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文明下半段：南北兩極

文/新太史令

導讀：上一期，我們介紹了決定中國古代上半程文明基業的一軸三心，那下半程的文明又是以哪兒為核心展開的呢？本期繼續和大家探討。

宋以後，帝國的中心發生了巨變。由於地理條件、經濟格局、民族勢力等因素，王朝的核心走到了「南北兩極」時代，南方一極為南京，北方一極為北京。

一、北方一極時代，輝煌至今

元明（明初除外）清三代都以北京為帝國的都城，帝都名號實至名歸。

元朝由蒙古人忽必烈建立，是中國史上第一個由少數民族建立的大一統國家。其前身便是赫赫有名的大蒙古帝國，創建者鐵木真（成吉思汗）眾所皆知。蒙古帝國從鐵木真統一漠北部落開始，帶領子孫在東方滅了西夏、西遼、金國、花剌子模沙朝等，踏過中亞諸國後，繼續西進東歐，攻佔了欽察、莫斯科、基輔等城市，兵鋒最西直指奧地利的維也納。建立了橫跨歐亞大陸，史上面積僅次於大英帝國的蒙古帝國。忽必烈在東方建元稱汗後，四大汗國各自為政，蒙古帝國也只存在名譽上了。

自稱大汗的忽必烈定都大都(北京)，並繼續實施統一戰略，招降吐蕃，史上首次將西藏地區納入中國版圖；滅掉大理國以及南宋後，完成了對中國的統一。擴大了中國版圖，功不可沒。

（元疆域圖 京師大都）

對元朝來說，少數民族對漢族地區的統治是沒有歷史可借鑒的。元政權犯下的第一個致命錯誤便是民族歧視政策，劃分民族等級，由高到低分別為蒙古人、色目人、漢人、南人。這引發了一系列的問題如漢人優秀人才很難效力於元，元末的劉伯溫便是典型。第二個致命錯誤是內政混亂，皇位頻繁更換，無章法可言。再加之頻頻用兵於周邊國家，國庫空虛，百姓賦稅繁重。元朝傳五世十一位帝王，僅九十八年便被大明取代了。

到了明朝，明成祖朱棣從侄子朱允炆手中搶過了皇位，便開始在北京營建紫禁城。1421年明王朝遷都北京。除了遷都一事，朱棣還幹了兩件影響後世的大事，編修《永樂大典》和派遣鄭和下西洋。明神宗萬曆皇帝時，得張居正的輔佐，經歷了短暫的中興階段，之後明朝就開始轉衰，至崇禎皇帝繼位，準備一展雄才的朱由檢剷除魏忠賢勢力，任用袁崇煥守防守清軍，但皇太極兵臨城下，又懷疑袁崇煥，於是將其凌遲。最後，大明帝國被闖王掀翻，崇禎弔死於煤山（今景山），歷經近三百年的明朝覆滅。史學家普遍達成共識：明亡於崇禎，實亡於萬曆。

（明疆域圖 應天府遷都至北京）

農民起義領袖李自成敲開了紫禁城的大門，做了一天皇帝就逃出北京。北京迎來了下一位真正的主人順治，開啟中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作為第二個由少數民族統治的政權，歷經康乾盛世，清朝的疆域繼續擴大，也奠定了如今中國版圖的基本格局。中後期，錯過了改革良機，洋務運動打造的北洋艦隊覆滅於中日甲午；戊戌變法也以失敗告終；慈禧老佛爺又獨斷專政。大清帝國被西方堅船利炮徹底打殘，最終在辛亥革命的槍聲中落下帷幕，結束了其同樣近三百年的歷史。

二、南方一極時代，燦若流星

元亡，屬於南方一極的南京（應天府）迎來了其史上最輝煌的時代，雖然只是短暫的。朱元璋將南京作為大本營，西邊滅掉陳友諒，東邊打敗張士誠，北伐成功，將元政權趕回了漠北。龍興之地的南京自然被朱元璋選為都城，開啟了大明王朝的時代。不過，六朝古都之稱的南京又一次成為短命都城，僅僅經歷明太祖朱元璋和明惠宗朱允炆兩任皇帝。明成祖朱棣奪位後將都城遷至北京。

朱棣遷都北京可能有兩大考量：一是北京是自己的起兵之地，可謂是大本營了，各方面容易掌控。二是都城北遷後，有利於防範北部邊疆，主要針對元的殘餘勢力北元政權。

南京雖然只經歷了明初兩任皇帝，但是其意義不可小覷，首先是大明王朝的發跡創建之地；其次是以南京為大本營，中國史上首次成功實現了由南向北統一全國的過程。所以，堪稱一極。

（應天府 平面圖）

上下五千年，華夏文明的中心首先在河洛地區星星點點，而後西進至關中，又沿黃河東出至開封。當游牧文明的北方民族與農耕文明的漢族在爭奪控制權時，北京作為兩種文明的相交處，其地理位置之優越無以匹敵。而江南腹地的南京一直是虎踞龍蟠之地，亦不可小覷。都可謂龍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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