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監獄試驗：從普通人變成惡魔只需六天！

在什麼情況下，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會向他人施以暴行？相信大多數人的回答都是「永遠不會」。然而，大量的社會心理學實驗證明，天使到惡魔僅一步之遙。一些未能意識到的舉動、看起來不受控的情境，都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一個人的判斷。971年8月，斯坦福大學的心理學教授菲利普·津巴多(Philip Zimbardo)和同事們開展一項在社會心理學領域最具爭議的實驗之一：斯坦福監獄實驗。這是心理學史上最著名、最有爭議性的實驗之一，曾經多次被改編成電影，也有許多心理學家試圖複製這個實驗。

津巴多把24名自願參加實驗的大學生分成兩組，一組扮演獄警，另一組扮演囚犯。在實驗的過程中，無論是獄警還是囚犯都一步步地陷入了自己扮演的角色不可自拔。獄警越來越有暴力和虐待傾向，開始用各種辦法折磨囚犯；而囚犯則變得軟弱順從，情感上受到了創傷。由於實驗逐漸失控，超出了預設的界限，這個原本計劃進行兩個星期的實驗在六天後就提前終止。

為了讓實驗更加真實，津巴多做了一系列的精心設計

這24名志願者都是具有中產階級背景的大學生，來自美國和加拿大，通過招募廣告資源參加實驗的，在加入實驗前，每個人都經過嚴格的測試以保證沒有精神和身體上的疾病，沒有犯罪前科，不是癮君子等，並都簽署了一系列的同意書。每人每天可以得到15美元報酬，但是必須完成2周的實驗。這些志願者通過拋硬幣被隨機分成兩部分，12個人充當警察的角色，另外12個充當囚犯的角色，實驗時每組只有9人，3人後備。

1971年8月17日，加州帕洛阿托警方派出一批真正的警察分頭來到扮演囚犯的大學生家裡。在鄰居們詫異目光的注視下，囚犯們被拷上手銬，戴上牛皮紙頭套，押上警車，帶到了斯坦福大學心理學系的地下室——那裡已經被改建成了一座監獄，扮演獄警的志願者們穿著警服、戴著墨鏡，腰裡別著警棍和手銬在等待著他們。

為了讓實驗模擬和真實監獄環境相似，實驗團隊聘請了有經驗的顧問團隊，其中一人曾經在監獄中服刑數十年。囚犯分別被「警車」押送到監獄後，被搜身，扒光衣服，噴洒消毒劑消毒，穿連體囚服，右腳戴腳鐐。囚犯志願者被關在監獄後就不能自由行動。

囚犯們也失去了自己的名字，3個人住一個小隔間，只能在走廊放風，每個人都被分配了一個編號，名字不再被允許使用。充當看守的志願者，沒有進行進行過任何培訓，也沒有看守的經驗，他們被告知只有不出格，可以做任何維持監獄秩序和法律的事情。看守實行三班倒，每班3人。

看守

實驗開始的第一天晚上，看守就在半夜吹起床哨，讓囚犯起來排隊報數，為的是強化志願者的囚犯意識。為了驗證自己的權威是否已經豎立，看守懲罰囚犯的時候會命令囚犯做俯卧撐，為了增加懲罰力度有時候還騎在囚犯身上。第二天一早，囚犯們就開始抗議，他們把監獄小隔斷打通，用床堵住監獄門不讓看守進來。換班的看守看到以後非常氣憤，認為是之前一輪的看守對囚犯過於仁慈。他們用滅火器噴射囚犯，扒掉囚犯衣服，揪出帶頭搗亂的囚犯關禁閉，並恐嚇其他囚犯。但看守很快意識到問題，3個人無法妥善管理9個囚犯，於是他們找了反抗活動中3個罪過最輕微的人，單獨把他們放到一個隔間里，給他們比其他囚犯更好的待遇，可以穿正常衣服，可以刷牙，吃更好吃的飯菜。囚犯於是相信這三個人因為告密才得到好處，不信任開始在囚犯中傳播。

懲罰俯卧撐

期間，有一位囚犯9162因精神瀕臨崩潰，教授不得不釋放他。後來，看守無意中聽到囚犯們有越獄的傳言：之前被釋放的囚犯會帶領一群人來解救他們。於是看守和教授共同制定了一個計劃，先把犯人腦袋套住，轉移到其他地方，然後一個人守在騰空的監獄，等待解救者，並告知他們實驗已經結束，然後再把囚犯轉移回來。從這以後看守對待囚犯更加嚴酷，經常不讓他們休息，做各種卑賤的工作，想出各種方法來懲罰他們。有時候看守不讓犯人上廁所，只能他們使用小屋裡的水桶，而且還不按時清洗，讓各處氣味充斥在囚房裡。

教授組織囚犯召開了一次聽證會，告訴他們，如果有個機會可以要求保釋，但之前的報酬都拿不到，是否會選擇保釋，幾乎所有的囚犯都同意保釋。教授在詢問完後說要考慮一下這個提案，並讓他們回到牢房，居然沒有一個人提出抗議。這時只要他們中有人提出中斷實驗，其實會獲得和保釋相同的結果，但是所有的人已經把實驗當成真實，不懂得反抗了。

到了第五天，志願者家長請來了律師。因為前幾天曾有位牧師來監獄與囚犯聊天，模擬真實監獄中的牧師工作，囚犯們請求牧師找律師來解救他們。但是律師來到現場以後，表示無能為力，因為這僅僅只是個實驗，家長們的解救行動失敗。

實驗在第六天終於被終止了，有兩個原因。一個原因是實驗組織者們從錄像中發現，看守在夜間往往會對待囚犯更加殘暴，使用各種齷齪的手段折磨囚犯，因為他們以為半夜的時候沒有人會關注他們的行為。另一個原因是，哈佛大學一個前來參觀的教授，在看到犯人被戴著腳鐐連在一起，腦袋上套著袋子看不到東西，還被看守吆喝著在廁所里跑來跑去。她感動相當震驚，強烈抗議實驗不能這麼虐待志願者。直到這是津巴多教授才醒悟過來，然後終止了實驗。或許我們會困惑津巴多教授為什麼如此遲鈍，而除了那名抗議的教授，在之前已經有50人參觀過實驗監獄，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過異議？！

斯坦福監獄實驗似乎說明，在一個不受道德、法律約束的邪惡情境下，好人也會變成一個惡人。但也有研究者認為，實驗不嚴謹，因為在實驗前和實驗中，志願者被給予了更多的自我預期，而人是傾向於自我實現的。無論如何，這個實驗也許並未證明隨便一個人都能夠變成虐待狂和暴君，而是說特定的制度和環境導致了這種行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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