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中國紀錄片的神作，足以顛覆你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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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在後台上看到留言，有人向蟬主牆裂牆裂推薦一部2004年上映的國內紀錄片《幼兒園》。

蟬主打開豆瓣電影一搜，發現竟然有兩萬多觀影群眾打出8.8的高分。

再打開紀錄片，出來的是褐色畫面，統一泛黃的色調，給人第一感覺是又「渣」又「土」，一點都沒有紀錄片製作精良該有的樣子。

帶著不解在好好看完這部片子後，蟬主算明白了這部很「樸實」的片子之所以能取得高分，還獲得國際電視節白玉蘭獎之「人文類紀錄片最佳創意獎」的原因：

因為《幼兒園》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幼兒園》作為一部人文紀錄片，內容沒有很緊湊，但裡面每個鏡頭都是一種隱喻。

我們往往給幼兒時期冠上單純、快樂、清澈這樣美好的形容詞，但這部紀錄片能夠徹底顛覆你對小孩子的認識。

中國特色寄宿幼兒園

導演張以慶從2001年開始籌拍，用14個月時間記錄了武漢的一所寄宿制幼兒園，也就是95後的一代。

《幼兒園》沿著小朋友從入園到畢業的主線拉開，以小班、中班、大班依次輪流展現。

裡面除了集合蘿莉和正太。

給你個小眼神

瞅我幹啥

還產出了很多豐富搞笑的表情包。

秒換臉

你能看到霸道總裁的養成記，

「你莫挨著我坐聽到沒有」

「你給我坐著」

一不小心還會遭到小朋友的暴擊，甜蜜秀一臉。

幫你剝殼，喂你吃

眉來眼去

並且片中絕對有你小時候的影子，因為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每個班上都有一個炒雞愛搗蛋的調皮鬼。

