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發專欄：抓鬮去異鄉 打拚充滿了艱辛與汗水

專欄作家：李平發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懷揣著他鄉務工夢，我和妻子火急火燎地一併趕到了武昌火車站，在購票室里，我犯了難 : 我們要去什麼地方打工呀？我在心裡不停地問自己。 「去哪兒呢？」我轉過身來詢問妻子。

「我也不知道。」妻子搖了搖頭說。

見狀，我只好跟妻子說 : 要不這樣子，我用紙寫上北京、廣州、深圳、寧波、大連這五座城市，由你閉上眼來摸，摸到的紙上寫的是哪一座城市，我們就買票去到這個城市打工，行不？。妻子點頭同意了，結果，她摸到的是寧波市。

我事不宜遲當即買了去寧波的火車票。

寧波的天空潔白無瑕，任鳥高飛，適合夢想者生存。

武昌到寧波的火車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顛簸，我和妻子在凌晨三點多到達寧波站。剛到寧波的那一刻，從未出過這麼遠的門的我，感覺很新鮮、但也很陌生、很無助。從火車上下來後，我和妻子在廣場上站立了很久很久，放眼望去，偌大的寧波市，竟然沒有我們的棲身之所。倍感孤獨的我不知道該和妻子往哪兒去，這與我在家時心裡所想的沿海港口城市不一樣，我以為寧波遍地都是讓人騰發的機會，到處都有我實現不完的夢想。可是，到了寧波，我才從內心深處深刻地認識到 : 我錯了，到今天我都沒和愛人說過 : 其實剛到寧波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深深地後悔與自責！我根本就不該來寧波！

我們拎著大包小包、跟隨著其他務工人員一起，逃荒似的跑到了寧波市的港口城市 : 北侖區，這是一個經國務院審批後、剛建立沒有多久的沿海開放開發新城，城市基礎設施還不盡完善。那時，我壓根就不知道，作為外地人的我，在寧波這座沿海開放的城市裡是不受歡迎的。

首先，是問路，本地人大都白我一眼，就自行離去了，根本不用回答我，儘管他知道我心有不甘和不情願……

再就是買他的商品，一聽是外地口音，他們就故意把價格抬得很高……

2004年5月25日，到北侖區後的第一天，由於語言不通，寧波本土人又不講普通話，讓我很為難、也很難堪。我問他們為什麼這樣子，誰知他們無比優越地對我說 :

我們本地人不想跟你們外地人講話，你們外地人素質差、心態不好，在我們寧波不是偷就是搶，不做好事……

哦，原來是這樣！

聽到他們這麼評價中國的「外來」人口，對於剛剛到寧波的我來說，我既感不公、又很委屈、既很無辜、也感到很無奈，我不能改變這樣的現狀，只好悻悻離去。就在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找到落身之處的時候，就遇到了查暫住證的人，好說歹說，我答應他們找到了住的地方馬上去辦暫住證。下午，我領著妻子好不容易在一處山腳下找了幢樓房住下了，是一幢三間三層的樓房，我們住進時，就已經有一對陝西和一對安徽藉夫婦住了很久了，他們也是在這個地方務工的。房東是北侖人，姓樂，有多處房產他說，上海也有，寧波市區也有。他租給我們一間，差不多16平米，租金每月450塊錢，無單獨衛生間和廚房，（不含水電費）我們沒有討價還價，便交了1年的房租。房租交完後，房東樂老闆對我說:

水費每個人每個月五塊錢，電費是一塊錢一度。衛生間和淋浴室你們大家公用，廚房也是。說完，房東就走了。

這樣一來除掉路費，到了下午，妻子清點了手裡的錢，剩下的只有不到2000塊錢了，妻子很著急、眼巴巴的望著我，我信心滿滿地拍了拍胸部，笑著對妻子說:

