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土宗四祖法照的五台山奇遇

法照為唐代凈土宗高僧，提倡「五會念佛」，在長安與五台山之間往來傳教，受到代宗、德宗兩朝皇帝的禮敬，被後人尊為凈土宗四祖，留下了許多有關五台山的神奇感應事迹。

（法照像）

根據《宋高僧傳》卷十二等記載，大曆二年（767），法照住在衡州（今湖南衡陽一帶）雲峰寺，在僧堂用齋之時，見粥缽內有五彩祥雲，雲間有寺，寺東北五十里左右有山，山下有澗，澗北有石門，從石門進去五里又有寺，金榜題名為「大聖竹林寺」。這些景象栩栩如生，法照心存猶疑。

過些時日，他又在粥缽內見五色雲彩中出現五台寺，地由黃金鋪成，沒有土石穢惡，池台樓觀眾寶莊嚴，文殊菩薩帶領一萬聖眾處於其中，還有諸佛凈土等。食畢，缽中景象方才消失。他心裡遲疑未決，回寺後詢問其他僧人是否去過五台山，其中有嘉延、曇暉二僧去過，所描述的五台山景象與缽內所現一模一樣。但由於尚未得到來自五台山的消息，法照依然沒有任何行動。

大曆四年（769）夏，法照在湖東寺建立五會念佛道場，再次看到祥雲瀰漫道場，雲間有樓閣，閣中有幾位持錫杖行道的梵僧。全城居民都看見阿彌陀佛與文殊、普賢等一萬菩薩在此會中。瑞象從未時一直持續到酉時。就在當晚，法照在道場外遇見一位老人，問道：「師先發願往金色世界奉覲大聖，今何不去？」法照對以路途艱險。老人勉勵他但去無妨，說完消失不見。法照深感驚異，進入道場重新發願：夏季結束便往，終不退轉。

八月，他與同道數人從衡山出發，於大曆五年（770）四月到達五台縣，進入佛光寺，果然如之前缽中的景象完全一樣。

（大佛光寺，敦煌壁畫五台山圖局部）

到晚間，法照看見一道光從北山上射下來，詢問眾僧是何兆頭。有僧人回答說：這是大聖不思議光，常照有緣人。法照聽說後連忙裝扮齊全，隨光前行，東北五十里處果然有山，山下有澗，澗北有石門，石門旁有兩位八九歲的小童，分別是善財與難陀。二人行禮後將法照引入門內，往北走五里看見一座金色門樓，即大聖竹林寺的門亭。寺院面積約二十里，有一百二十座院落，每座院落都有莊嚴寶塔，地面純是黃金，其中有流泉花樹。

（大竹林寺，敦煌壁畫五台山圖局部）

法照進入寺院講堂，見文殊菩薩坐在西邊、普賢菩薩坐在東邊，各有一萬菩薩圍繞，正在說法。他走到二位菩薩跟前，行禮問道：末法時代的凡夫俗子想要明見佛性，修行何種法門最為重要？文殊回答：念佛最為重要，其次是供養。法照又問：當念何佛？文殊回答：當念阿彌陀佛，命終之後必當往生，永不退轉。說完之後，文殊與普賢均用手撫摩法照的頭頂，為其授記：你因念佛之故，不久當證無上菩提。若有信徒希望迅速成佛，最好的法門即念佛。說完之後，兩位菩薩互念偈頌。法照十分歡喜，再無疑慮，又向他們行禮。文殊便吩咐他參觀其他菩薩的院落。法照受命前往，依次瞻禮，到七寶果園後取食水果，感到身心安泰。之後辭別大聖，由兩位小童送到門外。行禮告別之際，舉目已經不見寺院。法照倍感傷懷，立石紀念。

（文殊普賢，敦煌壁畫五台山圖局部）

四月八日，法照住在華嚴寺西樓下，到十三日與五十多位僧人一起前往金剛窟。走到無著見文殊的地方，虔心禮敬。禮拜十遍之後，突然看見地上升起華麗的琉璃宮殿，文殊、普賢帶領一萬菩薩與佛陀波利聚在一處。他心內歡喜，跟隨其他僧眾一起回寺。當晚三更，法照又在華嚴院西樓上看見寺東半山腰有五聖燈，隨所咒願，分為百燈、千燈。他獨自去往金剛窟，希望見到文殊菩薩。三更過時，法照看到梵僧佛陀波利，引他進入金剛般若寺。寺內殿宇連延，鈴鐸交鳴，中藏《金剛般若經》等佛教典籍。文殊接見他之後，又由佛陀波利送出。

（般若蘭若，敦煌壁畫五台山圖局部）

十二月初，法照在華嚴院入念佛道場絕食，發誓往生凈土。第七晚，正念佛之時，見一位梵僧走進道場，質問他：「汝所見台山境界，何故不說？」說完消失不見。法照心存疑慮，卻依舊未向旁人提及他的奇遇。第八晚，又有一位年約八十的梵僧前來相問：所見五台山神跡，何不廣示眾生，使其發起向道之心？法照回答：並非有意隱瞞聖跡，只是擔心說出來後招人疑謗。梵僧又說：文殊菩薩在五台山上，尚且招人誹謗，何況汝所見神奇境界？不過令人發起菩提心而已。法照這才將所見所聞記錄下來。

大曆六年（771）正月，江東僧人慧從與華嚴寺崇暉、明謙等三十餘人跟隨法照一起前往金剛窟。法照親自為他們指示般若院的所在，並立石作為標記。當時眾人誠心瞻仰，悲喜交集，立刻聽到嘹亮的鐘聲。鑒於所見不虛，他們便將這些事迹寫到牆壁上，使後來者發心向佛。之後，法照又在曾經見到竹林寺匾額的地方建立一座寺院，也題名為竹林寺。大曆十二年（777）九月，法照與八名弟子在東台看見白光和祥雲，祥雲散開後有五色光，光內有紅色的文殊菩薩乘坐青毛獅子。接著又下起小雪，五色圓光遍佈於山谷。法照後來勤加修行，不知所終。絳州兵掾王士詹有《述聖寺記》。

（文殊乘獅，敦煌壁畫）

（范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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