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發光的蘑菇，你見過嗎？

作者：李艷春（中國科學院昆明植物所）

《阿凡達》里的發光植物

還記得阿凡達世界中璀璨的發光植物嗎？其實，這樣的植物地球上也有，只是沒有那麼絢爛的色彩。

地球上有很多植物都會發光，在傳統分類學中被置於植物界的一些蘑菇也會在暗處或夜晚發光，我們稱之為發光蘑菇。

據統計，目前全球發現的能在夜間發光的蘑菇種類大概有70多種，不過奇怪的是，有些蘑菇的發光具有周期性，一些蘑菇在白天即使處於暗處也不會發光，只有在夜晚才發光，而關於這些蘑菇為何只能在夜晚發光至今尚無定論。

發光蘑菇大多生長在熱帶、亞熱帶光線比較暗的地區，因為體內含有會發光的物質，因此在暗處或黑夜中就會發出淡藍色、淡綠色或白色等不同顏色的熒光。發光蘑菇不僅種類較多，分屬於不同的科和屬，其發光部位也不相同。大部分蘑菇的發光部位是菌蓋，有的發光部位在菌柄，還有的發光部位在菌絲體上。

夜間發光的熒光蕈

為什麼發光蘑菇能發光呢？科學家經過研究，從發光蘑菇中分離出了熒光素和熒光酶，發光蘑菇的熒光源於一種被稱為牛奶樹鹼的抗氧化劑。不過，還必須藉助酶促反應，即牛奶樹鹼首先被羥化酶轉變為真正的熒光素，然後熒光素在熒光酶的酶促反應中因被氧化而發光。這樣就揭開了發光蘑菇的秘密所在。

研究人員還發現，發光蘑菇的光亮度及其持久性受環境溫度及水分的制約，同時也因蘑菇本身的營養條件及衰老狀態的改變而變化。

那麼，發光蘑菇為什麼要發光呢？一般推測為蘑菇利用發光的方式以吸引特定昆蟲幫其散播孢子。

在我國最常見的發光蘑菇有小菇屬Mycena、蜜環菌屬Armilaria、類臍菇屬Omphalotus等屬的蘑菇，它們生長在樹樁上或枯枝落葉上。

目前人類有記錄的發光蘑菇中僅小菇屬就有45種，在所有發光蘑菇中佔了近65％，分布在世界各個大陸。

小菇屬中最廣為人知的是熒光小菇Mycena chlorophos，又名熒光蕈、夜光茸。傳說古代希臘人用熒光蕈當小夜燈，日本的小笠原還有熒光蕈的專項旅遊名為「green-pepe夜晚之旅」（green-pepe為當地稱呼夜光茸用語），這項旅遊服務頗受好評。

熒光蕈的壽命通常只有3天，如果混亂它的「作息時間」，白天將熒光蕈移至暗處，它並不發光，而是直到傍晚時分才會發出淡淡的綠光，這說明熒光蕈的發光時間有周期性。

簇生孔小菇Mycena manipularis

小菇屬中另一個在我國廣為人知的發光物種是簇生孔小菇Mycena manipularis，子實體較小，菌蓋直徑1-3.5cm，半球形至扁半球形，表面濕潤近似透明，幼時白色，後漸為污白色，往往表面可透視到管孔和條棱。菌肉污白，較薄。菌管孔狀，長1.5-5mm，直生，蠟質，管口多角形，直徑0.5-1mm。菌柄生中央，圓柱形，中空，長3-5cm，粗0.2-0.3cm，白色至污白色，質脆，表面有細粉末至光滑，此種據記載可食用。子實體在暗處或夜間發出淡綠色熒光，尤其菌柄發光更為顯著，叢生或簇生於熱帶及亞熱帶闊葉林腐木上。

蜜環菌Armillaria mellea

蜜環菌屬中具有代表性的能發光的種類是蜜環菌Armillaria mellea，它是一種可食用菌。

其子實體一般中等大，菌蓋直徑4-14cm，淡土黃色、蜂蜜色至淺黃褐色，老後棕褐色，中部有平伏或直立的小鱗片，有時近光滑，邊緣具條紋。菌肉白色，菌褶白色或稍帶肉粉色，老後常出現暗褐色斑點。菌柄細長，圓柱形，稍彎曲，同菌蓋色，纖維質，內部鬆軟變至空心，基部稍膨大。菌環白色，生柄的上部，幼時常呈雙層，鬆軟，後期帶奶油色。

嚴格地講，蜜環菌並不從子實體上發出熒光，而是從它的菌絲體上發出來。菌絲體是蜜環菌的營養器官，為極纖細的絲狀體，肉眼難辨其形狀。在著生蜜環菌的樹皮下，能見由大量菌絲組成的菌絲塊或菌絲束，呈粉白色或乳白色。蜜環菌的菌絲體像網路一樣無孔不入的滲進樹皮與木質層里，尤其是雨後菌絲的生長速度更快，蜜環菌的菌絲體猶如蜘蛛網似的貫穿在整個樹樁上。夏秋季節，一場大雨過後，森林的腐木樁上在夜晚突然發起光來，它那星星點點的亮光，時隱時現，時明時暗，給人一種神奇莫測的感覺。

月夜菌Omphalotus japonicus

月夜菌Omphalotus japonicus別名月光菌、毒側耳、日本發光側耳等。此種原發現於日本，近年來在我國東北長白山等地區發現。子實體中等至大型。菌蓋扁平，菌蓋直徑可達10-27cm，幼時蓋表面肉桂色或黃色，後呈現暗紫或紫褐色。菌肉污白，菌褶污白，不等長，菌柄很短。該菌能在暗處或夜間發出淡黃色熒光，尤其菌褶處發光更強。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物種極毒，在日本因此物種中毒者較多，食後1小時許發病，除出現腹痛、吐瀉等胃腸道病症外，還會有眩暈、沉悶、呼吸緩慢、心音及脈弱、嗜睡等癥狀，重者呼吸困難，如搶救不及時，可能出現死亡。因形態與可食用的平菇Pleurotus ostreatus極為相似而易使人誤食中毒。

除了可食用的品種外，發光蘑菇能用來做什麼呢？

科學家們認為，發光蘑菇可作為研究生物發光的材料，通過生物基因重組技術，提取發光蘑菇體內的熒光素酶的基因並將其插入植物DNA中，可以使植物本身擁有自然的發光效果。在傳統能源日益緊缺的情況下，未來，夜間的照明有可能會在用電消耗上大大節約，因為我們可以將照明的任務交給合成生物學家們精心設計出來的能發光的植物。

感謝 雲南吳征鎰科學基金會 對本文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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