「別擔心，有我呢！」在我的安慰聲中，妻子的情緒才稍稍安靜下來……

夕陽躲進了連綿起伏的群山，青灰色的暮藹籠罩著山下的田野，黃昏的旮旯小村淹埋在霧色與裊裊的炊煙之中，夜，亦悄悄來臨。

我和妻子把（家）收拾好後，便出門了，走了一里多路，想去菜市場買點菜，但我住的地方附近就沒有菜市場，走著走著，我抬頭看到了一根電線杆上貼著一張不是十分完整的招聘啟示，只見上面寫著: 招船員，男性，年齡28至50歲，包吃住，出海，捕魚，年薪12到18萬。

我一時興奮不已: 這份工作不是給我定製的嗎？船上作業我可是很有經驗的啊！我馬上掏出手機、時不我待地撥打上面留下的號碼，沒料到的是等了七八秒、等到的卻是「您撥打的號碼是個空號。」

我感到十分遺憾，帶著失落的心情，我和妻子慢怏怏走在路上，不大一會兒，我們對面走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上了年紀的人，我便問他們:您們好， 請問您們這附近哪兒有賣菜的或小超市啊？那個男人用手指了指我的前方，嘴裡不知道說的什麼，反正我和妻子都沒聽懂，他們倆就自行走了，我和妻子接著埋頭繼續朝前走，終於看到了一家小賣部，我們進去買了幾包便面後，就回租房去了。

吃完面後，天基本也完全黑了下來。躺在異鄉的床上，我始終不能進入夢鄉，便和妻子一起坐著聊天到了凌晨，一夜無眠後，第二天天剛剛蒙蒙亮，我便起床了，打算去人才市場找份工作，妻子醒來說 :

我也要去！

早晨八點，寧波市北侖區人才市場里，人頭攢動，水泄不通。從一樓到三樓嚴嚴實實地擠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尋夢者，同他們一起，我也在這擁擠的人群里，仔細觀看著那些招聘訊息，並不時詢問那一排坐在桌子後面負責招聘的公司人員。一個輪迴下來，我終於發現，別的求職者手裡都拿著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證書、證件，可憐的我一沒文憑，二沒技術，沒有用人單位肯要我，在人才市場里找工作，我沒有任何優勢可言，就在我心灰意冷準備回去的時候，一家物業公司在招保安，他們開出的月薪是700塊，每天工作12個小時，不管吃和住，無休。那個正在負責招聘的女士對我說:

你當過兵嗎？你的身高條件挺適合這份保安工作的。

妻子聽她這麼一說，也鼓勵我干，但我毫不猶豫拒絕了。我說「我到寧波可不是來圖輕鬆的」。

帶著第一天找工作的失望，我回到了自己的暫住房。當晚，我和妻子剛剛做好飯菜，幾個老鄉聽說我也來寧波了，他們一行五個人來到了我的「家」，其中有個叫趙普新的老鄉對我說 :

還沒找到工作吧？

「嗯，今天我們去了北侖區人才市場，不理想，我準備明天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看」。

你暫住房不遠處有個建築工地，你可以去看看他們那裡要不要小工。同他們一起來的老鄉閔新旺說。

聽到老鄉給我的這個訊息，我高興極了，第二天不等天亮我就去了，在這個工地的項目部門口等著，大約九點多鐘，項目部經理過來了。問我 :

你幹什麼的？

找零時工做。我說。

這個經理告訴我說:

那你去工地裡面跟負責打樁的工頭說吧，問問他們那裡要不要零時工。

聽經理這麼一說，我高興極了。

在這個工地，我幹了9天打樁的活，每天一百塊工資，工程做完，我的臨時工也就結束了，並且很順利的領到了工錢。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便只找那些建築工地，做零工，先後做了4個工地，非常幸運的是，我沒有遭遇到拖欠工資的厄運，每次幹完活都按時領到工錢了，讓我倍感欣慰。就在我準備繼續尋找下個工地做活時，時間也走到了2004年底，快春節了，我特別想念在老家的兒子，出生才一個多月，我和妻子就把他送去了母親家，現在應該長高了些、會講話了吧？他還認識我嗎我的孩子？是否他也像我思念他一樣、他也正在思念著我呢？我在自己的心底默默地念叨。

