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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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孝庄秘史》在太宗駕崩之際,在安排多爾袞與豪格帝位之爭後,又設計了一場皇九子福臨同皇十一子博果爾的爭位戲。
博果爾的生母貴大妃為了推子上位,早就運籌帷幄,先後給兩個侄女分別婚配多爾袞和豪格。孰料,多爾袞爭位不得,將情人大玉兒即庄妃所生的福臨,抱上了龍椅,正中孝端文皇后與禮親王代善下懷。
《孝庄秘史》中的多爾袞與順治帝、博果爾在一起
秘史美其名曰未公開的內部秘密,不見於正史。正史所述未必是真正的歷史,而秘史所藏或許是背後的隱秘。然,《孝庄秘史》之秘,到底有多少真實,只有導演和編劇知道。
如多爾袞與庄妃的情事,作為電視劇的主線,而在史上所據的,無非是南明抗清名臣張煌言的《建夷宮詞》:「上壽觴為合巹尊,慈寧宮裡爛盈門。春宮昨進新儀注,大禮恭逢太后婚。」孟森在《太后下嫁考實》直指為「謗書」:「遠道之傳聞,鄰敵之口語,未敢據此孤證為論定也!」就連對多爾袞有好感的清朝屬國朝鮮的《李朝實錄》也沒有「太后下嫁」頒詔告諭的記載。日本史家稻葉君山在《清朝全史》中說:「但此系出當時南人,究難保無誤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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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臨與博果爾(當是「博穆博果爾」)的帝位之爭,並未見史料記載。結合當時的情勢分析,博穆博果爾到底有多少資格爭位呢?
年輕時代的庄妃
博穆博果爾,太宗第十一子,電視劇是因其母貴大妃(即麟趾宮貴妃)位在庄妃之前。崇德元年,皇太極在盛京稱帝,冊封崇德五宮后妃,也稱五大福晉,即:清寧宮皇后(稱國君福晉,中宮)居首位,一下依次為關雎宮宸妃(稱東大福晉,東宮)、麟趾宮貴妃(稱西大福晉,西宮)、衍慶宮淑妃(稱東側福晉,次東宮)和永福宮庄妃(稱西側福晉,次西宮)。
麟趾宮貴妃居第三位,位在居第五位的永福宮庄妃之上。子憑母貴,這是博穆博果爾的唯一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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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穆博果爾除了在子憑母貴上佔了一些優勢之外,其他方面卻多為大大的不利。
一、博穆博果爾生於崇德六年十二月二十日,至太宗崇德八年八月駕崩,年僅一歲半多點,而出生在崇德三年正月三十的福臨已虛齡六歲,大了博穆博果爾四歲。太宗駕崩前,已有三子幼殤,而且他最愛的皇八子,未滿一歲夭折,自會引起諸王公大臣的警惕,而在二選一中只會支持年長的福臨。
二、福臨生母庄妃布木布泰不滿十三歲,便嫁給了尚未繼汗位的太宗。而博穆博果爾的生母麟趾宮貴妃娜木鐘,初嫁蒙古察哈爾林丹汗,為其多羅大福晉(正室大福晉),為林丹汗的八大福晉之首,稱「囊囊福晉」。天聰七年夏,林丹汗在青海大草原去世,她成為了囊囊太后,第二年生下林丹汗遺腹子阿布鼐(亦作阿布奈)。她統管阿紇土門萬戶斡耳朵。天聰九年,金軍包圍林丹汗的族人,準備征服察哈爾。囊囊太后為了族人的性命向後金大汗皇太極,讓出北元的玉璽,太宗納其為側福晉。先她嫁給太宗的,還有林丹汗的竇土門福晉,即著名的野雞入帳典故的女主人公。當時,竇土門福晉希望嫁給太宗,太宗並不情願,畢竟人家是敵國先汗遺孀、新汗太妃。竇土門婚嫁強國大汗成功,也為後來囊囊太后歸附太宗,做了引線。更何況,囊囊太后為太宗帶來了他夢寐以求的玉璽。
《孝庄秘史》中馬景濤版多爾袞
《孝庄秘史》為這一方玉璽,專門設計了一場多爾袞覬覦汗位的戲。多爾袞被指派收服察哈爾,多爾袞用計讓對手不戰而降,還獻上了傳國玉璽。多鐸鼓動多爾袞以玉璽號令八旗自立,被豪格向太宗告發,結果在班師回京時,太宗嚴陣以待,差點結束了多爾袞的政治人生。
三、麟趾宮貴妃雖在位次上,確實高了永福宮庄妃一點點,但她們同在貴妃之列,而庄妃的背後,有其親姑姑中宮皇后,以福臨的嫡母身份作為最大支持。中宮皇后雖非太宗元妃,也沒有生育子嗣,但在太宗一朝十八年主持後宮,自然可以作為一股強大的勢力,對大清朝政局有著舉足若重的地位和影響。《孝庄秘史》中的哲哲皇后,不但得到了太宗和諸大貝勒的尊重,就連傲慢的多爾袞、多鐸兄弟也待之如嫂娘一般。她肩負著蒙古科爾沁部落與滿清皇家聯姻的政治使命,更不會讓帝位旁落其他蒙古部落。只有讓福臨勝出,她的嫡母皇太后有名有實,而讓博穆博果爾繼位,那她高居嫡母皇太后之尊位也是一份虛榮。史料對她的記載不多,但不能否認她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甚至影響了後來作為清朝最偉大的政治女性孝庄太后。
《孝庄秘史》皇太極與哲哲很是恩愛
四、麟趾宮貴妃作為敵國寡婦,被太宗厚待,多半是政治原因所致,可以說是清朝政權對蒙古最強大的察哈爾部的政治聯姻和維穩工具。但在太宗駕崩時,清朝實力已非當日可比,作為少壯派領軍人物的多爾袞甚至是豪格、多鐸,未必情願讓尚未徹底征服的察哈爾先汗遺孀,成為大清國的太后。
以後來多爾袞以攝政睿親王之尊,對待順治帝能幹的庶兄碩塞的態度,對親侄兒論功行賞也強調「貴寵之列」、嫡庶之分,他自然會對侄兒生母出身也有清晰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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