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

觸電巴士 NO.9

▼

Hi，歡迎乘坐觸電巴士。我是老司機，木叔。

今晚的巴士電台放的是側田的《好久不見》，祝你收聽愉快。

聲音資源載入中...

-1-

國慶長假的時候高中同學聚會，我們包了一個KTV房唱了一個下午。

期間我們幾個高中死黨出來透氣。老同桌阿榮點了支煙，也遞了支給我。

我搖搖頭，說我戒了。

同住三年的室友老張一臉驚訝，說，你裝什麼逼，高三那會你還天天偷著抽，現在居然戒了？

我說，真的，之前咳嗽了一段時間，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不要抽了，我就戒了。

「真的假的，以前我們怎麼勸你都沒用，現在醫生說了一句話你就戒掉，不像你啊。」阿榮說。

我笑了笑，轉移了話題。

那晚回家路上，我又想起了你。

跟你在一起那會，你總是勸我戒煙，說擔心我的健康。但我偏偏不聽，每逢趕項目總會一包包地抽個沒完。為此你哭鬧過，還偷偷把我的煙扔掉過。我也經常跟你吵，說抽根煙又怎麼了，別那麼作行不行。

在你離開的半年後，我咳嗽得很厲害。醫生讓我少抽煙，我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你。我想起你勸我戒煙時又生氣又可愛的樣子，想起你為了我的健康整天愁眉苦臉的樣子。我想，那時我的面目一定很可憎。

那天出了醫院後，我隨手把身上的煙扔了。

-2-

我在公司有個外號，叫「好男人」，因為我都會做好午餐帶回公司。

同事都叫外賣，偶爾夾了我的菜，他們都驚嘆，天啊，太好吃了，簡直可以開家館子了。

他們說，就憑你這廚藝，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才沒有幸福。

以前我也是經常點外賣，但腸胃又比較敏感，偶爾吃了不太乾淨的東西就會拉肚子。你看不過了，常常做飯給我吃。而我，連碗都懶得洗。甚至當你發燒卧床時，我連熬一鍋粥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辦不到。

有一次你很認真地跟我說：「我媽說了，我以後要嫁的男人，必須要會做飯的。你別說我沒提醒你啊，你還有機會，趁現在快學。」

我說：「好啊，但我想先要你的獨家菜譜。」

你很開心地說，好，我畫下來。於是你真的很用心地給我畫了厚厚的一疊菜譜。只可惜我都沒來得及給你做一頓飯，你就離開了。

現在，我把你留下的菜譜翻得爛熟，每天我都吃到專屬於你的味道。

-3-

前兩天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我連忙從包里掏出兩把傘，一把自己用，一把借給一塊回家的同事。

同事笑說，你每天都會在包里備兩把傘，看得出你為人心思縝密、待人體貼。

我說，帶兩把傘而已，有那麼誇張嗎？

不遠處一個沒有傘的女士一路小跑，頭髮和衣服都濕透了。

我又想起了你。

那時你總會往我包里塞一把傘，說不知什麼時候會下雨，備著總會用上的。但我每次都嫌麻煩，又偷偷地拿出來。遇到下雨天了，我總會打電話讓你趕來送傘。

你每次都會生氣地說，你再這樣，哪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肯定會淋到落湯雞的。

我笑著說，我有你，怎麼會變落湯雞呢？

後來我沒有了你，也真的淋了幾場大雨。

現在每天出門都會想起當初你讓我帶傘的情景。

-4-

朋友來家做客，都說，哇，你家好整潔，一點都不像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

甚至有人說，你這個心機婊，是不是提前收拾過？

我說是啊，你們來我才收拾的。

其實，以前我的房子也是亂得像狗窩。東西亂放，衣服疊成小山堆，滿地瓶瓶罐罐，有時候食物放臭了才發現。

你隔三差五就過來幫我收拾屋子，把東西歸類放好，把臟衣服和被單洗掉，吸塵拖地，疊好衣服。完了你總會一臉嚴肅地跟我說，我不喜歡房間亂糟糟的男人，你要學會做家務知不知道。

而我只會一笑而過。

後來沒人幫我收拾房子了，想要的東西總找不到，衣服一股酸酸的味道，連小貓「喵叔」也看不過眼，常常想逃出去。

有一天我踩到了丟在地上的剪刀，劃傷了腳趾。於是我一鼓作氣來了個大掃除，才知道打理好一個房子是這麼累的。

我想，那時你一定很辛苦吧。

那天之後，每到周末我都會好好地把房子整理一遍。

-5-

養了喵叔後，像多了個孩子一樣。

每當在公司加班，總想著它今天有沒有吃飽，早上貓糧有沒有放夠；很少再跟同事朋友下班後去酒吧，因為生怕它一個在家會寂寞。總之，在外做什麼都會惦記著它，每天都早早地回家。

有一天趕項目到很晚，回家已經是凌晨。我打開家門，喵叔就跑過來迎接，跳到了我的懷裡，嗷嗷地叫著。那一刻我的鼻子酸酸的。

我想起了你等我回家的那些夜晚。你靠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放著晚間新聞。你聽見我的聲響，醒來後緊緊地抱著我，抱怨我又加班到那麼晚。

我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是跟朋友去酒吧了。

那時你一定很孤單吧。

現在的我多想和你在家虛度光陰。

我和喵叔

-6-

半年前我得知你從上海回來的消息，於是我約你在四月上旬見一面。

我為那次約會準備了很久，我很想告訴你這一年來我的改變——

你看

我把煙戒掉了，現在只吃口香糖

我學會做飯了，並且都是你愛吃的菜

我不再晚歸了，每天晚上都陪著喵叔

我學會做家務了，家裡乾淨得一塵不染

我不再那麼粗心了，凡事都做好二手準備

我不再是當初那個直男癌了，現在他們都叫我老司機

……

花了好長時間，我才明白你離開我的原因。

花了好長時間，我終於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

分手那天，我決絕地對你說，我就是這樣，怎麼都不會改變。

但現在，我很想很想親口跟你說，謝謝你讓我變成更好的樣子。

-7-

約會那天你牽著另一個男生的手來了。

我努力剋制才沒表現出我的尷尬。我大方地跟他握手，把所有準備好的開場白都忘掉。我看著你的眼睛，憋了許久只說了句：「嘿，好久不見。」

古巨基的《愛得太遲》里有一段歌詞——

錯失太易 愛得太遲

我怎想到 她忍不到那日子

我們往往聽不見最親的人的話，

我們總是忽視最愛的人的感受，

直到失去才懂珍惜。

我花了好長時間，終於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可惜我們之間只剩下了一句，好久不見。

但無論如何，謝謝你，讓我變成更好的樣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