我把想回去看兒子的想法講給愛人聽，愛人不同意，說幾個月下來，還沒有存到兩萬塊錢，回家後再又得重來了。我聽了妻子的建議，只有給父母天天打電話。轉眼，2005春節到了，全國上下到處洋溢著喜悅的氣氛，又是一個人團圓的日子，又是一個辭舊迎新的幸福時刻，那幾天里，我知道妻子很想家，很想念我們的兒子，只是她沒有表露出來而已。在春節那幾天全國絕大多數人都休息的時間裡，我在北侖區一家大型超市加班推銷酒和禮品，一個星期時間，我掙到了1200多元的錢。新年剛剛過完，我便對愛人說:

我想去擺地攤。因為從沒做過，妻子怕我虧本，所以遲遲不表態，我卻事不宜遲，一個人去了寧波市的萬湖市場，第一次，我進了兩千多塊錢的貨，有毛巾、手套、朔料桶、指甲剪、飯勺子、皮帶、鞋子、襪子……等等小商品，第一晚銷售下來，我賺了兩百多塊錢，晚上十一點多鐘回到我們臨時的家，我把賺到的錢說給妻子聽，她驚喜不已，也開始支持了我的擺地攤工作……

後來，來寧波時間長一些的老鄉們告訴我說 : 你的這些貨去浙江義烏進，價格會更便宜些，於是，我決定從他鄉擺地攤開始，重鑄美好的生活未來！

寧波的夜空下，一片繁華景象。傍晚的港口、街道，聚集了祖國各地不斷擁來忙碌的人們，他們用交叉著各種不同方言的普通話，在向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證明自己，而我，也同他們一樣。正當我躊躇滿志、準備大幹擺地攤（事業）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晚上，和我一起擺攤的人紛紛收拾好攤子，迅速跑了，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我的攤子就被城管一車給拉走了，我去城管中隊說盡了好話，最後他們只同意商品給我，三輪車沒收。這樣一來，地攤也不能擺了……

在「家」賦閑幾天，派出所又來人催我去辦暫住證，於是，我便跟著他們去了。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次辦暫住證竟讓我迎來了柳暗花明——

北侖公安分局大契派出所刑警隊張隊長知道了我是個有刑事案件前科的人，便把我帶到了他的辦公室，問我說 :

你到寧波多長時間了？有沒有工作？手裡還有沒有錢花？等等之類的話。

我都一 一如實相告，他當即表示，說:

你別走了，等我們所里吃午飯後，我們帶你去找工作。這不僅讓我焦慮的心態瞬間平靜下來，也讓我有些竊竊私喜……

在派出所張隊長等人的幫助、介紹下，我來到了寧波市北侖區清園公司打工，這份工作（跟掃大街沒什麼區別）的確很辛苦，每天8點上班，下午5點下班，主要負責街道上栽花、種樹和除草工作，每天中午都要在大太陽底下勞動，月薪900塊錢，我干到第九天時，清園公司老闆顧清園找到我並對我說 :

李正，從明天起，你不要和他們一起栽花種苗了，你負責看護他們，別讓他們到處跑，另外，每天中午你給他們每個人各買一份快餐。說完，顧老闆按人頭、把每個人每天的午餐七塊錢生活費交到了我手裡。

就這樣我幹了33天，領到一千零幾拾塊錢，就提出了辭工沒幹了。

他鄉的生存是異常艱辛並痛苦的。我把思念家鄉、思念兒子的心情深深地埋在了心底。賦閑在家的幾天，我才從自己內心真切感受到，我來寧波這麼長的時間，我面前的就業路竟是這麼的狹窄。妻子見我每天痛苦不堪、魂不守舍的樣子，便建議我去跑業務，這份工作比較適合我的興趣，我是個比較喜歡自由並挑戰自己的人，於是，我經過多方打聽，找到了娃哈哈公司寧波辦事處。面試那天，有4個人，輪到我時，老闆卓小平問我說:

你來寧波多久啦？以前做過飲料業務沒有？對寧波地區的路線熟悉嗎？

我一 一如實回答後，卓老闆看我比較誠實、也能吃苦耐勞，又告誡地對我說:

