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果居然不是來自夏威夷？
沙漠豪豬 / 文
說到種子，你會想到什麼？是文件名一大串數字和字母的 .torrent 文件？還是某些高達駕駛員的高度進化元素遺傳因子？這些都不是今天文章的重點（順便說看得懂以上兩句的朋友基本上已經不該再過兒童節了），今天我們要說的是能吃的種子。
? 你真的認識種子嗎？
種子是一些植物的繁殖器官，被子植物的種子被果皮包裹，裸子植物的種子則是裸露的。很多看著像種子的食物其實並不是種子，比如大麥、小麥和燕麥，它們的籽粒是包括果皮和種子在內的完整果實，叫做穎果。而近些年市面上新出現的藜麥 Chenopodium quinoa，雖然名字叫麥但是和大麥小麥不是近親，並非禾本科的植物而屬於莧科藜屬，可食用部分也不是果實而是貨真價實的種子。
? 被追捧的藜麥
別看藜麥種子不大，植株可是高大得很，普遍的高度在 1.5-2 米，大的能超過 3 米，形象和常見的各種藜屬植物特別相似，基本就是它們的放大版，嫩葉也和各種藜一樣能當菜吃。藜屬植物的果實叫做胞果，果皮乾燥的薄膜狀，和種子完全分離，這種果實結構讓藜麥脫粒的工作變得相對輕鬆不少，在沒有大規模機械加工的年代，人們只需要用手輕輕揉搓就可以去掉藜麥的果皮留下可食用的種子。
原產南美洲安第斯山脈北部高地的藜麥被馴化為農作物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了，西班牙殖民者到來以後大量推廣大麥和小麥，藜麥的種植面積日漸減少。最近藜麥作為主食受到的關注度變高了，因為它熱量低、纖維素和蛋白質含量高，蛋白質中含有幾乎所有種類的人體必需氨基酸，還不含有麩質蛋白，麩質過敏的人也可以放心吃，這些優點讓它越來越受追捧。藜麥也有缺點，它種子的表層含有大量的皂苷，味道苦還有一些毒性，食用前必須去掉，去除皂苷的方法一般是用水泡，現在也有先機械研磨再浸泡的技術。藜麥吃法很多，可以燜飯煮粥做菜，也可以烘烤壓制後和麥片一樣泡著吃。
? 巴西松子可不是來自巴西
松子是松樹的種子這件事大概很多人都知道，但你可知它是哪種松樹的種子嗎？其實松子並不是某一種植物的種子，松屬中能夠出產松子的植物有幾十種，最主要的食用種是紅松 Pinus densiflora，它的松塔有巴掌大，種子是光溜溜的，成熟後從枝頭直接自由落體到地上，傳播種子依靠的是松鼠等小動物。公園中常見的油松和白皮松雖然也能結出松子，但是它傳播種子依靠的是風力，種皮上有很大的翅，可食用的部分相對就很小了，雖然能吃但是基本不會被拿來食用。
除了種皮堅硬的紅鬆鬆子，這些年市場上還有一種價格更高的薄皮鬆子出售，商家稱之為巴西松子，不過這種巴西松子可不是從巴西來的，它是西藏白皮松 Pinus gerardiana 的種子。西藏白皮松分布在喜馬拉雅山脈附近，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和我國西藏都有出產，英文名是 chilgoza pine，住在國外的朋友們如果饞巴西松子了可不要去搜 brazilianpine nut。
巴西確實有一種叫做巴西松 Araucaria angustifolia 的植物，但它產不出巴西松子也不是松樹，而是南洋杉科的植物。巴西松體型高大株形奔放，成熟球果有小西瓜那麼大，種子倒是也能吃，但是種皮厚到需要用特製工具才能打開，因為個太大了，大到能卷上培根烤著吃，感覺不像是零食而更像正餐，不過味道還是不錯的，至少巴西人民很喜歡它。
巴西南洋杉的球果和種子。圖：atasteofbrazil.org
抱著這麼大的 " 松子 " 啃，感覺自己變成了松鼠。圖：Permaculture Research Institute
? 考驗吃貨耐心的香榧（f ě i）
