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本教的「母寺」

天下 11-22

西藏本教的「母寺」

雲霧中的曼日寺。

撰文：高曉濤

攝影：王身敦

曼日寺在日喀則南木林縣土布加鄉的妥嘉山腰，海拔4700多米，依山而建，高寒缺氧。是後藏地區最大的本教寺廟，也被稱為雍仲本教「母寺」。1406年由本教第二祖師（第一祖師為辛饒米沃）良美?西饒堅贊大師創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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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日寺經師丹增彭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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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寨溝達吉寺的僧人江措，帶我們參觀供良美大師的舍利塔殿。

來自四川阿壩州的南喀先生不僅幫助我們在拉薩的採訪，還讓他的弟弟唐克開車送我們去曼日寺。唐克是虔誠的本教信徒，他曾先後兩次朝拜曼日寺，在他印象中，這條路過去非常難走，他說：「冬天要從河道里開上去，都是冰，滑得很！」在去往曼日寺的途中，唐克特意停了下車，指給我們看遠處山上的一片廢墟，那是智欽?南喀雍仲創建的葉茹溫薩卡的遺址，於1386年毀於洪水。車子拐過一個山口，有雨霧瀰漫，恰好有一道陽光照射，曼日寺的金頂與紅色廟牆彷彿從山崖中生長出來一樣，熠熠生輝。我們在辯經場旁停車，旁邊就是佛學院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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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從良美大師舍利殿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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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美大師修行之處。

經師丹增彭措仁波切給我們講了曼日寺興建的故事：良美?西饒堅贊誕生於嘉絨（今四川金川一帶）的白家寨。西饒堅贊很小就離家學經，他曾答應父母學完經一定回去。在葉茹溫薩卡寺學習時，因為修證很高，智氏家族讓他擔任葉茹溫薩卡的堪布。這期間，西饒堅贊隱名回到家鄉。這時他已經長大成人，面貌發生了很大變化，他有意隱瞞自己，只對父母說是西饒堅贊的同修，父母也沒有認出他。西饒堅贊在家裡住了7天，給父母做了灌頂，離開之前，他告訴家人，自己所坐的法座7天之內不要碰觸。7天之後，父母從法座里發現一些金子和一封信，信中說：「我就是你們的兒子，為滿足你們的心愿回家看望，但我還有事情要做，無法久住，」他請父母和他的兩個弟子用所留的金子一起修一座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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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在良美大師修行處討論佛殿維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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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美大師修行之處。

之後，西饒堅贊在康定一個山洞中坐禪時聽到護法神說：「葉茹溫薩卡已經沒有了，你要儘快回去，找到在廢墟中的舍利塔和金汁書寫的《康欽》」。於是西饒堅贊回到葉茹溫薩卡，打算重建寺廟。當地一個土司希望西饒堅贊能夠把寺廟建在交通方便的雅魯藏布江邊南岸，西饒堅贊沒有答應，他說：「我需要的是修行的地方。」公元1405年，在更深的山谷里，在更高的山崖上，西饒堅贊建立了曼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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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在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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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教信徒尼瑪巴姆生前在良美大師修行處打座。

曼日寺鼎盛時期僧眾達到了1000多人，信眾分布在四川、青海、西藏等地，並建有上、中、下、邊4個分寺及若干個閉關修鍊中心，其中熱拉雍仲林寺作為曼日寺的分寺，後來也成為本教的重要寺院之一。西饒堅贊是本教後弘期的一位重要的弘法高僧，是本教五大堅贊之一，西藏歷史上聞名遐邇、頗具聲譽的本教大師，在本教日益衰退的時代，西饒堅贊的出現，重新點燃了雍仲本教弘揚教法的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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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教信徒拜見經師丹增彭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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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增彭措給信徒準備甘露丸。

丹增彭措仁波切說：「曼日寺以其嚴格的戒律和規章制度著稱，比如女人和俗家人沒有特殊原因不能在寺院里停留；沒有受戒的人不能進入學堂等等，這就是『良美寺廟條例』。此外，西饒堅贊在學院里恢復了完整的辯經體系，對本教的發展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嚴格的寺規、完整的辯經體系與殊勝的傳承，使曼日寺在很長的時間裡成為本教學習的中心，今天的曼日法王隆多丹貝尼瑪仁波切不僅是曼日寺寺主，也是本教的教派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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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教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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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僧人正趕往佛學院學習。

良美?西饒堅贊舍利塔殿中燃著香，兩名僧人戴著口罩，正倒出供水碗里的水，氣氛靜謐莊嚴。來自九寨溝達吉寺的江措帶我們在寺里參觀。曼日寺在「文革」期間受到破壞，後來才重新修復。這是依山而建的寺廟，一道溪水蜿蜒而下。從半山可以望見遠處山崖上的閉關中心，江措正在學習密宗第八乘的課程，明年就要前往那裡開始為期3年的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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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們在佛學院門口彙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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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院門口的僧人。

1834年，本教大師達瓦堅贊在離曼日寺不遠的雅魯藏布江邊修建了熱拉雍仲林寺，曼日寺第23代堪布尼瑪旦增協助達瓦堅贊在熱拉雍仲林寺建立了本教因明學學堂，並擔任首任經師。熱拉雍仲林寺的所有規章制度皆依仿曼日寺「良美寺廟條例」，很快發展為西藏最大的本教寺院。熱拉雍仲林寺和曼日寺的學習制度極為嚴格，江措說：「來這兩所寺院學習的僧人，無論過去是否受戒，都要重新受戒；學習上也必須先學習顯宗五部大論，才能學習密宗四部，之後才能修大圓滿。」這樣嚴格持戒、次第修行的體系吸引了不遠萬里從安多、康區前來學習的僧人，包括一些著名家族成員和各地寺廟的仁波切（後來我們在熱拉雍仲林寺遇到前來求學的五大喇嘛世系中西倉和美倉的仁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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