跑飲料這種業務很辛苦的，尤其是夏天，人家在空調房間里，我們在太陽底下跑、曬，你要有吃苦耐勞的思想準備……

沒問題，我還開玩笑地說 : 苦，才可以更好鍛煉人的意志力。

中華民族自古就是吃苦耐勞的民族。

卓老闆微微一笑接著說 :

那明天你來上班吧，你工作的區域是寧波市的北侖區，月薪是700塊，完成業績有獎金，還有少量提成，中餐補貼七塊錢，通訊費用每個月補助五十元。

第一個月，我沒有完成業績考核，只拿了底薪，第二個月，我起早貪黒，頂烈日、冒酷暑、一個月走爛了一雙暫新鞋子，跑遍了北侖區的所有鄉鎮。為完成考核任務，我吃好早餐出門，中午基本是不吃午飯的，實在餓得不行了，就買幾個包子或饅頭在手裡啃啃，夏天在39、40度高溫氣候條件下，大街上很少有人走動，而我，每天戴著一頂草帽，從大街小巷穿來走去，為的只是多訂一點貨，爭取完成或超額完成銷售任務，多拿一點工資，好把在老家欠的錢早日還乾淨。

上蒼不負有心人，汗水付出有回報！

一連幾個月，我的銷售業績都是娃哈哈公司寧波辦事處北侖服務部的第一名。2005年，我個人存款（除所有開支）有了36000元，和妻子一起存下了60000元，於是，我寄回家五萬還債，手裡留下一萬，我想自己做點小買賣……

2006年年初，我給自己訂了一個目標，全年個人存款要達到最少5萬元。

於是，我辭去了娃哈哈公司的那份業務員工作，藉助跑業務的幾個月，較好地熟悉了寧波市北侖區的飲料市場和地理優勢，自己做起了飲料生意，第一次接觸的飲料品牌是江西的（果波），這個牌子對寧波市場來說，是個毫無知名度的雜牌，但這種雜牌飲料整個寧波市場卻很少見到，正因為是雜牌，價格便宜，很多商超和小店老闆都樂意賣、都願意往冰箱里放，因為他利潤好，比賣名牌飲料利潤要高一些，這樣一來，每天我一輛三輪車送貨已經來不及了，有些時候就連我在家吃晚飯也有客戶打來電話要求進貨，我就只好租別人的機動車，送一次或送一天，按路程的遠、近，給他們付油錢和報酬。整個夏季，雖然很累，很匆忙，但並沒有感覺到特別辛苦。

除此，每天下班後或晚上，我還會去給別人打零工，到鐵路上裝、卸各種貨物等等，妻子則利用下班回家後的空餘時間，找了些手頭活:組裝筆、組裝螺絲刀等活到（家裡面）做，經過一年的刻苦努力，省吃儉用，我和妻子在2006年凈入了整整11萬元，我想，依此速度，我欠下的賬最多還有半年就可還清了，我和妻子常常因此而高興萬分……

2007年春節剛剛過完，在二月末三月初，我花了一個禮拜時間，去重新看了看北侖的飲料市場，發現雜牌飲料品種多了起來，有什麼叫（俏咚咚）、（爽溜溜）、（大豐）、（巨龍）、（太子龍）等等雜牌飲料不一而足。我從內心深刻認識到:雜牌飲料我不能再復加銷售了，競爭越大，對於沒有任何品牌支撐的我而言，只會輸得更慘、更快、更徹底。可是，2007年我能做什麼呢？在家思考的日子，就是我反覆論證市場的日子。同年5月份，經過再三考慮，我找到了北侖區雪花啤酒經銷商顧東平，從他這拉雪花啤酒出去賣，每箱可掙2塊錢。（可別小看了這每箱2塊錢，最多的一天，可以賣出一千多箱呢）。2007年7月的一天，北侖區（堡羅）娛樂城劉老闆電話打給我說 :

