不動這內心系統。於是這位能把所有相親對象聊死變成業務夥伴的鏗鏘玫瑰，只能關掉朋友圈「閉關中」，去心靈的雪山盡頭找尋信仰。

你說，那初心究竟留在了哪裡？其實一直都在，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勇氣在，初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