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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將在5天三戰三捷,鬼子罵他是「活棺材」

1938年9月上旬,為策應武漢作戰和圍攻晉察冀邊區,日軍華北方面軍108師團一部沿汾離公路西進,先後佔領了離石、柳林,進逼軍渡、磧口,威脅黃河河防和陝甘寧邊區。陳光帶師部率343旅迅速向汾離公路開進,前去迎敵。


108師團是日軍強悍的王牌軍。面對強敵,115師代師長陳光並不是死打硬拼,而是決定走平型關之戰的「套路」,用打埋伏的巧仗戰法來粉碎他們的進攻。


這次設伏,他選擇了一個比井溝還險要的地方——薛公嶺。

這薛公嶺,在吳城鎮東南,是汾離公路的一段。山嶺四周峰巒重疊,不僅溝壑縱橫,而且公路彎曲,兩側山高林密;汾離公路順著山勢,由東蜿蜒而來,在薛公嶺下爬過一段陡坡之後便進入凹地。但這凹地也不平常,四面平列著4條山溝,每條溝里都長滿齊腰深的茅草和雜亂的灌木叢。這是日軍來往的必經之路。由於兩側山高林密,不便於日軍實施觀察,卻便於八路軍隱蔽。陳光一看這地形就幾乎勝券在握,命令自己熟悉的猛將楊勇率686團在此設伏。

此戰將在5天三戰三捷,鬼子罵他是「活棺材」



這時日軍已吃盡了八路軍的苦頭,處處小心和特別狡猾,因此,要打好這場伏擊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伏擊之前,楊勇正帶領各營幹部在薛公嶺查看地形,突然陳光派人送來了緊急命令:

日軍20輛滿載彈藥和渡河器材的汽車,將在兩天後從汾陽起運,686團相機截擊。


9月14日清晨,濃霧剛剛散去,686團全團隱蔽在公路兩側。兩個小時後,日軍的汽車隊到達了薛公嶺前不遠的王家池,在那裡又是給汽車加水,又是添油,忙了大半天才上路,並且還派出一隊巡邏兵在前邊開道。當他們行至東山腳下時,汽車都停下來,巡邏隊出現了,他們向前搜索,持槍哈著腰,成戰鬥隊形沿公路緩緩前進,一面虛張聲勢地用機槍、步槍四處盲目射擊,但什麼異常也都沒發現,便稀稀拉拉地朝前面王家池的碉堡走去,邊走,還「哇啦哇啦」地扯起嗓子唱起了歌。後面的汽車隊見巡邏隊平安無事,立即又前進了,轟轟隆隆的馬達聲由遠而近,轉眼間滿載著鬼子兵和軍用物資的20多輛汽車,一輛接一輛地開過來,進入了686團的伏擊圈。


隨著第一發炮彈的爆炸聲,八路軍如神兵天降,戰士們端著槍從山溝里沖了出來。押車的日軍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成排的手榴彈就甩上他們的汽車,戰鬥一開始就是近距離格鬥。狹窄的路面上,著了火的汽車「嗚……嗚……」地掙扎著,相互擁擠,無法前進。車上的日軍步兵有的跳下車同八路軍進行肉搏,有的趴在車廂里進行射擊。他們還企圖頑抗,但已無濟於事了。


這次戰鬥乾淨利落,不到一小時,200多名日軍除3名投降外,其餘全部被消滅。薛公嶺槍聲激烈時,附近王家池據點的鬼子雖然近在咫尺,只聽到炮聲隆隆,對薛公嶺的情況卻一無所知,摸不清是怎麼回事,只好急忙打電話向汾陽報告,嗚哩哇啦喊上大半天,電話線早已被截斷了。結果,他們想出兵向薛公嶺增援,又恐怕自身難保,只好架起鋼炮對著薛公嶺方向亂打亂射,一直折騰到大半夜。