裸子植物中除了松子，還有一種植物的種子也被炒熟了當零食吃，它就是榧 Torreyagrandis 的一個變種——香榧 Torreyagrandis Fort. var.merrillii，雖然葉子長得有點像松柏，但它卻是三尖杉科的植物。現在用來吃的香榧主要產在我國浙江，都是唐代以後把自然變異植株利用嫁接等無性繁殖技術培育出的，比普通榧樹的種子香脆味美。香榧樹從長出球花到種子成熟需要三年，所以一棵樹上的種子既有成熟的也有未成熟的，人們在採收時候只能爬到高高的樹頂去人工挑選採摘，摘回來後需要去掉肉質有毒的假種皮，留下種子炒熟，破開硬質的外種皮後還不能馬上吃，要仔細去掉苦味的褐色內種皮才能吃到好吃的胚乳，對於我這種吃螃蟹都嫌麻煩的人，實在是一種不友好的食物。（所長個人覺得這個東西味道有點怪）
樹上的香榧。圖：www.yangmei58.com
? 吊瓜子的前世今生
我們平時吃的各種瓜子有不少是種子，像黑色的西瓜子是西瓜的種子、白色的南瓜子是南瓜、筍瓜或者西葫蘆的種子。我國南方比較常見的吊瓜子是栝（gu ā）樓屬的栝樓 Trichosanthes kirilowii、截葉栝樓 Trichosanthes truncata 或者雙邊栝樓 Trichosanthes uniflora 的種子，栝樓的花瓣邊緣有奔放的白色流蘇，和葫蘆一樣在夜間開放，果實成熟後是橙黃色的，果皮很薄，內部充滿褐色的種子。栝樓的種子炒熟後又香又脆，但是其它結構幾乎都不能吃，種子附近黏糊糊的胎座部分在剛成熟時有點甜味尚可入口，不過熟透了就會因為積累有毒的葫蘆素而呈現出苦味。
栝樓的花。圖：matsue-hana.com
? 胡桃、核桃、山核桃都是核桃
與其他瓜子不同，一顆完整的葵花籽並不是一粒種子而是果實，不過和栗子、核桃一樣，可食用部分也是種子。說到核桃，不知你注意過沒有，市面上賣的核桃可不止一種。最普通的那種大個核桃是胡桃 Juglans regia 的果實，圓圓的小核桃，是山核桃屬的山核桃 Caryacathayensis，狹長的那種碧根果，其實是從北美引種的美國山核桃 Carya illinoinensis，" 碧根果 " 是北美阿爾岡昆語中的名字 pecan 的音譯，順便說一句，紐約曼哈頓島的名字也是源於阿爾昆岡語。這些核桃硬硬的殼都是內果皮，裡面能吃的仁才是種子。
? 夏威夷果其實來自澳洲？
吃起來特別費勁的夏威夷果也是種子，它的原產地不是夏威夷而是澳大利亞，所以它另外一個名字 " 澳洲堅果 " 其實是更準確的。澳洲堅果 Macadamia ternifolia 是山龍眼科澳洲堅果屬的植物，用來食用的是其中的三個種，它本來是澳洲土著果腹的食物，十九世紀末傳到夏威夷後得到了充分的研究和培育，現在夏威夷果這個名字反而更為人所知。
? 走下神壇的辣木籽
最近特別流行的辣木籽是辣木科的辣木 Moringa oleifera 的種子，辣木這個名字是因為它的細胞含有葡萄糖異硫氰酸鹽，細胞被破壞後會分解出異硫氰酸酯，就是辣蘿蔔和芥末中的辛辣味物質。辣木的根和葉在亞洲熱帶的原產地被用作調料，花和長豆莢一樣的果實也能入餚，三棱形的種子——就是辣木籽因為含油量高所以也被當成堅果食用，不過更主要的用途是榨潤滑油，並沒有什麼神奇的功效反而在一些動物實驗中表現出毒性，所以偶爾吃吃即可，最好不要長期大量食用，也別指望它能延年益壽。
能做菜的辣木嫩葉和果實。圖：authoritynutrition.com
? 密恐分子奇亞籽
同樣屬於能吃但是沒什麼神奇功能的種子還有容易引起密恐的奇亞籽，它是唇形科植物芡歐鼠尾草 Salvia hispanica 的種子，這是一種原產美洲的一年生草本植物，奇亞籽是它在墨西哥納瓦特語中的名字 chian 的音譯，意思是 " 多油 "。奇亞籽含有的膳食纖維和不飽和脂肪酸相對比較多，確實有益於健康，不過有同樣優點的食物還有許多，多吃點粗糧和蔬菜也有同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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