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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沒活成你喜歡的樣子

對不起,沒活成你喜歡的樣子



「我才不要做乖乖女,我只想酷酷地過此生。「

素素 11.3

對不起,沒活成你喜歡的樣子



我不想成為你眼中乖巧懂事的好姑娘,就想像個男人一樣折騰人生。


對不起,沒活成你喜歡的樣子







正文


01


他搖下車窗,頭偏向外面。點了一支煙,火光微弱的閃爍了一下。纖長的手指間夾著那支煙,放到嘴邊,嘴唇微微張了張,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吐了出來。煙霧瀰漫在車內,籠罩著他的面孔,讓我難以看清他的神情。


我屏住呼吸,不敢出聲,車內狹小的空間里空氣緊張的令人窒息。靜靜等他抽完一支煙,手指熟練地彈了彈煙灰,煙頭放在車前的一個煙灰缸內,偏過頭緊緊抓住我的眼神,說:「我可能下周就要結婚了,家裡給介紹的一個姑娘,善良懂事,很適合過日子。」

「很適合過日子」六個字說得鏗鏘有力,也字字戳我心。我梗塞了一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強裝鎮靜,眼睛望向車前方不敢看他。過了幾秒,他看著我,保持那個眼神,似乎在等一個回答。我餘光瞟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抽完了就開車吧,挺晚了,我該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上班。」


他抬了下眼皮,一臉嚴肅,頭轉了過去,車疾馳駛去。


02


認識陳昊南兩年了,終於這個人從今以後和我再無交集了。


分手的原因很簡單,他家裡人以及他都不願意讓我留在上海打拚。理由也很簡單,一個女孩子就應該有溫柔賢惠的模樣,過相夫教子穩定的生活。我們因為這個曾爭吵過無數次,最後一次他說了一句話:「你一個女孩子活得那麼拼幹嘛?難道我他媽還養不起你嗎?」我嘆了口氣,提出了分手。那一刻我感覺到害怕,為自己和面前這個一點也不了解我而且如此無趣的人談了兩年的戀愛而恐慌。


說實話,我這樣的人他可能養的起,但是愛不起。


我愛他,但是生活從來不是靠愛情支撐起來的,因為愛是不可掌控的,也許它哪天稍不留意就會離開,但是生活還在繼續。所以我媽從小就教育我,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證自己經濟獨立,思想獨立,靈魂自由,無論離開誰,你都不缺抽身而退的力氣。


03


陳昊南家庭條件不錯,父母都是工薪階級,從小他都是被寵著長大的。可是我不是,我父母都是靠打工為生,我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勤儉節約,艱苦奮鬥。


大學時期時認識他,那時少女心爆棚,頭昏腦熱,就陷入愛情的泥沼無法自拔。那時我成績優異,幾乎每年都能獲得獎學金,加上我平時勤工儉學賺來的錢,所以儘管他有錢,我也從未花過他一分一毛,那時他就咬牙切齒地說我:「素啊,算你有骨氣!」


那時我就想,我自己有手有腳,不能因為我是個女生,買單時候就該他結賬。畢竟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因為你是女生,生活就對你憐香惜玉。


何況他揮霍的不是他掙來的錢,拿父母錢逞能算什麼本事。


和陳昊南在一起的日子裡,我從沒有因為他荒廢自己的青春。愛情本是應該讓人看到更好的世界而不是為他放棄所有。在室友和男朋友逃課去看電影時,我拉著陳昊南泡圖書館,在朋友為男朋友一點點忽視就大動干戈時,我背了200多個單詞,我知道陳昊南沒回消息肯定打遊戲沒有看到。朋友問我:「你如何在一段感情中保持如此理智,是因為不夠愛吧?」


別拿不夠愛當做不成熟的愛情的借口。我們沒有誰能一下就抓住好的愛情,能一直保持一個理智的心態,我曾經愛過人渣,也為愛而幾近瘋狂的折磨自己,所以我現在更懂得怎麼經營一段感情,也更珍惜身邊人,所以你不能為愛放棄一切,不然等到你失去時,發現除了愛情你將一無所有。