第二日,駐汾陽的日軍才出來一個聯隊,加上近千名偽軍,到薛公嶺拉走了五大車日軍屍體。

此戰將在5天三戰三捷,鬼子罵他是「活棺材」



薛公嶺伏擊戰結束後,好些日子,不見日軍一輛汽車的影子。已經「打」到黃河邊上的日軍,一下子得不到「後方支援」,給養和彈藥都發生嚴重困難,沒吃沒子彈,餓不過,只好出來搶糧,又遭到游擊隊的襲擊,一開仗,子彈又不足。最後,「帶隊」的山口少將只好命令部下殺馬吃肉,固守待援。


但吃馬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過了一段時間,日軍又開始沿汾離公路進行運輸了。


不過,這次鬼子們變得更刁猾了。先派100多人分乘幾輛汽車,押送一車糧食試探前運。陳光不動聲色,先給他們一點甜頭,把幾輛汽車讓了過去,說:「這幾車糧食就先作『人情』吧。等下再要狗頭!」

一試成功,第二天,日軍的膽子就大起來了,出動就是18輛汽車,滿載糧食和通訊、渡河器材從汾陽浩浩蕩蕩向西而去。這時天正下著大雨,100多名押車的鬼子個個澆得像落湯雞。汽車在坎坷不平的公路上整整顛簸了一天,好容易通過了王家池,也爬過了薛公嶺,眼看走過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個個心裡鬆了口氣,又開始嘻嘻哈哈起來,說黃色笑話的說笑話,唱歌的唱歌,誰知一踏入油房坪一帶較為平坦的地方突然槍聲四起,又遭到了圍殲!


原來,陳光又派了支奇兵在此「等候」。


這支奇兵是115師343旅補充團,它雖是補充團,戰鬥力並不弱。他們冒著滂沱大雨,把鬼子擋在公路的拐彎處,利用險要的地勢,居高臨下進行激戰。這時鬼子早已嚇破了膽,幾下生死拼搏,寡不敵眾,全部撒腿就逃,沒跑幾步,又被趕了回來,不到半個時辰,100多人全部命喪黃泉。


結果,兩仗下來,日軍108旅團連續被殲300餘名,原有的50輛運輸汽車被陳光敲掉了五分之三,渡河器材的大部也被破壞或繳獲,遠在黃河邊準備西渡的「大軍」於是慌起來了,哪還敢去西渡進軍?趕緊後撤。就在這時,陳光判明了日軍的企圖,給所屬部隊下達了命令:

鬼子有撤退的跡象,要不顧疲勞,迅速準備再戰。


這次他又派686團出擊。為了打得更狠更徹底,他還把685團2營和師部特務連都臨時配給了686團。


這一仗如何打?鬼子已是驚弓之鳥,如果再用老辦法去對付他們,恐怕難以奏效了。當楊勇向師部領受任務時,陳光交代說:「還是用老辦法——設伏!」


「還設伏?老領導,鬼子不會這麼傻了吧?」楊勇尖著嗓子說。


「他們就這麼傻。不傻,怎麼叫鬼子呢!」


陳光哈哈大笑,然後又說:「不過,這次你們得換個地點,到王家池的據點裡去干。」


「到王家池的鬼子據點設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陳光說。


楊勇低頭一想,馬上連連稱好:「妙!妙!」


原來王家池一帶山高路窄,過去115師曾在那裡多次設伏,鬼子想盡辦法最後在那安了一個據點以扼守要道。如果到他們眼皮底下去設伏,困難是相當多,也十分危險的,越是這種冒險行為,就越會出敵不意。於是,陳光想出了一個到日軍據點前設伏的作戰方案。

此戰將在5天三戰三捷,鬼子罵他是「活棺材」



9月20日深夜,各作戰部隊分路悄悄地摸到了王家池附近,迅速進入指定位置,隱蔽起來。第二日上午,大隊日軍垂頭喪氣地由離石出發向汾陽撤退。沿途遭到八路軍和地方武裝的不斷襲擾,但在山口少將「不得戀戰,飛速前進」的命令下,只是招架,並不還手,倉皇地沿公路撤退。


