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讀過魯迅的文,你讀過魯迅的這些詩嗎?
「邪惡取得勝利的唯一必要條件是正直的人袖手旁觀——埃德蒙.伯克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如果把魯迅的雜文比作刺向敵人的匕首,那麼,魯迅的詩歌就是向敵方陣營衝鋒時吹起的號角。
作為批判主義文學的領導者,不論是在晚清時期,還是民國時期,魯迅先生都敢於把當政者的問題和醜陋揭示出來,這般不肯摧眉折腰事權貴的無畏精神,永遠都值得讀書人學習。
在魯迅先生逝世80周年之際,筆者特將先生那些永遠都會深入我們內心的詩歌整理出來,是緬懷批判主義文學的勇士——魯迅先生,亦是紀念今天70後、80後、90後等一代人自小就被先生作品洗禮的青春。
01
自1840年中英鴉片戰爭後,西方列強用堅船利炮打開了中國閉關自守的大門,不斷用武力強迫清政府與他們簽訂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即便是搞了三十年的洋務運動,大清依舊被東瀛的蕞爾小國打得狼狽不堪。這其中的問題出在哪呢?
是大清的臣子不忠?不是,中國封建王朝進入清代時,中央集權的君主專制達到了頂峰。通過完善元代以來的行中書省流官制,極大的減少了地方犯上作亂的可能。同時,大清繼承明制不設丞相,雍正帝之後,國家軍政大事更是直接由軍機處傳至聖上,清帝的身邊多的是紅人,少的是權臣。即便是晚清名臣李鴻章,也是一生為奴。
那是大清帝王昏庸無能?也不是,入關以來,從順治朝到光緒朝,清王朝的每一個親政的帝王都是恪守祖訓,日理萬機。皇帝們自幼起是滿漢雙語教學,多則還有蒙古語,同時還要學習華夏千年文化中帝王治國之道,以及滿族游牧騎射之術。這些皇帝們要是放在今天,個個都得是大學本科畢業生,專業是企業管理,母語滿語,外語漢語專業八級,小語種蒙古語過級,騎馬社社長兼弓箭社社長。
清王朝的衰落原因和以往歷代王朝都不一樣,它沒有像唐朝時期出現藩鎮割據,也沒有像前明時出現閹黨亂政。大清國的沒落根因是體制不行啊!自給自足的封建經濟加上陳舊的政治體制已經讓中國落後於世界之林。中國要想還是中國人的中國,就必須用新思想把國民武裝起來,掀起革命的浪潮。1903年,在日本留學年僅22歲的魯迅先生這樣寫著:
自題小像
靈台無計逃神矢,風雨如磐暗故園。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我以我血薦軒轅」這鏗鏘的詩句,就彷彿是地下火山熔岩突然噴發,光熱衝天,以最強烈的激情,表達了一個青年願意用鮮血和生命去拯救苦難祖國的決心。
02
1923年秋天,魯迅應好友許壽裳之邀,到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1931年與北平師範大學合并,現在名為北京師範大學)講課,在這裡認識了陪他走完一生的許廣平,並和許廣平在1929年9月生下了他們唯一的寶寶,因為孩子出生在上海,魯迅給他取名為周海嬰(魯迅本名周樹人)。
在當時的廣大無產階級革命戰士眼中,魯迅是無產階級的興風狂嘯的虎將,但在才兩歲半的小寶寶周海嬰的心中,魯迅一定是一個疼愛自己的好爸爸。1931年冬天,魯迅在因為喜歡自己的孩子,而被有些人嘲笑時,先生這樣寫道:
答客誚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興風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
對子女沒有感情的人不一定是真的豪傑,憐愛孩子怎見得就不是大丈夫呢?知不知道在山林里興風狂嘯的老虎,還時時回過頭來看顧小老虎呢!魯迅先生在文學領域的確是無產階級的狂嘯猛虎,但此時的他還有一個「爸爸」的身份。先生的一句「知否興風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不僅寫出他對自己孩子周海嬰的喜愛,也影射出他對青年一代的重視,以及對譏諷和扼殺革命青年的舊勢力的回擊。
03
1932年10月5日,郁達夫請魯迅吃飯,柳亞子同席。席間,郁達夫對魯迅說:「你這些天來辛苦了吧?」魯迅用他前一天想到的「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一聯回答。郁達夫又打趣道:「看來你的『華蓋運』還是沒脫掉。」魯迅說:「給你這麼一說,我又得了半聯,可以湊成一首小詩了。」這裡所謂「又得了半聯」便是《自嘲》的第一句了。
自嘲
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
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
這首詩題為《自嘲》,是幽默的反語。表面是自我解嘲,實則抒發了先生誓與敵人血戰到底的決心和對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偉大情懷。同樣作為無產階級革命家毛ze東主席曾經深刻指出:「魯迅的兩句詩,『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應該成為我們的座右銘,一切共chan黨員,一切革命家,一切文藝工作者,都應該學習魯迅為榜樣」。
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當今,作為當代讀過書的知識分子,我們平平凡凡的生活中應該很少有被千夫所指的情況,但在日常我們會接觸到街道上環衛工、機場的清潔工、建築工地的農民工等等。「俯首」給他們一份尊敬,不要對這些辛勤工作的勞動者施以「橫眉冷對」就好。
04
1933年6月,察哈爾、熱河一線抗戰正酣,整個中國處於民族危亡,國難當頭的危急時刻。魯迅先生一方面要憤怒控訴日本侵略軍屠殺中國人民,蹂躪中國領土的血腥行為。另一方面,他高瞻遠矚,懷著抗戰必勝的信念,以愉悅明快的筆調,向世人傳達著在政治野心家覆滅之後,中日兩國人民必然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美好願景。於是,先生這樣寫著:
題三義塔
三義塔者,
中國上海閘北三義里遺鳩埋骨之塔也,
在日本,
農人共建之。
奔霆飛熛殲人子,敗井頹垣剩餓鳩。
偶值大心離火宅,終遺高塔念瀛洲。
精禽夢覺仍銜石,鬥士誠堅共抗流。
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詩中魯迅先生用洞察一切的深邃眼光,揭示了阻礙中日兩國人民友好的最大障礙是政治野心家,而中日兩國人民必然會衝破驚濤駭浪,消除過去所有的仇恨,保持友好的兄弟情誼。詩人最後一句「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筆者這裡套用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來詮釋它——歷史總是會不斷向前發展的。
歷史大學堂官方團隊作品 文:佟佳陽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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