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張照片帶你看看廁所背後的文化

印度班加羅爾某樓頂的屋外廁所。印度12億人口中，有半數用不到廁所。

撰文：Nina Strochlic

攝影：ANDREA BRUCE

11月19日大概是最不浪漫的節日了：世界廁所日，不如一起來看看從古羅馬到印度是如何努力改善衛生狀況的。

把一個禁忌話題變成國際紀念日的是新加坡商人Jack Sim。2001年，他創立了世界廁所組織（即後來的世界廁所學院）、世界廁所峰會，他還在全球建立了浴室協會。

在瓜地馬拉，這樣的屋外廁所很常見。全國只有60%的人可以用上衛生設施。

「廁所先生」認為，惡劣的衛生狀況會導致死亡，給生產力帶來了上百萬的損失，於是，他發起了環境衛生運動。（同時這位先生也是幽默感十足，比如2012年世界廁所日的口號是「我想拉屎，你呢？」）2013年，聯合國承認有24億人沒有廁所。兩年後，聯合國在《可持續發展目標》中承諾，到2030年，讓每個人都能用上廁所。

印度焦特布爾的公共廁所。印度政府已經承諾，到2019年保證人人都能用上廁所。

在全球關注下，廁所創新技術迅速發展起來。政府和非政府組織紛紛在邊遠山村和重災區安排生產低成本的廁所或者廁所附件，以提高安全性和衛生性。但在很多國家，如何處理與廁所相關的不好的聯想仍是一個問題。評論家指出，他們沒有撥出足夠的錢投入教育，因此文化習俗（很多地方禁止廁所出現在家中或者家附近）擋在了現代科技的面前。

印度的屋外廁所，在這樣不衛生的環境中，寄生蟲傳播得很快。

馬薩諸塞州沃爾瑟姆布蘭代斯大學古典文學系的主任、《義大利羅馬的衛生考古學》（The Archaeology of Sanitation in Roman Italy）的作者Ann Olga Koloski-Ostrow說：「我們要理解，不同的文化建造廁所的原因各異。不是所有人的觀點都和西方世界一致。」

Koloski-Ostrow被朋友們戲稱為「廁所女王」，她認為想要解決第三世界的衛生問題，我們不妨吸取古羅馬人的教訓。

迦納波比利森林是非洲唯一的蝴蝶保護區，這是森林裡的屋外廁所。

羅馬人並沒有發明廁所，在他們之前廁所已有3000年的歷史，但他們為保持環境衛生，徹底改變了城市規劃。雖然羅馬有基礎設施（公共廁所、下水道系統、公共浴室和高架飲用水系統），但公共衛生設施卻沒能帶來太多的幫助。古羅馬人缺乏細菌傳播的相關知識，這意味著和鐵器時代早期相比，他們的衛生系統實際上增加了寄生蟲的數量和疾病的傳播。

如果屋外廁所建造不正確、得不到正常維護（譬如瓜地馬拉的這座），那麼在預防疾病傳播方面，它們就起不到什麼作用。

今天，發展中國家也面臨類似的問題。在印度，約6.65億人享受不到基礎設施，可算是廁所活動分子的真空地帶。這裡隨地大小便很常見，不僅傳播疾病，也讓女性面臨被騷擾的風險，因為她們常常深夜時獨自一人在田裡大小便。經濟也受到了影響：2012年，世界銀行的研究發現，由於缺乏廁所和衛生設施，整個國家每年損失540億美元。為了提高衛生環境，印度政府承諾到2019年，修建1億座廁所，實現「全面衛生」，以紀念聖雄甘地誕辰150周年。

卡達多哈某機場的廁所。

儘管自2014年以來，印度已經修建了900多萬座廁所，事實證明僅有廁所是不夠的。報道顯示，如果不進行教育，人們不會理解為什麼要改變習慣，而慈善組織捐贈的廁所被扔在那裡不安裝、政府資助修建的廁所故障頻發也很常見。

在阿富汗南部，這座屋外廁所屬於「女性專用」。

3000年前，古羅馬人也受到了迷信和禁忌的影響，從未完全得益於先進的基礎設施。公共廁所和今天的下水道系統相連，是骯髒的地方，被認為非常危險。古羅馬人認為惡魔就住在城市地下，會通過廁所提供的入口出現在人間。有時候，積聚的甲烷氣體還會引起爆炸。私人廁所很少與下水管道相連，這意味著細菌會從糞坑傳播到廚房和花園。Koloski-Ostrow發現的一個古文本解釋了為什麼廁所要避開主管道：有一天，那不勒斯灣附近的一個富商家的奴隸看到一隻章魚爬出廁所，逃到了腌魚里。

印度貧民窟的衛生情況非常糟糕。在新德里，政府每天只提供1小時的供水。

為了擋住這些惡魔，上廁所的人常常面對著命運女神福耳圖那，但女神也無法緩解不衛生的環境。Koloski-Ostrow在談到先進的基礎設施時說：「我們沒法告訴羅馬人細菌傳播的知識，但可以看到他們是如何以非凡的創造力應對這些問題的。」

瓜地馬拉的抽水馬桶。

今天的關鍵問題是，在推進衛生廁所的過程中，如何理解傳統和信仰加諸的恥辱。這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即使在考古學領域也是如此。Koloski-Ostrow表示，在閱讀19世紀的記錄時發現，現場報告中的廁所通常會被錯標為提水裝置或者刑審室，而她確信發掘者其實知道它們的真正用途。沒有人主動標註古羅馬的廁所系統，當她來做這件事時，她發現當時人們已經精心規划了衛生設施，卻因為知識不足沒有達到預期效果。Koloski-Ostrow繪製的龐培地圖上，有著400多個私人廁所，其中很多距離下水管道非常近，但沒有一個與之相連。

在瓜地馬拉，屋外廁所就在放牧的地方。

關於廁所的爭論從未停止，但如果希望這些解決辦法能奏效，我們必須明白為什麼環境衛生在今天和古羅馬時代都非常重要。

全世界近10億人仍在露天環境中大小便，這會污染水源，導致晚上到田裡方便的女性易被騷擾。這是印度奧里薩邦的蹲式廁所。

Koloski-Ostrow說：「在研究古羅馬人時，我一直小心謹慎，我希望印度和非洲的現代規劃師在找出癥結所在的時候也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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