04


我家和陳昊南家不在一個地方,離的很遠,有一年放寒假,快過年時陳昊南給我打電話說他想我了。我二話沒說,帶著那條用寒假時間親手織好的圍巾坐了20多個小時的火車去找他。當我站在他家樓下,瑟瑟發抖不停地搓手跺腳取暖,把圍巾遞到他手上時,我看到他眼角的淚光在閃爍,他一把把我擁入懷中緊緊的抱住我。我在他耳邊輕輕的說,「我知道在我能愛一個人的能力範圍內愛你這從來都不夠愛。但是,超出範圍的愛也不影響我愛自己的能力。如果有天你要走,我也不挽留。」


那個冬天過去後,我們就都各自忙著開始實習,找工作。還沒轟轟烈烈說再見就悄無聲息地和青春告別了。我到處投簡歷,卻都石沉大海,杳無音信,那段時間,我感覺自己的人生一點出口也沒有,迷茫無助,像個臨死的人做最後的掙扎卻無望。那種絕望,也曾讓我一度想要退縮。後來我媽給我打電話說:「家裡人也幫不上什麼忙,你要是在外面撐得累了就回來,我們還養得起你。」


那個電話也動搖了我的決心,在我猶豫不決時,陳昊南的媽媽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素素啊,我是昊南媽媽,不知道你現在工作找的怎麼樣,穩定下來沒?他爸朋友公司正好缺人,我們就安排他過去了。不過你要是留在上海或者回家你們可就異地了,你也知道你們家這情況,你一個女孩子再拼也闖不出什麼,我想著阿姨在這邊給你找份工作,雖然工資有點低,不過以後你們結婚了,你就安心在家帶孩子,工作也可有可無。你看怎麼樣,考慮一下。」


我是淚眼婆娑地聽完,默默掛了電話的。似乎一眼看到未來幾十年的生活,難道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小時候,大人說你要乖巧懂事,就應該努力學習成為人生贏家。長大了,別人說你一個女孩子就應該端莊優雅溫柔賢惠。你一個女孩子啊,那麼拼幹嘛,安穩一點不好嗎?折騰什麼啊?折騰來折騰去,最後還不是要嫁人嗎?還不是要過相夫教子的生活嗎?一生,我們都是活在別人期待的目光中。


擦掉眼淚,我給陳昊南打了一個電話。「我準備考研,你打算怎麼辦?」


陳昊南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說:「我聽我媽的,素,我知道你是個要強的人,可是生活不是那麼容易的,你就不能為了我們將就一下嗎?」


「將就?我和你在一起什麼時候將就過,你覺得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將就嗎?好吧,那我不想將就了,你走的陽關道吧。」我掛了電話,說得冷酷決絕,卻淚流滿面。


我一個女孩子怎麼了?我他媽又不是廢人,為什麼我年紀輕輕就要穩定,為什麼別人給的我就應該乖乖的伸手接著。我寧願青筋暴露在大城市像條狗地奔跑也不願蝸居在幾條街一個區的地方依靠男人苟且偷生。


05


我走上考研的路後,那段日子灰暗而迷茫,也徹底和陳昊南斷了聯繫,身邊大多數的朋友都回老家拿著一個月一千的工資過著市井生活,要麼有的女生在學校里就被包養。嗯,其實也都能理解。


很多女生二十齣頭的年紀,在什麼都沒有又什麼都想要時就會很虛榮啊,會剛剛開始接觸滿目的物質,會想要包,口紅,貴婦級的化妝品,心裡覺得自己配得上這些好東西,可是自己又沒錢而自己辛苦拚命賺幾個月的錢都不見得能買下一款lamer。


面對現實和慾望的矛盾,一部分人選擇了放棄,還不如省點力氣搓搓麻將生活差不多能過去就行了;一部人壓抑不住內心慾望的魔火,費盡心機甚至走入歧途不竭餘力的要得到。


我的一個朋友說起她的一個同學剛畢業就嫁給一個富豪,她很是羨慕啊,每次看人家朋友圈曬出來的就是什麼各種名牌包包,新上市的衣服啊,項鏈啊!也不用朝九晚五,每天就在家吃吃睡睡看看肥皂劇就好。而反觀自己,活得像個男人似的,苦了累了連個依靠的肩膀都沒有。她說,有時候真的覺得,女孩子就應該活成有人捧在手心的樣子。


我說,那你覺得我自食其力的樣子吃相特別丑是不?所以你覺得我應該放棄考研,就應該安安穩穩和陳昊南在一起做一個家庭主婦,不愁吃不愁穿那樣的生活才應該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生活是嗎?那二十歲和八十歲有什麼區別?


