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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所有的成熟,都是從失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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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君的好盆友熊爺(大名「谷聲熊」)又來分享好文章了。今天熊爺給大家介紹的作家,被譽為「當代中國小說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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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成長很痛苦

很多很多幻想、期望


會一個一個磨滅


然後慢慢被成熟




熊爺今天想介紹一個自己很喜歡的作家。



他出生民國亂世,被稱作「中國最後的貴族」。




他作品不多,卻部部封神,其中之一被權威媒體評為「二十世紀中文小說的100強」。



他的作品排名第七,但在他前面的作家都已不在人世。




是的,他還活著,他是活著的傳奇。




他就是被譽為「當代中國小說奇才」的台灣作家——白先勇






白先勇




三毛說,自己是看著白先勇的小說長大的;章詒和說他是「華文文學當今第一人。」




1999年,香港《亞洲周刊》評選出的「二十世紀中文小說100強」中,白先勇的《台北人》排名第七位,是在世作家中的最高位,而前六位分別是魯迅《吶喊》、沈從文《邊城》、老舍《駱駝祥子》、張愛玲《傳奇》、錢鍾書《圍城》和茅盾《子夜》。




知名文學評論家夏志清說,「五四以來,在藝術成就上可和白先勇後期小說相比或超越他的成就的,從魯迅到張愛玲也不過五六人。」




在熊爺看來,這意思就是過去一百年的中國,能和他比的小說家,也不過五六人,而在今天中國小說家裡面,白先勇先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1


他是歷史的大人物,又是小人物




最讓人吃驚的是,在《台北人》提筆創作之時,白先勇才二十五六歲。




按理說,這時候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大把時間、滿懷期待、肆意張揚,少年不知愁滋味;但他卻在《台北人》里,寫出了一種六七十歲人的心境,歷經歲月,飽含滄桑,各種人生況味,蒼涼至極,全然不似閱世未深的青年之筆。




淪落台北的「大陸客」,民國歷史遺留下的一代「患重的人」,他們的漂泊與離散,追憶與生存,竟然被都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寫出來了。




但想想又是那麼合理,白先勇先生家世顯赫,他的父親是民國時期著名的軍事家白崇禧,白崇禧曾經是「中華民國國防部長」,國共共同尊敬的「抗日英豪」,被日本人稱作「中國戰神」,他的家庭曾經處在這個國家的權力頂峰。





青年白先勇




他少時出入於豪門貴族之間,蔣介石和宋慶齡這些大人物對他來說,就是隔壁家的長輩,那些歷史的偉大時刻,他都不經意的經歷其間。




出生於抗日時期的他,卻又是歷史的小人物。亂世無情,白先勇自己回憶說:「我們逃難非常辛苦。大家都不敢下車,怕下車了上不去。火車後面日本人天天追。有些時候有消息說日本人追上來了,但沒看到,氣氛很緊張。有次,火車停後,我姨婆(外婆的妹妹)和她孫子下去買東西吃。突然日本人追上來了,火車開了,他們兩人來不及上去了。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他是貴族,但他的童年整天逃難,躲日本人轟炸,半夜三更在睡夢中,保姆就把他抓起來,往防空洞裡面逃。這種戰亂的印象,貫穿了他的童年。




他一出生就趕上中日大戰,完了以後,一下子又國共內戰,前前後後十二年,都在打仗。用他自己的話,「我是到了台灣後才真正安定下來。」




這樣的經歷註定了白先勇的「早熟」。




2


7歲一場病,讓他失去童真與快樂




孤獨是什麼?




對於7歲的白先勇來說,孤獨就是那一間房。




從桂林老家逃避日軍到了重慶,年幼的白先勇卻突染肺病。




當時的肺癆是會要人命的,完全沒有特效藥。擔心傳染,父母只好將他安頓在遠離大家的花園那一頭的房間里靜養。




未曾想過,當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剎,本該屬於7歲孩童的無憂與快樂,也隨之被趕了出去。這一關,就是四年。




這四年間,白先勇的世界就是「花園這一頭」,除了睡覺,就是喝牛奶。但真正的世界在那一頭,那一頭有父親母親、兄弟姐妹,熱鬧吵鬧,有人氣。可是,他離這個「世界」很近,又很遠。