一個呆萌安靜卻總受人欺負的大胖子。

43.1公斤

總有幾個智商超群的學霸。（典型的中國孩子，中國教育的一個符號）

心算班的優等生在表演心算

四項特長

但進入了幼兒園，沒有了家長的貼身照顧，這些寄宿的小孩要比同齡人更要懂得自理生活。

自己穿衣服

自己打飯領餐

還要完成集體分配的任務

穿不上的衣服，摞不上的板凳，孩子要獨自承擔這一切。

生活中過早的依靠自己還不算，幼兒園裡出現的「暴力」才更讓小孩手足無措，欺凌和打架一直在上演。

片中經常出現搞破壞，不團結的小孩，他們會為了一個爭執而大打出手，並且打人的總是先哭求老師的安慰。

無預警一巴掌掄過去

手扭不過就用嘴咬

導演張以慶在一次訪談中說到中國式全托幼兒園，讓人意味深長：

「有個學者跟我說過全托幼兒園離婚率高

他們可能從小家庭觀念就淡薄一點

全世界只有少數國家有全托幼兒園了

我去歐洲日本的時候

我都要跟他們解釋一下全托的情況…」」

讓蟬主特別有印象的是影片當中穿插著幾秒孩子們的順口溜，無時無刻在影射某種社會現象。

「開飛機，丟炸彈

炸死了美國的王八蛋」

說童年是單純的

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

《幼兒園》讓人們重新上一次「幼兒園」，但如果你是抱著懷念幼兒時光的心態看待這部紀錄片，那就錯了。

因為當我們彎下腰審視孩子的同時，我們也審視了自己和這個世界。

或許是我們的孩子

或許就是我們自己

片頭的截圖

紀錄片請來了兒童心理學家，兒童節目主持人對幼兒園個別小朋友進行的提問，是蟬主最感興趣的地方。

有跟小孩說到了交警，還談到怎樣處理錢和領導關係的問題，沒人能想到孩子的回答是那麼「早熟」：

「交警也可以收蠻多錢

我的乾爹他是交警，他收那個車子

（收到的錢）交給領導也分一點

不分（領導）那不行

那我領導沒錢怎麼辦」

當攝影組把主題換成「愛」時，

「愛是什麼意思？」

「愛就是我把你抱著」

「在班裡跟哪個女孩最好啊」

「這個要保密，

說啦很不好意思」

必須要保密

不行，必須要保密」

當問到這些幼稚羞澀的問題時，小孩的表現會很輕蔑。但一問到國際問題之類的，他們反而滔滔不絕。

一說到日本人，大多數小孩的反應就是：日本人全都是「鬼子」。

他們都表現了對日本人的恨，沒理由的恨，恨到流鼻血。

「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我都恨

凡是打了我們的人我就恨

有一回我恨得流鼻血」

孩子的心中沒有對錯，就如同一張白紙卻又不可避免地被強加了來自大人既定的價值觀。

這些很大程度上源自於學校和家長的教育，而幼兒園是孩子進入的第一個集體，他們在群體中學會一些規則，養成一些習慣。

在中日情感問題中有些是偏見的狹隘觀點，也有的回答是理性的。

比如下面這位學霸的回答就徹底震驚了蟬主，他豐富的知識面和理性的民族情緒直接讓人跪了。

「日本鬼子是最壞的

他們打了中國以後他還跟日本人說

我們沒有打中國

他還把書上的歷史改了

日本人並不全是日本鬼子

日本人最壞的一種（才是日本鬼子）」

除了天真可愛的回答，還有一些問題上表露出來孩子們孤獨、壓抑的一面。

在拍攝期間先後發生的「9.11」事件、「世界盃和中國隊」、「伊拉克戰爭」、「非典」……幾歲的孩子也有自己的看法。

「一個飛機撞在大樓上面的9.11事件

美國警方正在調查當中

我覺得他們太痛苦啦

他們跑也跑不脫」

2002年國足首次踢進世界盃，幼兒園也組織孩子們觀看比賽，動員全體師生給國足加油。

但談到中國隊的表現時，其中有一位孩子無所顧忌跟老師唱反調，表達自己了對中國足球滿滿的失望。

「中國隊我完全不喜歡

我恨不得說一句中國隊不加油

中國隊那麼差

中國隊只能跟幾個差的國家打贏

現在亞洲國家都進步了就差中國

「土耳其不在亞洲踢球

它可能覺得亞洲太差啦」

而老師把國足的不爭氣轉移在孩子的身上：

「今天中國隊輸了球

沒有進球的話

你們幾個全部留在小班

全部留在這裡，也不用回家了」

我們原以為對孩子已經足夠了解，但電視、廣告、網路五花八門不加掩飾的資訊直接撞擊著孩子們的生活。

那些似乎是大人才會關注和思考的問題在幼兒園這裡的回答變得很有趣，成人世界的明標準和潛規則彷彿早已被孩子窺破。

「美國要一點油

伊拉克說你們是壞人，我們不給

（美國）他們就說你這不對那不對

（伊拉克戰爭）就打起來

他們打戰有很多人死了

有很多小孩子沒有家啦

還天上掉導彈下來」

非典型肺炎主要是發燒

後面再加舌頭有點粘粘的

吃不下飯，還有全身無力

乾咳，有明顯的呼吸道癥狀

其實我也怕

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鏡子

《幼兒園》拍了5000分鐘的素材，最後剪切出來的正片是以孩子們流淚哭鬧的鏡頭串聯起來。

所以在片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句話是：

「我要回家，讓我回去吧」

迷茫、害怕、無助的眼神，生無可戀要回家，教室都要被哭黃了。

這部紀錄片在播出後，有不少觀眾出現了抵觸情緒，他們說孩子應該是天真的、幼兒園應該是美好的，但在紀錄片裡面看不到孩子們與生俱來的東西。

看到更多的是成長過程中耳濡目染的大人們和社會上的各種德性對孩子的影響，以及」「假意教化」。

雖然有不少抵觸的聲音，但紀錄片的核心就是真實，實事求是。

《幼兒園》的拍攝不求宏觀也沒有刻意包裝，導演把最「原生態」的幼兒園展現出來，真實還原了幼兒園的生活。

人們說孩子是單純的，只是大人的一種預設；說童年是美好的，也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

導演張以慶說本來想用「幼兒園」的單純來對比當時社會的一些問題，後來發現它跟成人社會是重合的，它不用折射，它就是！

從小怕強權

從小的成長環境和教育背景能夠深深地影響著一個孩子，他們兒時就形成的固定觀念和思維，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他們的未來。

這部紀錄片除了觀察幼兒園孩子的生活外，還帶給了人們對中國教育體制將人格式化和符號化的反思。

其中就出現了一些反對將孩子過早送去幼兒園的聲音，蟬主將他們的擔心總結為：

每個孩子都是特殊的，他們沒有太多的主觀觀念，他們的成長應該得到充分的照顧，更充分更正確的引導，而不是一律的流水線教學！

「中國兒童的批量製造」

孩子不應該全托，父母應該多陪孩子，多和孩子溝通。

「因為我爸爸媽媽忙著沒有時間

我媽媽要忙著去醫院做美容

我爸爸忙著去接別人吃飯」

我爸是做房地產的。」

而全托的孩子在幼兒園中也是最孤獨，最讓人心酸的，他們大多時間是老師和同學的陪伴。

父母來接在這住了一個星期的孩子（小班的），很多孩子是哭著不理父母，而不是迫切跟著回家。

裡面有一個小班學生通常是最後一位被家長接走的，在片中他一直孤獨地坐在空空的教室里，抬頭看窗外，在他的眼裡，是孤獨和自我守望。

在影片結尾的一段話寓意很深刻：

大班畢業後的第二周

袁老師產下一個男孩

三年後她的孩子也將上幼兒園

這種幼兒園的生活在我們之間生生不息的循環著，總有人源源不斷地來到這個地方。

也呼應了影片開頭的那一句話：或許是我們的孩子，或許就是我們自己。

在一開始影片就引導我們，在看待這部紀錄片時就是在看待我們自己。

孩子們的成長是緩慢的，緩慢到容易被我們忽略。

導演通過碎片化的方式講述了白紙被慢慢浸染的故事，《幼兒園》不僅是對短暫童年生活的記錄，更重要的是，它在反思這一段生活所承載的成長意義。

也許每個人從片子中得到的東西都有所不同，但不能否認的是，孩子身上投射出的是大人的價值觀。

（要看的關注微博 @蟬創意 裡面有汁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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