她啞口無言,女孩子到底該活成什麼樣,誰都沒有話語權。我只知道,我想要什麼東西時沒有嬌嬌欲滴地張嘴去要,我不想找一個免費的飯票來支撐我下半輩子的生活。很抱歉,我沒活成世人所期待的模樣。


06


果然生活沒那麼容易,那段痛苦的考研時光沒能把我推向未來的出口,我以幾分之差宣告失敗了。但是卻更加堅定了在這個城市站穩腳的決心。期間,陳昊南曾試圖聯繫我,我也曾想過不行就隨他過安穩的日子算了,反正我們那麼相愛,人這一生找到能依託終生的人多麼不容易啊。


當時我掙扎其中,感覺都要人格分裂了,我和我媽說,我要麼就這樣嫁了就算了。


我媽很語重心長地說:「我希望你把婚姻當成順其自然的選擇,先經營好自己,然後愛了嫁了,如此,即使有天分崩離析,你也不至於一無所有,因為從一開始,你就是完整的自己。所以,你仍然有重新開始的資本,無非就是換個人愛。可是你要是因為生活的壓力想逃避而寄託於婚姻,你以後會後悔的。他如果真的愛你,他應該尊重你,支持你,愛情是兩個人越來越好,而不是一個人撐起一片天。」


很榮幸,我有個好媽媽。讓我再累的時候都沒有忘記做一個有骨氣姑娘。


人生總是陰差陽錯,但從不會辜負每一份努力。我曾在各大網站投過的稿被一家出版公司看中,於是簽了合同,後來機緣巧合的進了這家公司工作。那一刻,我的人生像開了掛一樣,一切都開始變好。


我可以每月拿著自己的工資卡進商場,喜歡的衣服不用再猶猶豫豫,一半工資可以買包包,買化妝品也可以買全套,再也不用因為別人的沉浮而活得小心翼翼拿捏不穩。


而正是那些獨自一人咬緊牙關奮鬥,扛過了孤苦無依,踏過了燈紅酒綠,為自己的企圖心在泥地里艱難前行的日子成就了現在精緻靚麗的模樣。


一個依靠自己力量得以表面精緻端莊的女孩子背後總有一段堅忍難以言隱的時光支撐著。


07


活到二十歲,我發現很多人會覺得,女孩子不能太努力。


有時候女孩子的努力,像是猙獰不堪地在討生活,一點都沒有女孩子小鳥依人的模樣。人人都說,女孩子要矜持,要懂得依靠,要等著別人把東西送過來,然後乖巧懂事地接著。


我不,我不想總是手心向上


我可以有自己的事業,可以在自己喜歡的領域裡,探索世界無限的可能性。我想要奢侈品我可以自己掙,我穿成妖艷賤貨的樣子四處刷卡也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我他媽就想靠自己痛痛快快活一場。


陳昊南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我也想過再談場戀愛,可是現在的生活卻摻雜著各種各樣的利益關係。身邊很多朋友為了對方的錢,為了對方家庭背景,帶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是我始終相信以脫貧為目的脫單都是自取滅亡,何況我不窮。


很多人對所謂「剩女」高要求的抨擊,我能一笑而過。並不是要求高,只是覺得,我經歷這些時,你不在場,我處理好了狼藉,描眉畫眼,選件最鐘意的衫和高跟鞋,去與你談笑風生。背後那一面你不明白,所以最好的那一面,你也不配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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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我不知道這一生我們要活成什麼樣子才是最好的模樣。


大多數人說:「你不要總是這麼倔強,做人要懂得圓滑。」可是我就喜歡堅持自己的原則,為什麼要虛偽迎合。


大多數人說:「你得努力成為人生贏家,不然都白努力了。」哪有白來的努力,所謂的人生贏家不過是能隨意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大多數人說:「你是女孩子不要總是那麼主動追別人啊!」喜歡就追啊,愛情哪有那麼多的性別之分。


大多數人說:「不要總是想著往大城市擠,不要總是想的工作工作。一個女孩子家庭才是最重要的,男人才是最可靠的,安穩才是最好的生活。」可是,我不啊,我就想花自己的錢,就想有自己的工作,就不想什麼都依靠男人,就想當一個獨立的女性。


嗯,對不起,這麼努力還是沒能活成你喜歡的模樣。不過,沒關係,我就想活得和別人不一樣,就想做自己,因為那才是最舒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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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


喜歡寫文走心的無名小卒


代表作《活得漂亮,從來就不是為了取悅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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