白先勇幼年與父親白崇禧




7歲時,大家的玩伴都是同齡人,一起玩耍,也會打架,但終歸是充滿生氣的。而7歲的白先勇,最好的玩伴卻是一個叫「老央」的老伙夫。老央是白先勇家的廚子,他喜歡說書。白先勇唯一的娛樂,便是搬張小凳到廚房坐,安靜地聽他邊幹活邊說書,薛仁貴徵東、薛丁山征西、隋唐演義……他的孤獨世界,不知不覺中,有了「文學」的最初模樣。




慢慢地,他從一個外向的小孩,變成了一個躲在角落裡的孤僻小孩。




世界上最強烈的痛苦,莫過於單個人類所遭受的痛苦。




白先勇從7歲開始,便舔嘗到這種不為人所能知的孤獨與痛苦。




是的,他變得孤僻了,但細膩和敏感,也開始在他身上滋長。




因為這場病痛,他對別人的病痛和內心,從此都能感同身受。




1948年,白先勇11歲了。那一年,他從廣州上船,一覺醒來,到了香港。沒想到,與大陸這一別就是39年。




世界就是這麼無常。你以為所有穩固的不變的,都會凋零、會破碎。而且,猝不及防。




那時候的白先勇,已感知到了。




3


母親入土那一刻,他生命的某部分也隨之埋葬了




成熟是什麼?




所有的成熟,都是從失去開始。




小時候,白先勇與父親相處的時間很少,印象中父親一直在打仗。但父親的缺失,母親馬佩璋一併補齊了。




「母親一生不耐虛禮,從不做作,完全是個真情真性的人。也正是母親樂觀進取、勇敢無畏的個性,才經得起日後跟隨父親經歷驚天動地、一波又一波的歷史考驗。」——在白先勇的孤獨世界裡,演繹「英雄」的更多是母親。




抗戰期間,湘桂大撤退,母親一人率領白家馬家80餘個人,逃出桂林。這支全是「老幼婦孺」的隊伍,在母親的帶領下,歷經百般險阻,穿越千山萬水,終於按抵重慶。一個女人,就這樣成了幾十人大家庭的擎天一柱。




白先勇共有兄弟姐妹十人,被友人稱為「十隻指兒」。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父親又一直征戰在外,母親整日要籌劃白馬兩家幾十口人的安全與生計,還要養育十個孩子,顧及他們成長中的喜怒哀樂,談何容易。但白先勇的母親確實做到了。





白先勇全家福




母親於白先勇,就是生命。有母親,才有他;有母親,他的孤獨生命,才有依靠。




1962年12月4日,母親馬佩璋因高血壓逝世,終年59歲。




這一天,也成為了白先勇人生中的一個分水嶺。




那一天開始,人生的局限和無常,成了一大片陰影,始終籠罩著白先勇。




個性堅強、勇於求存的母親,朝不保夕的戰亂時代都挺過來了,卻最終抵抗不過病魔,即便積極對抗,仍節節敗退,最終沒能從死神手裡掙脫出來,反而被召喚而去。在無可抗拒的死神面前,我們竟都這般無能為力。




擁有的從來都是僥倖,失去的才叫做人生。




母親入土那一天,「我覺得埋葬的不僅是母親的遺體,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第二天,白先勇便起身前往美國。他以這樣的離開,宣告:我的一段人生隨著母親的去世也終結了,我要開始另一種人生。




到美國後,白先勇開始做那件「最有勇氣的」的事——寫作。《台北人》就是那個開始。




4


父親隨之而去,生離死別,一時嘗盡




馬佩璋去世後,曾領百萬雄師出生入死的白將軍,一生秉性剛毅,卻眼淚沒有斷過。




誰料,喪偶沒幾天,又迎來了兒子的離開。




那一天,台北天氣不好。雨冷冷的,風也寒寒的。還沒走出喪偶之痛的白崇禧,到松山機場為白先勇送行。臨走時,喜怒不輕易形於色的白崇禧,居然老淚縱橫起來,是不舍抑或感慨,白先勇已分不清。凌厲的寒風中,父子倆任由悲傷的情緒蔓延……因為未來如何,已無從預知。




機場這一別,也是父子最後一次相聚。





白先勇和父親白崇禧在台北松山機場最後一次相聚




四年後,未等白先勇及時趕回,白崇禧便去世了。聽到這個消息時,白先勇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悲傷,而是肅然起敬。




為何?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懂父親。父親在他的心中,早已超越了「父親」的單一角色,他是屬於歷史的,是民國歷史跨越不過去的那一部分。




