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街頭，路燈下那一碗銷魂的餛飩、面

情感 11-20

午夜街頭，路燈下那一碗銷魂的餛飩、面

前些年日劇《深夜食堂》熱播，一點不奇怪，單聽名字就知道，雖然發生在異國他鄉，說的其實也是我們那些並不太遙遠，深夜街頭的故事。

人有了一定經歷，就總有一種食物，當你吃到的時候，會想起誰。一道家常菜，一出溫情戲，讓人胃口大開，回憶也慢慢打開。

離開囂鬧的新宿街頭，轉到僻靜、破舊的弄堂，拐角有家無名小店，被人們稱為「深夜食堂」。小店午夜十二點準時開張，早上七點鐘打烊，店門口一盞昏黃的紙燈籠，每晚都在那兒亮著暖暖的光，等著你挑簾進來。

店小到只有老闆一個人，菜單上也永遠只有一種豬肉醬湯套餐，但只要你想吃的都可以點，靜靜的夜裡，店老闆會應客人的要求，為他們製作各種記憶中的小食。

黑道大哥、脫衣舞娘、沒名氣的女演員、AV男主角，還有無所事事的藝術家、晚歸的戀人、大學生、拳擊手……深夜仍然遊盪街頭的大多有故事，每個進入小店的客人，都面臨著人生轉折或是無法解決的難題，大家吃著鍾情的食物，講述著酸甜苦辣的浮世繪。

茶泡飯、關東煮、玉子燒、腌漬白菜、土豆色拉、煎雞蛋卷、烤竹莢魚、酒蒸蛤蜊……簡單，家常，卻都是讓日本人回憶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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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闆是個瘦削的大叔，廚藝一流，那簡單得一如從前的味道，讓客人發自內心的讚歎。

他的話不多，有時會抱著肩冷冷的看著你，有時點上一枝煙慢慢抽。

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他的身世，但左臉上的一道刀疤，還有稍嫌冷淡的話語、不動聲色的眼神，都在訴說著什麼。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切似乎都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淡然、沉穩，只有把吳鉤望了、欄杆拍遍之後，方能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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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神秘的店老闆，這麼一幫需要聽眾的食客，他們講述故事的方式，總讓我想起古龍小說中的人物。或許人生落到實處，大都是相似的。

在《蕭十一郎》中古龍寫道：

無論大大小小的城鎮里，多多少少總會有一兩個賣面的攤子，要通宵都不休息的。因為無論大小城鎮里，多多少少總會有些晚上睡不著覺的夜貓子。

這些麵攤子的老闆，大多數都是些有點古怪，有點孤僻的老人。他們青春已逝去，壯志已消磨，也許還有些足以令他們晚上睡不著的痛苦往事，所以他們不管颳風下雨，都會在深夜中守著一盞昏燈賣他們的面，因為他們就算回去也是一樣睡不著的。

他們做出來的面既不會太好吃，也不會太難吃。他們對客人絕不會太客氣，但你就算吃完了面沒錢付帳，他們也不會太難為你。因為他們賣面並不是完全為了賺錢，也為的是消磨這孤獨的長夜。

古龍的小說中，深夜的街頭總會有一個守著小麵攤賣面的人，他們或是真的已經在那兒賣了幾十年面，或是改扮設伏.

不管背後的故事有多麼驚心動魄，現在，炊煙鳧鳧，他們只是一個在小麵攤前忙碌的人。就像《卧虎藏龍》中李慕白說的一樣，「江湖中卧虎藏龍，人心裡其實也是卧虎藏龍。」江湖，只在他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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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街頭，路燈下那一碗銷魂的餛飩、面

現實社會深夜街頭的小麵攤兒、餛飩挑兒沒這麼複雜，無非是賺個辛苦錢。

小攤兒多擺在丁字路口，一張大大的案板上放滿了碗筷和各種佐料：醬油陳醋、胡椒味精，還有紅椒青蒜、香菜蔥花；

一個用廢汽油桶做成的灶，燒著紅紅的煤球或煤塊，爐子上一口大鍋里翻滾的，是用筒子骨熬得雪白的骨頭湯，或是油汪汪的老母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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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凜冬夜，當你裹挾著一身寒氣匆匆走著；或是剛剛結束飯局，滿身酒氣的經過，看到昏暗燈光下冒著熱氣的小吃攤兒，總會忍不住坐下來，要上一碗榨菜肉絲麵，或是雞絲餛飩。

縮著頭插著手呵著寒氣坐在小板凳上，看攤主利落的放一把麵條或餛飩進鍋，然後一勺一勺，熟練的將各色佐料挑到碗里，舀一勺熱湯化開。

麵條起鍋前丟幾片小青菜進去，片刻燙熟，撈出來放在面上，依然青翠。在草木枯竭的北方寒冬，這就是冬天裡的一小片春天。

餛飩上桌時，細細的撒點青綠蔥花、蒜苗、香菜，甩幾粒白鬍椒粉，有的還會再澆一粒豬油，熱力一催，脂香溢出，胃口立如花兒綻放。

餛飩皮薄而韌，煮熟後晶瑩透明，片片展開，飄浮在湯中。

午夜街頭，路燈下那一碗銷魂的餛飩、面

深夜的面，肉細，清淡；餛飩，皮薄，餡少，正適合人們此時的需求，非為飢腸，多是暖胃。

江西南豐有種小吃叫「清湯」，感覺就是最深夜的餛飩，皮極薄，餡極少，在湯中像火柴頭穿著白裙舞蹈。

味口好的可以再來一小碗鹵煮，幾段小腸、兩片豆乾，咸香可口。深夜裡，腸胃在唱著滿足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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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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