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自殺案進展緩慢，一失憶男畫的詭異畫成關鍵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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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謎夢
我在夢境中掙扎了很久，隨著痛楚逐步加深，驚慌失措地醒了過來。
這個夢有些過於真實了，纏繞著驚恐、絕望與未知……
眼睛很疼，我望著周圍的環境，感覺很陌生。這裡是我家，而這種陌生感卻已經持續了半個多月。
難道我提前患上了老年痴呆？
晨光熹微，透過窗帘的縫隙灑在光潔的地面上，氤氳著淡黃色的恬靜氣息。我長出口氣，緩緩起身，來到鏡子面前，洗了一把臉。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這真的是我的臉嗎？
我的眼睛瞥向了一邊的記事簿，翻開的那頁就平展展地落在桌面上。那是一張風景圖，草地是紅色的，天空是綠色的，一切都與真實顏色相悖，詭異的畫風令我不安。
我正愣神時，有電話打入，我接了起來，只聽電話另一端說道：「許風，怎麼還沒來？就等你了。」
「你是孫警官？」
「是啊，我們之前約好的。」
我應了一聲掛掉電話，洗漱一番，打開了衣櫃，滿滿一柜子全是黑色的衣服。我還真是有夠單調的，這麼想著，我穿好衣服離開了家。
最近本市上演大規模自殺案，死者身份懸殊，各行各業。警方經過一系列的調查後，確定這些人的確都是自殺。直到前幾天，一位自殺者被救下後，孫警官想通過催眠的方式，來窺探一下自殺者內心，於是找到了我。
我是一名催眠師，雖然我的很多記憶已經模糊了，但是吃飯的本事還沒有忘記。
到了警局，孫警官和我打聲招呼，把我帶向審訊室。我一邊走一邊問：「警察也有心理審訊這個機構，你怎麼不找他們？」
「找過了，但這位自殺者的心理他們完全解釋不了，所以我才找你這位權威專家。」孫警官解釋著。
我稍微有點驚訝，要知道，我並不是什麼權威專家，只是開了個小小的工作室而已。警方應該對犯罪心理學研究得很透徹，對於自殺心理也有很獨到的見解，這次竟被難住了，那麼在這些自殺事件背後，一定蘊藏著什麼詭秘因素。
進去之後，我看到那人被綁在椅子上，嘴也被用膠帶封住。
這時，孫警官注意到我臉上的訝異神色，解釋說：「這人情緒波動很大，為了避免意外，只能採取特殊措施控制。」
「這種情況應該送到精神病院處理比較好。」我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孫警官嘆道：「最近這些大規模自殺案已經威脅到了市區的穩定性，所以才……」
「好了，我知道了。」我緩步向那人走去，不過，隨著我的靠近，他的目光中驚悚之意越發濃重，頭也一直向後仰，企圖躲開我。這個畫面讓我心頭一緊，似曾相識。
2.遭遇
我拿掉了他嘴裡的棉布，輕聲說：「別害怕，我是來幫助你的，這裡是警局，沒有人要害你。」
「警局？」他明顯很吃驚，看了看周圍，激動地說：「不不……，這裡不是警局，這裡是地獄，你們都是鬼……」
我並不感覺可笑，也不質疑他的說法，於是繼續問：「你看到了什麼？」
「灰濛濛的！你們長得好猙獰！魔鬼！一定是魔鬼！」
猙獰？魔鬼？我沉思一下，對孫警官說：「他叫什麼名字？一直這樣嗎？」
孫警官點了點頭，「他叫陳華旭，是個程序員，發現他時就這樣。」
我嘗試著對陳華旭進行了催眠，隨著我的誘導，他漸漸安靜下來閉上了雙眼。我用語言引導他將內心最痛苦的畫面回想，試圖找到他變成這樣的原因。同時讓孫警官用黑布蒙住他的眼睛，這樣他醒過來也不至於恐懼。既然看到會讓他害怕，那就選擇遮上雙眼吧。
下一刻，他拚命掙扎，來回擺動著腦袋，好像在躲避什麼，一聲聲慘叫從他嘴裡傳出，冷汗涔涔。終於，他在最後一聲悲鳴中，掙脫了催眠狀態，醒了過來。
看著他大口喘著粗氣，汗流浹背。我低聲說：「不要去想，不要去看，直接說剛才的畫面。」
