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圖編的鄉愁，一列12年前的綠皮火車

2017年春運將於1月13日正式啟動，今天全國鐵路春運首日的火車票全面開售。據央視新聞，此次春運預計發送旅客3.56億人次。

又到一年春運時，一張張車票承載的是一份份思鄉之情。

收拾行囊，告別一年來朝夕相處的同伴，帶著兒女、陪著愛人，又或是獨自匯入洶湧的人潮，奔向火車站、汽車站、飛機場，踏上回家的歸程。

十二年前，拍者君的老夥伴，當年還是攝影記者，如今已是報社資深圖片編輯的李冬，在一列北京開往成都的綠皮火車上，記錄下了歸途中的一幕幕。

他說，相機就像一個貌似冷靜的旁觀者，在人們的不經意間，悄悄留下一個個瞬間。

一列綠皮火車，

承載了多少人的回家夢。

很多人的歸途，是從漫長而枯燥的等待開始的。

一個小插曲，也許受不了污濁的空氣，有位女乘客暈倒了。

廣播里檢票的「哨聲」，猶如百米賽跑的指令。

即使買的是坐票，也恨不得沖在第一個上車，搶著去多佔點兒地方放行李。

每節車廂的行李架，都承載了無數人的夢想。

還有30多個小時，就能跟親人團聚了，這一年的收穫，還有那些嘗過的「酸甜苦辣」，終於可以回家好好嘮一嘮了。

很多人是「有備而來」，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回家的心情總是飽含著興奮、急切和企盼。

這是一張張為了生活和夢想在外努力拚搏的面孔。

孩子自然沒有大人那些煩惱和顧慮，對新鮮的事物充滿了好奇。

列車員逐一核對乘客名單。

火車上的廚房已經忙得熱火朝天。

餐車總是能「自如」地通過擁擠的過道。

雖然大多數人都素昧平生，但是尋找歡樂是人之本性，笑聲不經意間就從身邊響起。

一個孩子，可能是一幫無聊大人一路上的開心果。

「條件」好一些的乘客，回家的旅程從容了很多。

入夜後，乘警格外忙碌起來。

車廂里瀰漫著各種氣味，那是生活本來的味道。

在不怎麼暖和的車廂，一碗泡麵，或許是這裡一頓最美味的晚餐。

這個搪瓷碗，是你從家裡帶出來的么？它陪你在田頭，在工地，這次陪著你回家。

「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現在已經很難見到在車廂里抽煙的場面了。

可能是第一次坐火車，小妹妹似乎有些不太適應。

一位在長輩懷中酣然入睡的小寶貝，哪裡才是他的故鄉？

在這列火車上，上千人要這樣堅持30多個小時，包括睡覺。

爺們兒將寶貴的空間，讓給了婦孺們。

他們也許不曾「患難」，也許一生都會如此「平淡」，但或許，這就是最美的畫面。

顧不了那麼多，即使身上再光鮮，在這裡也不會被人注意。

努力找到一個相對而言比較舒服的睡姿。

這節車廂沒有那麼擁擠，跟著父母在外打拚的孩子們安心地睡著了。

在卧鋪車廂打地鋪的孩子們。

快要天亮時，車廂里開始再次活泛了起來。

有人早早醒來，有人則想繼續休息一會兒。

孩子在父親的背上依然睡得很香。

過道里都是人，想穿過整節車廂去另一頭的衛生間，是件特別「費力」的事兒。

在有限的空間里，努力將對別人的影響做到最小。

紅色書包里，裝著的或許是給家中幼子的新年禮物。

快要到站了，一位男士開始整理儀容。

就要回家了，也許此時每一個人的心情都是這樣的吧。

記者手記

「作為攝影者，掏出相機之前的確會有些心理壓力，因為一舉相機，你立刻將自己從人群中孤立了出來，所有人都會注意你、看著你，但是他們並不會對拍攝本身構成威脅，所以一旦開始拍攝，很容易進入狀態。

可能是旅途枯燥，在擁擠的車廂里，很少有人會抗拒被拍，而且乘客大多有一種天然的、淳樸的親和力，在這樣的環境中，其實並沒有太大壓力，要克服的只是自己的擔心和恐懼。

我的目的只是想要得到照片，希望他們以最自然的狀態出現在畫面中，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被拍攝者融為一體，成為他們的一員，讓他們不要感覺受到了什麼威脅。

這些片子專業談不上，任何一個處在那樣環境中的攝影者，只要被眼前的情景打動，就有可能拍到同樣打動人的照片。

我一直覺得，成就圖片價值的諸多因素之中，攝影者操控永遠排在多彩的現實之後，攝影者只不過是以某種適當的方式，將它們表現出來而已。」

——新京報資深圖片編輯李冬

本文圖片拍攝時間皆為2004年1月20-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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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李冬

編輯：小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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