快到中午時,鬼子騎兵在公路上出現了,緊接著,輜重、炮車、步兵也前擁後擠,吵吵嚷嚷地來到了王家池山谷。但他們在村裡沒有停留,又繼續往前趕路。誰知剛走出王家池,突然「轟」一聲炮響,霎時,衝鋒號聲、吶喊聲震蕩著山谷,115師從各個山溝、各個角落或從敵人碉堡旁,也有的從王家池的村子裡,一齊殺了出來,像洪水一般湧來,攔腰插進他們的行動隊形。在日軍混亂之際,戰士們開始猛烈衝殺。


師特務連是115師戰鬥力最強的連隊,陳光給他們的配備全部是日式武器。日軍的後衛部隊在他們的打擊下,死傷一片一片,3000多人被打得像猴子似的亂蹦亂跳,在被切成幾段後,其指揮機關也被特務連死死圍住。頭尾兩段的日軍拚命反撲,想為指揮機關「解圍」。誰知又被陳光派來的686團2營從中間殺,115師補充團立即「斷退路」,很快鬼子便被一段一段地吃掉了。王家池戰鬥勝利結束。


王家池之戰,因在鬼子據點底下設伏,收穫最大,斃敵900多人,傷者無數。


115師在短短5天中三戰三捷,共殲日軍1200餘人(俘虜19人),毀、繳汽車30餘輛,戰馬100餘匹,各種槍支560餘支。這一勝利,極大地震動了太原和汾陽的日軍。戰後接連幾天,汾陽城都是四門緊閉,城內煙霧瀰漫,臭氣衝天,鬼子焚燒屍體後,還開了個「慰悼」大會,很多日本軍人在靈前兔死狐悲地痛哭流涕,個個罵陳光是「活棺材」。


在日軍召開「慰悼」會後第三天,陳光在呂梁山區召開盛大的祝捷大會。


當他正在臨時搭的主席台上講話時,忽然,一個老鄉走上台來,遞給羅政委一封信,他看後,笑著轉給陳光。


原來是日軍駐汾陽司令官給115師寫的一份挑戰書!


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日軍不知從什麼地方撿到一份簽有686團團長楊勇名字的文件,於是起草了一封要楊勇轉給115師代師長陳光的挑戰書。挑戰書在「慰悼」大會上由全體到會日軍軍官「舉手通過」,然後,駐汾陽司令官扣押了送信人的全家,逼他專程送來的。挑戰書上說八路軍「打埋伏」的戰法「太不光明正大」,並約115師「在兌九峪決一雌雄」。陳光一看,哈哈大笑:


「真是笑話,說我們打埋伏不光明正大,那麼鬼子『九一八』偷襲瀋陽,『七七』盧溝橋偷襲,『八一三』偷襲上海,瘋狂侵略我華北、華中和華南,哪次光明正大過?鬼子們在我們的國土上,大肆燒殺掠搶,我們打他一下伏擊,還說我們不光明正大,哈哈!」


說罷,他隨手把挑戰書一撕,順手一揚,碎片飛散一地。


事後,陳光根本沒把這份挑戰書當作一回事。沒過幾天,日軍還當真調集很多部隊進駐兌九峪,等著與115師「決一雌雄」,可陳光早已率領115師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他們久等沒人,於是用火炮向著呂梁山猛轟,像是向115師叫陣,可任憑他們怎麼叫陣,回答他們的,是炮彈爆炸後在大山裡沉沉的迴音。


這時,他們要找的「活棺材」陳光,經羅榮桓夫人林月琴介紹,正在和115師衛生部醫生史瑞楚談戀愛呢。


這一年12月,33歲的陳光與史瑞楚在山西孝義縣上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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