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樑刺股、鑿壁偷光還有用嗎？佛說：智慧能滅萬年愚

懸樑刺股、鑿壁偷光還有用嗎？佛說：智慧能滅萬年愚

文/晏建懷

班固《漢書》載：孫敬安文寶，好學，晨夕不休。及至睡眠疲寢，以繩系頭，懸屋樑。

孩子們喜歡聽故事，外國故事、中國故事，歷史故事、成語故事，堆積如山的書和磁帶著實讓他們大開眼界。一天，孩子問父親，頭懸樑、錐刺股是啥意思。父親說，頭懸樑就是把頭髮用繩子系住，掛在屋子裡的房樑上，錐刺骨就是用錐子戳屁股。孩子問為什麼要掛頭髮、戳屁股。父親說，小朋友晚上讀書不認真，老打瞌睡，耽誤學習，掛頭髮、戳屁股，那小朋友就是想打瞌睡也不能了。孩子瑟瑟發抖……

「六一」兒童節，孩子們著潔白的校服，戴鮮艷的紅領巾，站在操場，慶祝自己的節日，但站了兩個小時還不見老師宣布解散，烈日當空，汗如雨下，孩子們實在不能堅持了，問老師為何還不解散。老師說，別急，慰問你們的領導還沒來呢。結果，孩子們頂著烈日站了兩三個小時，曬得滿身通紅，體無完膚。從此，孩子們的理想就是當領導，讓誰等誰敢不等？

選班幹部，孩子們從自薦、推薦、演講、討論，到最後老師宣布結果，場面激烈，過程漫長。開始準備設班長、學習和生活委員三個「職位」，但人多職少，家長施壓，學生爭先，各方面都僵持不下，只好增設副班長兩名，勞動委員、文娛委員各一名，又增加課代表五名、大小組長若干，解決了一批又一批，才終於沒打起來。

鑿壁偷光

早上朗讀，晚上複習，周六英語，周日奧數，孩子們真正功課忙逼，讀書拚命。還有音樂、美術、體育，興趣班多到無數，老師不可謂不盡心，父母不可謂不竭力，個個累得死去活來。孩子們似乎也爭氣，電視上露得臉，學習上答如流，見人有禮貌，出入會應酬，文化、體育、藝術樣樣精通，還學會了謙虛、陪笑，象大人一樣討人歡喜……

我們好象染上了一種急性病，希望孩子們「懸樑刺股」「囊螢照讀」「鑿壁偷光」，讀書刻苦如揮汗的農民，恨不得半歲能交談、三歲會背詩、十五歲考上大學少年班，最好二十歲脫穎而出，名揚天下。這有點象農民種菜，為了賣個好價錢，想方設法：大棚、溫室，架接、剪枝，施肥、催熟，手段不斷翻新。這樣種出來的蔬菜當然也可能色澤鮮艷，形體飽滿，只是入口便有些索然。王小波說：「知識雖然可以帶來幸福，但假如把它壓縮成丸子灌下去，就喪失了樂趣」。功課忙逼、讀書拚命的孩子將來固然能考上名校，拿到燙金的文憑，但孩子們在學習和生活中被動、畏逼、隱忍是常態，鮮有趣味和快樂可言。生活的真諦是快樂，無趣的學習就象囚徒的勞動，倘學習不能帶來快樂，通過知識實現其目的後，知識肯定會被拋棄得比燙手的山芋還快。知識如同「敲門磚」，考了「功名」、進了大學、找了工作，誰還要這塊破「磚」？

劉向《戰國策》載：（蘇秦）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足。

先哲說：「惟簡可以使繁」，那是很有道理的。大人們用複雜的方式在孩子們的頭腦里塞滿複雜的知識和技巧，這一過程，心靈幾乎被閑置。知識在孩子們的頭腦中交織、糾纏，象富翁的聚寶盆一樣，事無巨細，包羅萬象，不僅貪多不得，還會憑添許多厭惡和恐懼。童年世界裡該有的詩意與浪漫俱無，那充滿快樂與探求的眼光將一點一點熄燈般地暗淡下去，當然，間或也會精明地一閃，但那不過是精明的算計而已，最後都將歸於迷茫與虛無。翻翻現在孩子們的習題集，許多習題的複雜、怪異和扭曲就是讓學富五車的教授也不禁目瞪口呆的。

知識的根本是智慧，是培養孩子的慧心慧眼，讓他們時時都擁有對知識的真實感悟和快樂體驗。佛家說：「一燈能除千年暗，一智慧能滅萬年愚」，一肚子知識的孩子同時也可能是「書獃子」，一個只會解方程式的孩子不見得比在沙灘上用沙子畫畫的孩子聰明，即使聰明，那也不過是過了頭的聰明罷了。給孩子們以適合他們年齡和心性的形式，從簡單的常識入手，教給一些體會自然、觀察世界、理解知識的方法，待到年齡增長，他們自然觸類旁通、水到渠成。這樣的知識，修得身，識得趣，養得心，天長地久。這又象農民種菜，讓青蔬沐浴陽光和雨露，順其自然，應季生長，青蔬便鮮嫩、清脆、甜美，有一股撲面而來的泥土氣息，嘗過就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