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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波塞冬戰馬:從澳大利亞土著、皮克特人、羅馬人到令人賞心悅目的水族館史

神秘的波塞冬戰馬:從澳大利亞土著、皮克特人、羅馬人到令人賞心悅目的水族館史



大海之中的海馬,雖然不產生在陸地的洞穴;但一動不動地沉睡著,俯卧在跳躍的海浪中。

——William Wordsworth,「Song for the Wandering Jew」,1827


當手中握住一隻海馬在光線下乍一窺視,你將看到的是一種最不大可能像的動物,有時你真的不敢相信橫卧在你手掌上的、在水中蠕動的是一個真實的生物。


我們猜測著這些模樣稀奇古怪的小動物竟是如何出自頑皮的上帝之手?


上帝在貼著「零件」標籤的箱子里翻找時發現了馬頭,感受到做實驗的一種渴望,將其放在一隻袋鼠袋狀軀幹的上部。這位愛玩的上帝加上了一對兒可以旋轉的變色龍眼睛,並且安上了一條像猴子一樣能攀住樹榦的尾巴加以裝飾——接著,她向後退了一步,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還不錯,再來一副顏色神秘莫測、變化無窮的鎧甲,真是完美無缺,從童話公主那裡借來一頂皇冠,塑造成像人類手指那樣的形狀,繁瑣雜亂,獨具一格,這一套打扮如何?把整體再縮小到一枚棋子大小,新的生物就這樣水到渠成了。

不管這一離奇古怪編製的故事可能是多麼的誘人,海馬確是真實的動物,一種自然選擇的產物。它們居住在浩瀚無垠的大海,而不像我們遐想的那樣,僅限於赤道附近的海岸線上那溫暖宜人、蔚藍色的水中。


假如在淺海中你用腳趾緩慢地觸探,幾乎是在世界的任何地方,你就有機會可能見到海馬,除非你站在把你的雙腳凍得僵硬的冰冷的海域。坦誠地說,機會不是很大,但總有機會。


又是什麼能使得海馬看上去如此特別,就像是微型的海中之龍?它們的特殊外貌來自何處,為什麼它們與地球上的其他生靈毫不相似?海馬白天又是怎樣的生活?它們又是怎樣進化成世界上唯一能雄性產子的種系?


作為一名海洋生物學家,我的腦海中充滿著雜亂的疑問,正是這些問題令我神魂顛倒,偶爾把我從睡夢中喚醒,當然,也驅使我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業。


有一天,很倒霉,我站在英國中部、被水淹沒的布滿沙礫坑的海灘上,頭上被低沉的暗灰色天空所籠罩,決定著我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剛剛從一片開闊的海面上第一次潛水活動——我首次水下冒險,在游泳池的氯化消毒後歸來,這是經過數月訓練後的一次實踐機會。潛水最大的震驚是頭 30秒鐘,當恐懼、冰冷的海水通過我的不雅、寬大「半干」套裝的袖口爬遍全身——顯然,對於海洋,絲毫沒有乾燥可言。一種單一、含糊不清的想法在我逐漸凍僵的腦海里盤繞:「人們做這樣的活動真的有樂趣嗎?」很快,我沒有經驗的雙腳漂浮得太近,伸不到潮濕潛水衣的底部,攪拌起一團褐色的陰霾,使我的眼前變得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在這時我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我的指導老師堅持要用一條塑料帶子拴住我,就像帶有鏈子的狗那樣。我的眼前已經伸手不見五指,更不用說幾米遠之外的其他潛水者啦。

經過一番不懈的、堅持了數分鐘的努力之後,希望這種完全令人恐懼的行當能夠被克服和忘卻,有些發生的事情能使人們立即感到這是一件很有價值的工作。通過在渾濁的水中用手分劃,我看見了一條魚。不是特別漂亮的魚,坦率地說,只是一條很小、銀白色的外表很正常的魚。但即使如此,它是一條野生魚,我在三維空間的水生王國中分享著這一切。儘管人工呼吸器喧囂的氣泡聲不止,在令人麻木的冷水中我更加笨拙,我抓到了一條很短的、閃著光澤、很有可能是魚的東西。就是這樣一條單一、不太起眼的小魚使我上了鉤,把我徹底地,而且是義無反顧地打造成一位海洋生物學家。


之後接下來的 8個月,我開始照相,當時我滿腦子裡沒有別的內容,除了成為一名合格的潛水員,並且猛然採取首次進行熱帶水域探查。貝里斯( Belize)海域溫暖的像一個大浴盆,所以我能清楚地見到 30米遠、分散在我身體周圍各個方向的珊瑚礁。我就像孩提時一樣的快樂,嬉戲般地穿梭於充滿生機的、萬花筒式的糖果店。藍色電光魚在鮮艷的橙綠色海綿樣塔狀物之間飛快穿梭遊動。成群的鰻魚,身上帶著香蕉黃色的條紋,在珊瑚礁邊緣的上方蜂擁而出,又衝到深藍色無底的深處。


