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大選開倒車，被玩膩的「自由主義」能當大救星？

2016年11月，法國的右派政黨首次為備戰明年大選舉行了初選。在20日舉行的首輪初選中，兩位前總理菲永和於貝進入了決戰，而選前呼聲甚高的前總統薩科奇卻意外落選。

選前不被看好的菲永得票44%，可謂一鳴驚人，這一結果也使民調受到質疑，讓人想起最近美國大選爆出的所謂精英體制及操縱民調之爭議，法國也有人從「媒體操縱」之嫌推演到體制與反體制之辯，似乎忘了菲永曾經當過5年總理。相對平實一點的政評則指出，菲永的異軍突起是因為他的競選綱領展現的改革意願比其他競選人更徹底，因而得到右派選民的支持。這也是菲永本人對自己推出的競選綱領的定義。

其實，本次法國右派初選的競選人打的旗號有許多相似之處，即都標榜「民進國退」的自由資本主義色彩，不過相對來說，菲永綱領的特色主要是，在經濟政策上儘可能推行自由化，比如裁減50萬公務員，公共財政支出縮減至少1000億歐元，提高增值稅，減少企業稅等；而在社會問題上，則儘可能保守，強調家庭、勞動等傳統價值觀，以及重寫「官方歷史教科書」等。有人認為他的競選綱領是撒切爾政策的再版，而他倒並不諱言，坦然接受「撒切爾右派」的標籤，因此可以說，他採取的也是一種反體制戰術，只是另闢蹊徑，以他國數十年前興起的潮流來反在他看來保守的法式體制。

1979年英國撒切爾夫人上台和1980年美國里根上台標誌著當代自由資本主義潮流的興起，同樣是這兩個國家開啟了經濟全球化時代。反觀法國，幾乎在同一時期（1981年）社會黨人密特朗上台，推行「國進民退」的經濟政策，與海峽另一邊的英國大規模私有化的做法完全相反，法國推行大規模國有化，兩個近鄰猶如分處兩個世紀。

此後的三十多年，每逢選舉，「撒切爾誘惑」往往會跨海進入法國的論戰，有時亦會進入政府，比如1986年希拉克率領右派擊敗左派，推行減債、縮減公共開支政策，結果兩年後又在選舉中落敗下台；再比如1995年希拉克當選總統，於貝總理推行的政策也讓人想起「撒切爾誘惑」，結果在改革公務員退休制度上敗下陣來，在提前於1997年舉行的立法選舉中被左派擊敗；等等。當然，這裡說的「撒切爾誘惑」只是一種比喻，意思是象英國的女首相那樣強力推行自由主義經濟政策。因此，在法國往往有「撒右派」和「希右派」之分，顧名思義，前者指的是象撒切爾那樣強力推行自由資本主義的右派，後者是指象希拉克那樣多次撞牆之後推行不那麼強硬的法式資本主義的右派。現在進入右派初選決戰的菲永和於貝，單從他們競選綱領的經濟政策來看，大體上都可以歸為自由資本主義，但在推行的強度和幅度上還是有些區別，因此前者被稱作「撒右派」，後者被稱作「希右派」。讀者不妨查詢兩人的綱領，或參考歐洲時報刊登的雙方綱領的比較，自可得出結論。

從本次右派初選的情況來看，競選者為「法國病」開出的藥方都楞以歸為自由資本主義政策，要治的據說是法國的「板結症」，因此個個大聲疾呼要為法國鬆綁，要還法國自由，唯有那樣，法國才能恢復活力，才能重新偉大（可查閱他們的競選綱領有及歐洲時報上周和本周刊登的綱領對比）。法國的問題如此之多，有必要學學英國、美國，象那兩個國家一樣又自由，又有活力。

殊不知，在法國右派競選人競相比攀自由主義之時，作為自由主義大本營的英國和美國最近卻發生了舉世矚目的變化：英國脫歐和特朗普上台。被稱作政治地震的這兩起事件，據信都緣起經濟的自由化和全球化現象，至少這是象《金融時報》之類被視為自由資本主義理論衛士的刊物近來的基調。比較令人信服的主要依據是，自由化、全球化在英美當然造成了贏家，但並非大多數民眾如此感受。有些趨勢也許比較能說明問題：美國自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社會總的財富出現大幅增長，而打工族的實際收入卻幾乎沒有增長；英國的情況大同小異，即社會總的財富大幅增長，而民眾並無贏家感受。以經合組織公布的數據來看，英國的貧困率要比法國高兩個百分點（分別為16%和14%）；同樣，美國數十年來的發展導致中產階級迅速縮減，以美法對照為例，美國的中產階級約佔三分之一，而法國約為二分之一。從財富分配的角度來看，美國和英國的貧富差距要明顯高於法國。由此產生的問題是，一種經濟政策或機制如不能長期惠及大多數人，那麼它的活力是否可能長期持續？我想，美國和英國最近發生的事也許已經部分回答了這個問題。

法國經濟確實存在機制僵化、活力不足等問題，需要改革；問題是，一談改革是否就一定要矯枉過正、非走撒切爾、里根的老路？在英美人民已經通過選票質疑數十年來推行的自由資本主義經濟政策之時，在貧富分化日益嚴重之時，是否仍應強調擴大貧富分化可以是一種經濟動力？在法國人面臨重大政治選擇之時，看不見這類反思是一種不正常現象。

鑒於法國執政黨聲譽不佳，右派大黨取而代之的可能性比較大。因此，本周日將要舉行的右派初選決戰的勝者很可能會是下一任總統。以往的一些歷史人物在獲勝時會表示，這不是一個人的勝利，不是一黨的勝利，而是歷史的勝利。面對法國這三十多年從反潮流到現在搶搭自由資本主義末班車的現實，我很難相信，那會是歷史的勝利。（作者：凡桑，原題《法國的悖論:從反潮流到搶搭自由主義末班車》，本文原載於《歐洲時報》「華人論壇」）

本文系一家之言，不代表本報立場

TAG:歐洲時報內參 |

※三國最荒淫皇帝：後宮妃子無數，還搶大臣的女兒，玩膩了就殺
※撿屎官在玩膩了小屁屁之後，終於把魔爪伸向了狗耳朵……
※英國一女子不停購買小奶狗，玩膩了就拋棄
※玩膩後便將其拋棄，這些男明星太可惡，網友：自作自受
※豪門夢破碎，被玩膩後遭凈身出戶的7大女星
※美洲豹把斑羚當成了「玩具」，抓住又放跑玩膩了咬死
※玩膩的裝備直接扔，中俄卻只能眼饞，此國表示：你倆太窮
※非洲鸚鵡因愛離家出走，玩膩後打車回家
※小孩玩膩的動物玩偶，到她的手上後卻變成了如此有趣的東西
※玩膩了器械健身，來一波徒手極限健身，飛檐走壁自由如飛
※風流的乾隆皇帝為何把第三位皇后打入冷宮，難道是玩膩了？
※貓抓到老鼠一般不直接吃，都是玩膩了再行動！真是夠惡趣味的了
※小鯊魚被男子強行拖上岸拍照，待人們玩膩後已死亡，令人心痛！
※小哥指尖陀螺玩膩挑戰新玩法，裝上小火箭根本停不來
※玩膩的動物玩偶，到她的手上後卻變成如此有趣的東西
※玩膩了鞋子彩繪，刺繡新玩法，讓小白鞋更美的魔法
※喜歡咬臭襪子，叫它玩膩了還給我！
※足球玩膩了，輪胎們又開始搗騰NBA
※玩膩了炫車炫表之後…這年頭已經有人開始炫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