這四年間,都說白崇禧精神大不如前,常常茫然所失,像在尋尋覓覓,或許尋的再也回不去的戎馬一生,覓的是夫人那溫婉堅強給予無限力量的背影……




「生離死別,一時嘗盡,人生憂患,自此開始。」




這是白崇禧晚年的凄涼,亦是白先勇憂患人生的又一次重擊。




從此,白先勇的孤獨世界裡,沒了父親母親,也沒了縈繞不去的牽掛。寫作,便成了那份唯一的孤獨的命運。




5


至愛病逝,他從此是徹底的孤獨者




被問及為什麼寫作時,白先勇的回答總是很直接:




我寫作,是因為我想用文字來表現人類心中一種無言的痛楚。




這個人類,也包括他自己。




白先勇非常個體的無法向外人道、外人也未必明白認可的痛楚,他也最終選擇訴諸文字。




不少人或許和熊爺一樣,知道白先勇先生是一個勇敢的同性戀作家,1976年,他寫了有同志戀情題材的小說《孽子》,這也是華文文學同性戀書寫的開山之作,是劃時代的作品。




但關於白先勇的戀情,更能表達他自己的是那篇感動千人萬人的「以血淚、以人間最純真的感情去完成的生命之歌」——《樹猶如此》。




這篇散文,是為紀念他的同性戀人、生死之交王國祥而作。




稱其為「血淚」之作,過於煽情。其實,通篇下來,白先勇與王國祥長達38年的情誼,無血無淚,更多是溫馨,卻讓人不自覺中抵達人心最隱處,還來不及落淚,卻已覺得傷心不已。




白先勇與王國祥相識於台灣,那一年,他們都讀高二,剛好17歲。




他們倆同級並不同班。相識那天,恰巧兩人都遲到了,在搶著上樓梯時,跌跌撞撞地,竟撞到了一起。誰料,這一撞,撞出了一段長達38年的風雨共度、守望相助的情誼。




他們一個好文,一個好理,為了各自的理想,彼此扶持,各自奮鬥。高中畢業,王國祥為了白先勇放棄考取台大,同考成功大學。




在一起過了一年自由自在的租房生活後,白先勇又重考台大外文系,回到台北。王國祥也耐不住了,重考台大物理系。倆人懵懵懂懂,來回折騰,卻不曾埋怨或分離,各自如願地,同上一所學校。





白先勇與王國祥




白先勇說,他和王國祥的感情里,「包括朋友、愛人、兒時默契的夥伴等多重含義。」




確實如此。




王國祥生病,白先勇天天下課就騎著自行車去看望他;白先勇辦文學雜誌,王國祥跟著興緻勃勃,還省下獎學金,接濟他;在美國,他們生活在不同城市,一個寫作,一個做科研,於假期共同打理花園,日子過得充實、平淡,頗為滿足。




但人生大限一到,無人能破。




兩人攜手抵達「知天命」之時,當他們認為歷經的滄桑足以抵擋接下來的種種之時,人生的無常再次揮拳重擊了他們。




早已成為過去的夢魘「再生不良性貧血症」,在王國祥身上複發了。




美國西醫治療無果,回台灣訪中醫,到大陸尋秘方……但凡有一絲治癒的訊息,白先勇便不顧一切地奔著光而去。來來回回,希望失望,曾失聲大慟,也曾舉手投降……




全力以赴,卻仍一敗塗地。就這樣,三年過去了,王國祥的生命也隨之一點一滴地耗盡了。




這就是天命,惶惶之中,你唯有聽從。




1992年8月17日,和初識時一樣,也是盛夏。白先勇執著王國祥的手,送他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從此,他和王國祥,天人兩分。




而後的日子,白先勇常常於這時懷念王國祥:




「春日負喧,我坐在園中靠椅上,品茗閱報,有百花相伴,暫且貪享人間瞬息繁華。美中不足的是,抬眼望,總看見園中西隅,剩下的那兩棵義大利柏樹中間,露出一塊楞楞的空白來,缺口當中,映著湛湛青空,悠悠白雲,那是一道女媧鍊石也無法彌補的天裂。」




那一塊無人能填補的空白,就是王國祥及其攜手走過的38年。




在熊爺看來,白先勇先生是上天賜給人間的作家。




他出身豪門,卻生於亂世;他是「軍神」的兒子,卻愛上了男人。




他的人生,就像一篇時代的史詩,就像一段流浪詩人的故事,獨特的人生造就了獨特的作品,而最幸運的是,這一切還在延續。




「寫給那一群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獨自徘徊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




這是白先勇先生作品裡,熊爺最喜歡的一句。




因為,我們,都是其中的一個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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