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和文藝片更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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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小津安二郎上了新浪熱搜，內心震驚。一直以為這位導演不會有上熱搜的一天，於是決定寫點什麼來紀念一下。

我對黑白片總有一種固執的偏愛。源於小時候一個人在家看的影碟。有不知道哪一版的《簡·愛》。裡面有一個鏡頭：瘦小的簡從馬車上下來。黎明，天亮白、馬車深黑、簡也成為一個黑色的剪影。深夜裡有一種難言的靜謐美感。

邂逅《東京物語》是在一個夏季的午後。雷雨將來，十分陰沉。一個人在家百無聊賴，打開電視隨便選到了《東京物語》。兩個多小時的電影，並無情節。硬要說，有一條主線——兩位老人家上東京探訪兒女，實在日常又瑣碎。然而我未覺得冗長。也許因為它就像我那一天的心情，亦或者生活本身。

電影的末尾，小女兒說：「是嗎？生活太令人失望了。」

二兒媳笑容沒有動搖：「是啊。是這樣的。」

從此沉迷小津，不可自拔。

小津安二郎拍過很多電影，幾乎都是黑白片，描述生活細小又瑣碎的事。有人說他和簡·奧斯汀是一類藝術家。永遠在描繪身邊發生的那些事，因攥取了某種心間相類的情感而經久不息，叫人念念不忘。

去年看《老炮兒》的時候也想起了小津、想到了《東京物語》。好像是兩部八竿子打不著的電影，在我看來卻有同樣情懷。《老炮兒》中的主角「六爺」，固守著自己的道義和俠氣，在茬架的冰湖之上氣絕。一種情懷銷聲匿跡，「時過境遷」唯有感慨。

《東京物語》同樣，描繪變化、描寫「消磨」。只是這變化更細緻入微、更無孔不入。沒有懸疑、沒有動作和場面，《東京物語》不過用那些靜止不動的鏡頭，那些平淡的對話，完完整整將生活本身刻寫在了膠片上。

《老炮兒》有些「委屈」地責怪著時代變遷發展。《東京物語》則客觀地陳述著事實。它沒有任何感情，最後卻叫人懂得了無法抗拒的偉力。我們在名為「生活」的溫柔羅網之中，無論何時何地，都無法逃脫。

「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影片中二媳婦說。

她愧疚於自己遺忘逝去的丈夫。她不同於其他姊妹，對公公婆婆無微不至，亦有這一份愧疚在作祟。

生活還要繼續。影片中的爸爸說。他給了兒媳婦妻子的懷錶。

那正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帶走那些我們以為的刻骨銘心。那麼潛移默化。

記得一位德國的導演文德斯，對小津非常推崇。在小津逝世二十年的1985，他特意去日本拍紀錄片，名字好像是《尋找小津》。卻悲哀的發現小津安二郎鏡頭下攝寫的日本風韻已經蕩然無存。其實他本不該失望，因在《東京物語》里，小津便預言了變化與繼續。

他總有一天會走下舞台、離開熒幕；東京，也總有一天不會再是他框住的那個東京。

而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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