在我的潛水日記中寫著這樣的一行小字:「對我而言,藍色從來沒有像這樣有意義過。」我在荒島上紮營露宿,度過了充滿喜悅的 8個星期,學會了怎樣去識別珊瑚和魚類,花費數小時去探索和研究五彩斑斕的水下世界。我第一次遇到了鯊魚和海龜,與比我個頭還大的黃貂魚一起遊動,我觀望著,嚇得無言以對,就好像飛魚從其水域中急劇地跳躍起來,掠過海浪之巔。這次旅行堅定了我在英國沙礫坑首次釣魚歸來時領悟到的天性:海洋生物學為我所開設。


也是在貝里斯,我第一次滿腦子都充滿了想要觀察一群特殊的水生動物這一念頭。生活在海洋裡邊的魚類有成千上萬種之多,我很快認識到我最想要見到的是海馬。對我來說,有關海馬的一些事情讓我感到有一種微妙的誘惑力在吸引著我,海馬令人困惑的外表及關於它們模糊不清的生命等相關事宜,長期以來在我的腦海里縈繞,難以理解。從那時起,不管我在水下潛到哪裡,也不論我在海底下想要做些什麼,我都瞪大著眼睛四處張望,尋找一種外形長著向下彎曲長嘴巴的或有一雙變色龍眼睛不停急速轉動的傢伙。但我必須要經過長期耐心地等待才能第一次親眼見到野生的海馬。


在我被引入到熱帶海域之後的數年裡,通過在大學學習的數不清的學期,以及夏季的度假生活和在世界各處的研究工作,我的腦子裡充滿了雜亂無章的海洋挑戰,每一次都加深了我要致力于海洋事業的信念。在完成高中學習之後,我推遲了一年上大學,這一年的空隙機會,能夠為探索我所鍾愛的海洋學領域提供幫助。我一邊準備旅行計劃,一邊觀看電視節目里有關鯨鯊的影像資料,當即我做出決定,一定要親自見到真傢伙。

我以一名鯨鯊研究組織的自願者服務人員的身份,向澳大利亞遙遠的西海岸開始進發。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我們指定的會合地點,已使我自己無可置疑地與魚類世界的君主游到了一起。「就在那裡」,小船的船長在大聲地喊著,聲音蓋過了噼啪的引擎聲,船長在波浪起伏的印度洋上雙臂交叉揮舞。當我跳進水中的時候,什麼也看不見,朝著他打手勢的含糊方向盡量地用力向前踢蹬。鯨鯊巨大無比,如此的龐然大物,這傢伙讓你毫無準備地就來到了身邊;在它旁邊的魚類都顯得那樣的渺小,就好像可以忽略不計的感覺。它如同一列火車朝我急速駛來。我並不害怕它向我跑來,或吃掉我;畢竟,它們是無害的,食浮游生物。我只是簡單地猶豫了一下,它離我越來越近,而且看不到盡頭。當它寬寬的方下巴接近我的時候,它用深深埋在肉里的母豬般的眼睛窺視著我。它的皮膚呈墨藍色,身上鑲嵌著頭等大號的白色斑點,它從我的身邊滑動過去,像一條無盡的傳送帶,直到最後終於見到了大鐮刀樣的尾鰭駛入眼帘;它單獨的一條尾巴比我還高,就算把我的潛水腳蹼加在一起。當我們短暫相遇的時候,我感到很榮幸,也很渺小,在它停止遊動之前,它速度太快,我無法跟上。


對我來說十分珍貴、記憶深刻的另一次體驗來自彈丸礁,它是南中國海上的一個小島,在婆羅洲海岸之外的數百英里( 1英里≈ 1069米)。我在那裡做了九個月的博士研究,每天工作通勤來往的路程需要半個小時的小船擺渡,穿過淡翡翠色的湖泊,伴隨的是一群飛旋的海豚,每次都是它們,成為一道靚麗獨特的風景線。海豚在小船泛起的浪花中嬉戲,當我俯下身子靠在船舷旁邊聽它們發出的顫音和口哨音時,海豚們便仰頭向上看著我。我此行的目的是研究處於瀕危的、僅存於世最大種群之一的珊瑚礁魚類,這種魚叫做拿破崙瀨魚(Napoleon wrasse),又稱蘇眉魚(humphead wrasse)。