「針……刺入我的眼睛裡。」他顫抖著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身子一振，也能感覺到孫警官眉頭一皺。這個人好像經歷過某種殘酷的刑罰，才導致這樣。不過我感覺，酷刑只是個開始，留下的後遺症才最恐怖。
我對孫警官說：「看來你有事做了，調查一下他最近都去過哪裡，有沒有失蹤過，說不定可以找到線索。」
孫警官點頭，「好的，我馬上派人去查。」
我深吸口氣，低聲說：「木製的椅子，黑色的膠帶，全身被束縛，眼睛被硬撐了起來，兩根細長的針緩緩刺入，鑽心的痛楚，你是否經歷過這些？」
陳華旭聽到後身子劇烈抖動，拚命地掙扎，「你是誰？你是誰？」
他的表現，已經回答了我的問題。我說出的這些畫面，正是昨晚那個噩夢。
我感到一陣惡寒，也許那不單單是個夢……我壓制住內心的動蕩與不安，繼續問：「你什麼時候經歷這事的？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魔鬼……」陳華旭囁囁嚅嚅地說：「就像照相後的膠捲一樣，什麼顏色都沒有，只能看到一些渾濁輪廓，一切事物全變成了這樣。」
看來這就是他自殺的原因，他的眼睛裡一定缺少了什麼。
如果只是失去了色彩，反應不會這麼大。如果說失去了光明，黑暗中看不到一切，也不至於尋死。可他失去的，要比這些更可怕。他能夠看到，卻無法分辨，白天黑夜一片渾濁，每個人都如鬼魅一樣恐怖。
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好了，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我會找到讓你恢復正常的辦法。」我說完，沒等他回答，就轉身出去了。
我沒和孫警官打招呼，匆忙跑回家，找到那張詭異的畫。端詳片刻，倒吸一口涼氣，這幅畫上色混亂，作畫者根本沒有分辨顏色的能力。
我的記事簿，應該是我畫的吧……在我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3.嫌疑人
就在我因沒有頭緒而焦頭爛額時，汪敏找上門來。
這個名字曾在記事簿上多次出現，是我的前女友。
遺憾的是，我與她之間的過往與情感，在我的記憶中已經蕩然無存，絲毫沒有印象。
她說曾經在某個加密論壇上，看到過類似的研究報告，陳華旭精神崩潰的原因是丟失了眼睛的色差。
看出我的疑惑後，她解釋道：「色差不是一種意識，而是以細胞體的形式真實存在，控制人的視覺神經，用以分辨顏色。然而失去之後，嚴重到所見的一切不僅會失去色彩，還會扭曲，就像膠片。」
我點了點頭，看著汪敏：「真沒想到，我正在為此事發愁，你就來了。」
「你失憶了，只有我能幫你。」汪敏低聲說，「誰讓我還愛著你。」
我不知所措，隨即苦笑著岔開話題，「你說這種色差可以抽取嗎？」
剛才的話好像刺激了她的神經，她低下了頭，連聲音都很低，好似在哽咽，「據說能，不過很危險，抽取後心智恍惚，情緒不穩，還會丟失一部分記憶。」
我的內心咯噔了一下，失去部分記憶，說的不正是我嗎，難道我也中招了？過些時日，我的視力會不會也發生改變，就像陳華旭一樣……我越想越不安，不打算在這種沉悶的氣氛下繼續探討什麼，就隨便編了個借口，把她送走了。
孫警官打來電話，說查到些眉目。陳華旭果然失蹤過，有人看到他失蹤前曾和一個人交談甚歡。我馬上詢問那人是誰，孫警官刻意不說，讓我速度過去一趟。
我忙來到孫警官約定的見面地點，一家偏僻的咖啡廳，孫警官穿著便服招呼我坐下。之後，孫警官淡淡地說：「陳華旭是程序員，最近研發一款軟體，是配合某種儀器使用的，功能在於抽取人身體中的某樣東西。」
「色差？」我脫口而出。
孫警官點點頭，攪動著咖啡，「我想你應該知道色差是什麼，那麼你知道色差存在哪裡嗎？」
「關於顏色，當然是眼睛裡了。」
孫警官搖頭說：「你錯了，昨天我找過法醫，他說曾在網上看到過類似報告，印象很深。色差真正的存在部位，是大腦。而我們順著那則報告，查到了一些端倪，與我們之前的調查竟然不謀而合。」
