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漢人公敵，挖數百座宋朝帝陵，建塔鎮皇帝屍骨防其東山再起

文|孫少飛

忽必烈經略江南佛教有明顯的政治意圖。通過設立地方僧官系統對江南佛教實施系統管理，任用僧人楊璉真加廢毀故宋宮室陵墓以建梵剎，實現暢國威、隆國勢之目的；壓製作為江南社會思想文化之重要代表的禪宗，利用江南禪教寺院歸屬之爭，易禪為教；通過楊璉真加主導的禪教廷辯使得教冠於禪；設置江南御講三十六所，扶植教門，壓制禪宗。尊教抑禪使江南禪宗地位下降，發展受到抑制，元初禪宗出現衰落氣象，扶植了佛教其他宗派在江南社會的力量。

楊璉真加，河西唐兀人（西夏党項族人），是江南佛教的重要領導者，史傳記載他曾在江南地區大肆盜挖故宋皇室貴族之陵寢宮室，收取隨葬財物，廢毀宮室，以此來建造或恢復佛教梵剎。《明太祖實錄》卷第五十三記載危素之言：「夏人楊璉真加為江南總攝……遂發諸陵，取其金寶。」

楊璉真加的此一行為受到忽必烈之支持，可以說是在忽必烈授意下進行的。據《元史·世祖本紀》「至元二十一年九月」條記載：「丙申，以江南總攝楊璉真加發宋陵冢所收金銀寶器修天衣寺」

楊璉真加大肆挖掘故宋陵墓多達一百餘所，從中獲取了大量金寶財物，「攘奪盜取財物，計金一千七百兩、銀六千八百兩，玉帶九、玉器大小百一十有一，雜寶貝百五十有二、大珠五十兩。」又以此賄賂權相桑哥謀求庇護，相為表裡，盜掘宋陵。

發陵始於至元二十二年（１２８５）八月，天長寺僧聞欲獻媚於楊璉真加，遂將故魏王墳寺奉上並盜發魏王冢以取其金寶，逐漸生起盜掘帝後諸陵之想；演福寺僧雲夢允澤極力促成此事。楊璉真加等河西僧分別盜挖了寧宗、理宗、度宗皇后楊氏等四陵；十一月又發掘了五座帝陵和四座後陵。不僅如此，楊璉真加還收取帝後遺骨雜置牛馬枯骼之中並建「鎮南」塔以壓勝之，欲以壓勝之法防止南宋朝廷東山再起。

除盜挖故宋皇室陵寢、行厭勝之法以鎮南宋勢力之外，忽必烈亦授意楊璉真加廢毀故宋宮室，以宮室故基設置佛教梵剎，這就是楊璉真加在至元二十五年（１２８８）毀宋宮室建成之五寺一塔。「一塔」即「鎮南塔」；「五寺」的具體情況，據虞集《翰林學士承旨董公行狀》記載，至元「二十二年……有以上命建浮屠於亡宋故宮者，有司奉行急迫……而猶欲並大建佛寺。」由此可知，楊璉真加毀宋宮室以建浮屠始於至元二十二年，終於二十五年，前後共用三年多時間。

鳳凰山系南宋故宮所在地，楊璉真加於此建寺五座，分予佛教五個宗派，其中「大報國寺」分屬禪宗；據陳高華先生考證，另外四座寺院分別是仙林 寺、興元寺、般若寺和萬壽尊勝寺，分屬於慈恩宗、天台宗、白雲宗和西藏密宗。

忽必烈以暢國威、隆國勢的政治目的經略江南佛教。一方面設置江南釋教總攝所，使其成為秉承忽必烈意志而管理江南佛教的地方僧官機構，任用以楊璉真加為代表的西番僧人為最高僧官。楊璉真加忠誠地貫徹忽必烈的這一目的，率眾盜挖故宋陵寢、廢毀南宋宮室以修建佛教寺院，尤其是以宮室故基建立五寺一塔，更充滿強烈的政治色彩，以斷除南宋東山再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