李正，把你們的雪花啤酒給我送200件過來。

接到這個電話，我的心情高興激動了一整天！

七月天氣，驕陽似火。200件12瓶塑箱啤酒我一個人從一樓搬到二樓，搬了整整幾個小時！

雖然大汗淋漓、雖然很累很辛苦，但一想到馬上要把身上的外債還清了，我心中便有了說不出喜悅和輕鬆，渾身上下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風雨無阻的日子裡，每天我開著一輛電動三輪車拉著雪花啤酒大街小巷叫賣，我不用擔心惡意競爭，無論是誰？無論什麼公司，每箱啤酒2塊錢他是必須要賺的，不然，人工工資和車油費都不夠，一整個夏天結束，我賣雪花啤酒掙了差不多4萬塊錢，中秋節後，啤酒銷量小了很多，我就開始銷售他家的白酒，相比啤酒而言，白酒的利潤空間要好很多，最少的每箱利潤都有20多塊，最多的（每件）賣出有一百多塊利潤。到2007年底，除掉所有開銷，我個人賺了8萬元，加上妻子存下的工資，我們一起有了10萬多一點，於是，我們把在老家欠的賬以三年時間全部還清了，手裡還節餘了5萬塊錢。

此時此刻，我要特別感謝我的妻子，與我同甘共苦，一路走來不離不棄！

2008年春節期間，妻子很想回家，迄今為止，我們都有整整四年沒有回過老家了。我們的孩子長成什麼樣都沒有記憶了。應該長高了吧？會叫爸爸媽媽了嗎？你可知道我的孩子？爸媽雖然身在他鄉，可我們每天都在想你呀！你是否也能夠體會爸媽的無奈？是否也能理解爸媽思念你的每個白天和深夜啊……

在思親念家的驅使下，我決定去買火車票，可是，春運的火車票如同黃金般珍貴，面對僧多粥少的車票，網上訂票電話根本打不進，我只好一連三天三夜排隊，遺憾的是，我最終還是沒有買到票。如是我只好又去買汽車票，一問票價，單程一個人500塊，我回來後告訴妻子，她不同意，說 :

我們在這裡掙錢很不容易，別把錢花在路上了……

聽到勤儉質樸的妻子這樣說，我的心就像被人用刀捅了一樣的痛和難受。經過我好說歹說，妻子最後還是答應回去了。2008年春節我一個人留在寧波過，只為省下往返1000元車票錢。大年初一，我不知道自己該到什麼地方去，那天早晨八點多鐘，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北侖區的新大路上，在經過一家朔料批發商門口時，突然，地上一個鼓鼓的黒色塑料袋引起了我的注意，於是我揀了起來，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我打開一看，裡面是一疊人民幣，我的思想開始緊張並激烈鬥爭起來 :

這可是我們春節回家往返的車票錢！

生活中所有的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這錢是要還是準備還給失主，怎麼辦？我開始感到忐忑不安起來，那個掉了錢的人萬一家裡有事急等用錢呢？說不定失主正在滿世界找呢？

不行！我不能昧這種錢財！

我心裡一邊想著一邊趕緊把錢收起來，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待失主的到來……

過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一個年約三十五、六歲的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問我說:

兄弟你有沒有看到一隻黑色的塑料袋？

裡面裝的什麼？我反問道。

失主說 : 裡面有4500塊錢，全部是一百的面值，他正說著，對面做朔料批發生意的余姓老闆也走了過來，這時，我便把藏在懷裡的塑料袋還給他了，失主當場清點，45張面值百元大鈔一張不少，說了兩聲「謝謝」便離去了，並沒有給我什麼實質性的物質感謝和報酬，我也不能找他要，畢竟這錢是人家不小心掉下的。

錢也還給失主，我安安心心走在回家路上，沒有讓我想到的是，這一天的這一幕被余老闆看在眼裡、記在了心上……

作者簡介：李平發，男，1973年生。16歲那年，因夥同他人犯下傷害、搶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5年。服刑改造時期，我努力讀書學習，積極向社會刊物寫作投稿，先後有一百多篇稿件被各種刊物刊出，由此，我也先後得到了四次減刑共五年的獎勵，得以提前釋放，回家後日子裡，我沒忘讀書學習，積極寫作，每一天都在為圓自己的夢想而忘我堅持、不懈努力。個人微信號：白石（lishenghua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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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史閱世 |ID：dushi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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