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有「恆」 要有對天命的堅定信念

騰訊儒學·明德講堂

晉如說儒第二十一期

《論語·子路》

十五：人要有「恆」 要有對天命的堅定信念

子曰：「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

「中行」就是具有「中庸」的品行的人。但是「中庸」是極其難以達到的一種人格典範，人才很難做到他的品格在各方面均衡地發展——只有優點，沒有缺點。

好，大部分的人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孔子比較看重兩種缺點的人：一種是「狂者」，「狂者」是怎麼樣的一種人呢？他的性情特別外露，他藏不住事情，他胸無城府，他想干就干，但是這種人待人很赤誠，而且他往往有一種求道向道之心，這叫「狂者進取」。還有一種人他是一種有精神上的潔癖的——精神潔癖——他對於整個社會充滿不屑之量，這種人內心極其地驕傲，他不願意與社會同流合污，可能顯得跟那個中行之人相比，他顯得很偏執，但是這樣的人他不會做出讓自己都感到羞愧、瞧不起的事情。因此，這樣的兩種人孔子都是比較欣賞的。

我認為，今天的這種人才使用，也應該繼承孔子的這種思想，首先要看一個人的性情，性情好壞太重要了。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善夫！」「不恆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佔而已矣。」

這兩段話，古人的解釋都不是太通。我的思索是認為，你要明白所謂的「人而有恆」是什麼意思？「有恆」，本來是大家所熟悉的，是孟子所講的那番話，「無恆產者無恆心」，他沒有一個受合法保護的永久的私有產業，他就不會有恆心。孟子接著又說，「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只有士他沒有恆產，也可以做到有恆心。但是這個「恆心」究竟是什麼？可能大家的理解更多的是偏向於一種內心的有為有守——內心有一種操守，有一種對自我約束的力量。而我認為，在孔子的時代，這個「恆心」更多的是指對於天命的信念。

因此，這兩段話我認為應該這樣解釋：孔子感慨說，南方流行的一句話是說，一個人如果沒有對於天命的堅定的信念，他是不可以去做巫醫的。「巫」和「醫」是古代兩個職業，但是他們都是通於鬼神的。這句話說得太好了！《易經》裡面有這樣兩句，如果一個人他沒有能夠做到品德上的「有恆」，就是不會改易，那麼他可能就會遭受到羞辱。孔子對這一段經文的解釋是「不佔而已矣」，意思是說，他沒有通過占卜去堅定自己的天命的信仰。我認為只有這樣的解釋，這兩段才是可以解釋得通的。

講者簡介

徐晉如，古典文獻學博士，深圳大學文學院副教授。兼任深圳市儒家文化研究會副會長，深圳國學院教務長，香港孔教學院永遠名譽院長。著有文言詩文集《懺慧堂集》，學術專著《禪心劍氣相思骨—中國詩詞的道與法》、《綴石軒論詩雜著》等，是當代儒家詩教的首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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