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可能再也不會有新的一根紅蘿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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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初冬的一個早晨，莫言在解放軍藝術學院的宿舍里做了一個夢。夢到一片遼闊的蘿蔔地，蘿蔔地中央有一個草棚，從那草棚里走出了一個身穿紅衣的豐滿姑娘。她手持一柄魚叉，從地里叉起一個紅蘿蔔，高舉著，迎著初升的紅太陽，對著莫言走來。這時起床的號聲響了。莫言久久地沉浸在這個輝煌的夢境里，心裡涌動著激情。當天上午，莫言一邊聽著課，一邊在筆記本上寫這個夢境。一周後，寫出了草稿。

《透明的紅蘿蔔》是莫言的成名作，1985年在《中國作家》第二期發表的中篇小說。

《透明的紅蘿蔔》里的主角小黑孩是個孤兒，從小缺乏父親的教導且總是受到繼母的虐待，他的遭遇使得他的性格變得沉默、倔強而孤獨，感情世界也變得空虛，從不願意主動跟別人打交道。他被派到滯洪閘工地幹活掙工分 ，受到了小石匠以及美麗善良的菊子姑娘的保護。但因為繼母虐待的陰影以及他對菊子姑娘一種隱隱而福複雜的情愫。

小鐵匠動不動就讓黑孩去偷地瓜和紅蘿蔔，因為黑孩視覺上的幻覺 ，他把紅蘿蔔看成了有著金色外殼包著銀色液體的透明的紅蘿蔔，從此對紅蘿蔔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最後當小鐵匠把他的蘿蔔扔進了水裡再也找不到時，黑孩鑽進了蘿蔔地， 把所有正在成長的紅蘿蔔都拔了出來。

這篇小說三萬多字，可以算是一部中篇小說，看過莫言其他的作品，再來看這部最初的成名作，可以感受到其中強烈的莫言個人色彩。

柴靜在一次訪談中說：「在莫言得獎之後基本上把他的作品閱讀了一遍，從最早期的短篇、中篇到長篇都看了。我原來看他的書比較少，我看的時候最喜歡的還是《透明的紅蘿蔔》。但莫言老師說不喜歡別人說喜歡他這部書，那不重要，那部書特別真誠。」

她還說：「後來我看《蛙》的時候有些地方文學的段落確實寫得很好，就是姑姑帶著很多人去把別人家的房子扒了，在樹拉倒的時候有一個細節，寫樹冠倒在地上之後，其實是心靈上衝擊力很強，甚至有慘烈的地方。後來就寫村裡的小孩去著樹葉里的蟲子，莫言也有一雙看得見的眼睛，這是厲害的。」

許多解析《透明的紅蘿蔔》的文章中，都提到了莫言獨特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視角，在《透明的胡蘿蔔》中，大家稱之為——童年視角。

1984年初冬的一個早晨，莫言在解放軍藝術學院的宿舍里做了一個夢。夢到一片遼闊的蘿蔔地，蘿蔔地中央有一個草棚，從那草棚里走出了一個身穿紅衣的豐滿姑娘。她手持一柄魚叉，從地里叉起一個紅蘿蔔，高舉著，迎著初升的紅太陽，對著莫言走來。這時起床的號聲響了。莫言久久地沉浸在這個輝煌的夢境里，心裡涌動著激情。當天上午，莫言一邊聽著課，一邊在筆記本上寫這個夢境。一周後，寫出了草稿。

這算不算小說？小說可不可以這樣寫？莫言自己也拿不準，但他隱約地感覺到這篇稿子里有一種跟從前的所有作品都不一樣的東西。以前的作品裡都沒有「我」，這篇小說里寫得幾乎全是「我」。這不僅僅是指這篇作品是在一個夢境的基礎上構思，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篇作品第一次調動了莫言的親身經歷，毫無顧忌地表現了莫言對社會、人生的看法，寫出了莫言童年記憶中的對自然界的感知方式。

《透明的紅蘿蔔》中不說話的黑孩兒，內心是細膩而豐富的，莫言啟動觸覺、嗅覺、視覺、聽覺、味覺五感，用比擬的方式調動你對於五感的記憶，你自然能夠同感。而一次調動讀者多種感官，讓讀者看到的同時聽到，聞到，摸到，甚至嘗到，小說會迅速將讀者拉入場景，帶入故事，感受主人公的感受。

2006年，莫言因為編文集，又重讀了這篇小說。他說：「雖然能從中看出許多笨句和敗筆，但我也知道，我再也寫不出這樣的小說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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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增刊第3期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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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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