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1999》：再見時你依舊是令人心動的模樣

（本文由Dreamers電影評論授權作者雨田舍予原創）

「對於愛情，似乎永遠都找不到一個清楚的定義。人與人之間一切看起來自然、簡單，其實卻也不盡然。」——《心動》

張艾嘉執導的《心動》是一部1999年上映的老電影了。

很久以前看到過一些關於《心動》零碎的片段，但沒有完整的去看過這部電影。正如我對張艾嘉的了解，僅限於從各大網路媒體與人們零碎的談論中聽到的隻言片語。

想到要寫這部電影的影評，是在無意之間看到張艾嘉在《開講啦》的演講，被她的淡定從容，與她身上的文藝氣息所吸引。於是好奇的想了解這位文藝女神手下的電影，該是什麼樣子的。

看完這部電影后，我猜想這是否也是她自己的故事。

這部電影以浩君和小柔的愛情故事為主線，以導演Cheryl和編劇討論劇本的走向為輔線，講述了浩君和小柔戀愛後分開，十多年來兩人兜兜轉轉，相愛卻無法相守的遺憾故事。這兩條線相輔相成，別有深意的細節之處耐人尋味。

影片開頭，張艾嘉扮演的中年時期的小柔在酒吧里觀看台上浩君的吉他表演。酒吧氣氛熱烈，人聲嘈雜，此情此景正如當年他們相遇的場景。但浩君告訴她，在此之前，他見過她。

是在一家吉他店裡，浩君看到小柔在透明的玻璃牆上不小心撞了頭，她揉揉頭一副疼痛的表情，傻傻的樣子卻不乏可愛。愛情來得很簡單，或許就是在這一刻讓浩君動了心。

懷揣著各自心動的兩人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如大多數的情侶一樣，一同度過一段瘋狂浪漫，如膠似漆的熱戀期。

初戀因年輕懵懂而純真美好，但也因為年輕而任性妄為。某天晚上，他們因為不想分開而各自欺騙家長，謊稱在朋友家留宿而一夜未歸。被發現後，有了家長的介入，讓這段感情變得不平坦，也因此產生了一些誤會導致分開。

看似簡單的愛情，其實也不盡然。

影片中曾有五次響起心動的背景音樂，這段音樂貫穿了他們的整個故事。同樣是心動的旋律，呈現的樂器卻各有不同。這是不一樣的心動。

第一次是夜色朦朧，昏黃的月光下，兩人在小巷子中的第一次接吻。

第二次是寒冷的冬日裡公交站台旁，浩君用自己的衣服將小柔裹進懷裡。

初吻和年少時不經意的動作所帶來的溫暖，估計是年少懵懂的戀愛中最讓人心動，也最無法忘懷的溫暖。

時隔多年後，他們再次重逢時，小柔看到浩君在與遊客講解。浩君突然抬起頭，兩人相互對視，小柔正對著他甜甜的笑著。

兩人重逢在一起吃完飯後，像當年一樣在寒冷的天氣中等車，看著小柔不停揉搓的雙手，浩君又用衣服將她裹在懷裡！

分別在這兩個場景又響起心動的旋律，配合著他們一同吃飯時，互相調侃著的那句：你都沒變。像是在說，你沒變，你還是當年令我心動的模樣。不論過去多少年，你再重複當年溫暖我的動作，也依舊是那麼溫暖，那麼讓人心動。

這段旋律的最後一次響起是在影片末尾，這是對兩人故事的告終。小柔和浩君都已人到中年，浩君再一次的要結婚了。

在機場告別時，浩君送了小柔一個禮品盒。小柔在飛機上拆開這個盒子，裡面裝的是一摞天空的照片，每張照片的背後都寫下了拍攝的日期，附有一張白紙寫著：這就是我想你的日子。

最下面，還放著年少時，小柔被浩君嘲笑過的證件照。

照片所記錄的天空，或是紅霞滿天，或是陰雲密布。或寒冷，或溫暖的日子，通通都是他想念她的日子。

這些照片，將小柔的思緒拉回那些青蔥歲月，伴隨著心動的旋律響起影片也進入了尾聲，算是對兩個人十幾年來的兜兜轉轉有了一個交代。

柔和浩君的故事，還原了青年時期一段美好純真的初戀，也演繹了他們如何錯過。以導演的視角來談論劇本，其實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視角，在經過多年以後的沉澱再重新審視了這段感情，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正如電影中說到的，如果不是寫這個劇本，她大概不會站在任何別人的角度來看。

年輕時的我們，習慣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整個事情，從來沒有站在別人的立場。從而世界變得很小，小到只能容下自己。也因此不斷的在失去，不斷的在錯過。

導演Cheryl與編劇在討論他們倆究竟是誰放棄了誰的時候，為他們的錯過感到遺憾的編劇說：「不過就算他倆結了婚，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是啊，結婚雖然看似一個圓滿的結局，但卻不一定美好。電影中導演Cheryl曾提到有關結婚之後的生活，kiss在初戀時讓人覺得心動，但是對於結婚的人上廁所都會比kiss要重要。如果他們結婚了，也可能因為習以為常，感情被生活磨平以後，便再沒有當初心動的感覺了。

所以遺憾錯過，至少讓他們保留了當年的心動。再見時，彼此依舊是令人心動的模樣。這樣看來，遺憾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中年時期的小柔與導演Cheryl的扮演者都是張艾嘉，影片中沒有明確強調那是究竟是誰。影片以這種含糊不清的方式，似乎是想說小柔也是Cheryl，小柔的故事是Cheryl的故事。

還記得開頭所說的嗎？我覺得這部電影像是在講張艾嘉自己的故事。其實，這又何嘗不是我們大多數人青春年少時的縮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