很顯然,當你見到它們就知道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了。這些魚生活數十年之後——開始是雌性,生命後期改變性別——並且長得非常大,一隻浴缸都難以盛下。在亞洲的一些國家,它成為各大餐館很流行的「生猛」海鮮,因而遭到獵殺。這些魚是從海島上空運過來的,放在餐館裡的養魚缸中,很多的魚擠在一起,等待著有錢的吃客們前來選擇,然後被撈上來,宰殺數分鐘後便呈現在宴席桌上。鮮嫩的拿破崙瀨魚很昂貴,位居價格單的前列,並且其富有彈性的魚唇是一盤佳肴,為美味中的極品,也是給聚餐客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社會地位的象徵。我從來沒有吃過拿破崙瀨魚,也沒有人向我提供過,但我曾在一千英尺( 1英尺 =304.8毫米)的開闊海域中見到過它們,當時圍繞在我周圍的是 40條體魄強壯的拿破崙瀨魚,它們形成大漩渦,在瘋狂地忙於繁殖下一代。我光顧過在世界上僅有的屈指可數的一個場所,在那裡任何人都能成為拿破崙瀨魚產卵特別活動的見證者。與海洋中的魚類相比,它們的行為更像是多情的雨林之鳥,或者是非洲大草原的雄獅,它們有非常嚴格的等級優勢,為捍衛領域而進行激烈的搏鬥,求愛儀式特別複雜。領頭的雄魚向我發起襲擊,甚至二次攻擊,或許是把我當成一個前來侵擾的競爭者。實際上,我所試圖要做的事情就是給它及其後宮的雌性伴侶照相,記錄下它們身上的花紋和斑點,因為每條魚的尊容都是獨一無二的。拿著我拍攝的畫冊進行對比,我發現雌魚不能滿足於雄性拿破崙瀨魚的臨幸,它們為了更為激烈的產卵行動,日復一日地返回來。


在作為一位海洋生物學研究人員的時候,我不都是在晶瑩剔透的水域中潛游,注視著色彩斑斕的魚類。在劍橋大學讀研究生期間,我寫過關於珊瑚分類學方面的學位論文,煞費苦心地鑽研種系識別科學。五個月當中的每天午後,我把自己關到劍橋的地下室,在熒光燈下幽靜的地方,抱著顯微鏡,我在為通往搖搖欲墜的死亡珊瑚山之路而工作著。那是遠離大海我所不能及的遙遠之處。接著,畢業後,我再一次到熱帶地區去度假,在馬來西亞的一家保護組織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那裡工作了一年,我每天掙 40馬來西亞林吉特(約合 10美元)作為回報,熱衷、忙碌、顛簸於由一百多個熱帶島嶼組成的群島之間,為生活在那裡的所有海洋生物編寫目錄。這確實是一份夢想的工作——只有當我來到時才發現那些我致力於開發的未知暗礁,覆蓋在泥塘之中,水中充滿了泥沙。海水可能已經達到了濕熱難耐的 84°F(29℃),又一次,如同在英國第一次潛水,除了潛水面罩的鏡子以外,我什麼也看不見。

我的研究工作和旅遊也給他們帶來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經驗,例如,當馬來西亞的一位部落頭領把我介紹給他的魚商圈子裡並一起吃飯的時候,上了一盤嚼不爛的海參,那天晚上,桌子底下的貓非常走運,我餐中的多數東西都讓它笑納了;還有,我發明了一種方法去解救沉在海底船外的引擎。我曾為有個強壯的胃口而感到自豪,但有時洶湧的大海使我嘔吐不止。偶爾,我會在加利福尼亞蒙特利爾海灣( Montery Bay)的小運動漁船上用浮子釣魚,試圖在鯊魚後面跟蹤,或者我乘的小船在南太平洋海岸數英里以外的湍急海流地帶出了故障,所有這樣的事發生得太多太多——當時,我對陸地是多麼地渴望。


在多達 10年之久對海洋的研究和潛水期間,令人大為吃驚的野生生命和冒險已經不是驅使我的唯一動機。我還親眼目睹了海洋生態系統被破壞到如此嚴重的地步。每次我親臨現場見到發生的改變時,我感到就像大海的潮流深深地注入我的血管中。我第一次見證海洋改變是在我初次去熱帶海岸旅行的時候。我遊覽完了貝里斯,正面迎來了一股暖水,有人說,這是要變天的前兆。數天之內,貝里斯周圍曾經是顏色鮮艷的珊瑚礁變成了可怕的蒼白景色,就像珊瑚蟲體內的顯微藻類發生了熱應激反應一樣,逃離了它們的宿主。那一年是 1995年,人們第一次見到了貝里斯的珊瑚礁遭受了大面積的珊瑚褪色。從那以後,又發生了數次,最嚴重的是 1998年,當時,貝里斯幾乎半數的珊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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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編(美)Helen Scales著,高旭光譯《波塞冬之戰馬——海馬的故事:從神話到現實》寫在前面,內容有刪減。

神秘的波塞冬戰馬:從澳大利亞土著、皮克特人、羅馬人到令人賞心悅目的水族館史



波塞冬之戰馬——海馬的故事:從神話到現實


(美)Helen Scales著,高旭光譯


北京:科學出版社,2016.10


ISBN 978-7-03-049901-1


《波塞冬之戰馬——海馬的故事:從神話到現實》作者以第一視角描述了自己在追尋海馬過程中所經歷的奇聞軼事,以及當地的風土人情。全書將歷史神話、古代西方對海馬的理解、海馬的中醫功效及現代綜合觀點融合貫穿起來,講述了海馬在人們生活中的歷史變遷,旨在使人們了解、認識和接近海馬,從而喚醒人們對海馬的保護意識。


(本期編輯: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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