我突然怔住了，好奇他們查出了什麼前因後果。
孫警官接下來的話解釋了我的疑問，「陳華旭失蹤前所見之人，叫汪敏。」看到我很驚訝，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汪敏是你前女友，這點你可能接受不了，不過接下來還有讓你更接受不了的，也就是我們最初邀請你來協助破案的原因，不管你信與不信，真相的一角已經揭開。」
我沉思了一會兒，無言以對。我的立場很堅定，協助警方調查這場離奇的案件，不管結局怎樣。
4.驚心會面
結束了與孫警官的談話，我已經對這起詭異的事件有所了解了。我花了很長時間去冷靜，去試圖接受事實。悲傷也好，彷徨也罷，終究都會塵埃落定。
我一邊留意汪敏的動向，一邊搜集色差的相關信息，終於在網上找到了那個論壇。那篇帖子講述的是研究者通過腦科和精神學理論對視覺反應進行剖析，得出色差真實存在大腦，用以控制眼睛看到的景象。
我陷入沉思，盡量回想這一切，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汪敏竟然約我去她家。
我思考了片刻便答應了，同時也讓孫警官悄悄跟著我，預防發生什麼狀況。我想今天，事情的真相就會被揭開，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下。
孫警官親自開車送我過去，並叮囑我萬事小心。在距離汪敏家還有百米的地方，我下車了。
忐忑地敲門後，不久，門就開了。汪敏穿著酒紅色的連衣裙，畫了精緻的妝容。她引我進到了客廳，桌子上擺滿了飯菜，她微微一笑，說：「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好啊。」我答應一聲，便坐了下來，並沒有吃飯的意思，也沒有心情吃，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汪敏也沒介意，深吸口氣，好像壓制著內心的波瀾一般，靜靜說：「那個儀器果然起了作用，只可惜，抽取色差這種事害死了那麼多人。」
我有些錯愕，「果然是你做的？」
「從腦部抽取色差，亦或者注射色差，都會影響記憶，只不過，抽取色差隨之而來的便是膠片般的世界，很容易使人難以接受，導致精神崩潰。而你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而已，很快我就會讓你想起的。」汪敏依然很平靜。
我詫異地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微微一笑：「你能看到世界的顏色了吧？這就是我對你做的，我費盡周折，不惜一切代價，不斷用人體做實驗。最終我成功了，我抽取了他人的色差，注射給你，為你找回了世界的顏色，你終於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了。你會感激我的，對吧？」
她的意思是她這麼做是為了我？我不相信，我不願相信這麼多條人命竟然與我有關。
汪敏一把拉住了我：「要不是你的眼睛注入了色差，你什麼顏色都看不見，只有輪廓，就像膠捲一樣。你看啊，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啪的一聲，一個盤子摔落在地，四分五裂。汪敏的眼睛濕潤了起來：「可是後遺症居然讓你忘記了我，手術使你丟掉了一部分記憶！」說著，她的眼淚大滴大滴落了下來，如同荷葉上的水珠。
我站起身來，想要從這裡逃出去，這個女人太瘋狂了！卻發現頭昏昏沉沉的，天旋地轉。
她在水裡下了毒……終於，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覺。（原標題：色差 作者：御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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