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九重天：從蘇聯援華看讓國人懵逼的俄式極端性格

老司機都知道冰火九重天的意思。據說由於網路知識的普及，這項獨特的技巧已經由特種行業的不傳秘技變成了大路貨。有人說這種忽冷忽熱的太刺激，但對於大多數中國人來說，未必就適應，因為中國人畢竟大多數還生活在溫帶。但是有的國家就偏愛這種忽冷忽熱甚至極冷極熱的驟然變化甚至樂在其中。俄羅斯就屬於此列。

據說在俄羅斯，巴尼亞（蒸氣浴）、薩瑪貢（自釀白酒）和舒特卡（笑話）是俄羅斯人日常生活的三大必需品。而且俄羅斯人玩蒸汽浴的方法，是從溫度極高的蒸氣間里衝出，在身上還冒著熱氣的情況下一頭扎進刺骨的河水中。俄羅斯人相信這種讓身體溫度急劇變化的做法有保健功能，還能鍛煉意志。

俄羅斯男女老少都愛在冰天雪地中享受蒸汽浴

俗話說，一樣米養百樣人，更何況不吃米吃大列巴的俄羅斯人。在冰天雪地的生活環境中，俄羅斯人的性格也充滿著強烈的矛盾。這種性格特點也影響著俄羅斯與外國關係的走向。這在蘇聯對新中國的援助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就其規模和氣魄而言，五十年代蘇聯對中國的經援和軍援都是世界歷史上所罕見的，而當時蘇聯也只不過剛從二站的廢墟上恢復過來，也可謂百廢待興。對此，陳雲同志曾評價說：「蘇聯是社會主義國家，那時他們對我們的援助是真心誠意的。比方說，蘇聯造了兩台機器，他們一台，我們一台」。

但是，只要是國家，就有國家利益的存在，這種國家利益和」無產階級大聯合的國際主義「充滿著矛盾。很多學者都指出，蘇聯對中國大規模工業化援助，是史無前例的。這其實已經在說明上述舉動在國際政治上的不合理性。因為像中國這樣一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的國家，一旦完成工業化之後，實力是難以估量的。如果是美國，肯定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美國在歐洲實施的馬歇爾計劃，設計上就更為巧妙，更有助於美國方便地控制和佔領歐洲市場。

有意思的是，斯大林這位喬治亞人，信奉的是冷靜的實用主義外交政策。他的外交作風也使得「中蘇聯盟並不像兩國希望世人相信的那樣密切」，只有中國參加朝鮮戰爭，付出了血的代價，交出了投名狀才獲得了斯大林的信任。斯大林時期，蘇聯對華援助主要集中在恢復經濟的電廠和礦山，軍工項目立足於修理飛機而不是製造。

赫魯曉夫（這張照片經常被偽造成「敲桌事件」）

就在斯大林逝世後的2個月，1953年5月15日，蘇聯同中國簽訂《蘇聯政府援助中國政府發展中國國民經濟的協定》。156項工程的第二批項目拉開了大幕，其中包括35個軍工企業，是第一批項目的5倍之多。根據李富春的報告，這批項目建成後，中國的工業能力將有大大增長，將接近或者超過日本1937年的水平。不過這只是序幕，真正的高峰在赫魯曉夫這位喜歡土豆牛肉的正牌俄羅斯人上台之後。1957年8月蘇聯同中方簽訂了1958年至62年中蘇共同進行和由蘇聯援華進行的原子能等重大科研項目103項。1959年兩國又簽署了涉及航天火箭研發的《中蘇經濟合作協定》（即二七協定）。赫魯曉夫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竟然在蘇共主席團表示：如果在中國請求蘇聯幫助克服其幾百年落後狀態這一重要時期，不幫助中國在未來的五年內實現發展中國社會主義工業的根本大計，那麼中國就將錯過同中國建立和鞏固友誼的歷史時期。」

可以說，赫魯曉夫的政治智慧是不敢恭維的，他對國家間關係的把握過於理想化，操作手段也是典型的矯枉過正、粗暴短淺。例如在對待斯大林的問題上，他以所謂反個人崇拜揭露斯大林的材料，成為西方瘋狂攻擊蘇聯的子彈。對待中國也是如此，為了得到中國的支持，許諾了一大堆的先進技術，但是後來又開始變卦。因為蘇聯在援助中國的過程中，不但發現了兩國在意識形態上的分歧，也充分感受到了這個國家深不可測的潛力。在援華的蘇聯專家眼中，中國工人聰明；中國專家吃苦耐勞，中國通過前期的經濟援助國家實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時候的蘇聯終於嘗到了赫魯曉夫抽風式外援政策的苦果：一個快速崛起的中國，正在成為蘇聯在社會主義陣營霸主的有力競爭者。

「無產階級大聯合的國際主義」的理想，在國家利益面前被打得粉碎。這時候的蘇聯，開始笨拙地向中國玩兩面派的把戲。例如1959年中國根據二七協定要求蘇聯援建一個全國性的空氣動力研究中心，蘇聯不但壓縮了風洞等試驗設備的種類，而且還堅持不同意援建關鍵的螺旋風洞、震顫試驗風洞和火箭滑軌。而下邊蘇聯專家都說這種拒絕不合理，而負責談判的蘇聯對外聯絡司司長，最後辯不過理竟然耍起了無賴，說反正就是不能建，是非法的。再比如中國想讓蘇聯援助製造大型航空鍛件的70000噸水壓機和35000噸擠壓機，答覆竟然是蘇聯也沒有。但中方私底下找到曾到中國指導的蘇聯鍛造專家列別捷夫，問蘇聯有沒有上述的大型機械。這位老布爾什維克一下就怒了：蘇聯航空廠的每一個鍛造車間都是我設計的，蘇聯有什麼樣的鍛造設備我不清楚，怎麼可能沒有，我要找他們對峙！

面對中國，蘇聯顯然沒有後來美國那麼高明的接觸+遏制政策，而是玩起了俄羅斯式的精神分裂甚至粗暴無理。在粗暴拒絕都下不來台的情況下，1960年6月蘇聯在赫魯曉夫的帶領下在布加勒斯特會議上開始了對中國的全面圍攻，並且在當年7月16日，蘇聯正式照會中國，限期召回全部在華工作的蘇聯專家，銷毀部分技術圖紙，撕毀了與中國合作的幾乎所有經濟合同。短短數月內，在中國大地上竟然只剩下1名蘇聯專家了。

在中國人眼中，蘇聯從五十年代支援中國工業傾盡全力而到後來一旦翻臉卻統統收回。這種俄羅斯式的厚情與寡義，根本無法理解。俄羅斯哲學家別爾嘉耶夫認為俄羅斯民族是最極端兩極化的民族。而在西方看來，俄羅斯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精神分裂者。

只有在俄羅斯，如水溫柔與野蠻狂野這兩個極端才會如此和諧。而我們中國人，卻不知道下一秒鐘俄羅斯會變成什麼樣

最後，讓我們再回味一下著名俄羅斯作家阿列克謝·托爾斯泰的話：「要愛就要愛得喪失理智，要嚇唬人就來真格的，要罵人就在氣頭上罵，要砍人就輪開胳膊使勁砍！要是吵架那就大膽地吵，要懲罰那就當回事，要原諒那就用整個心靈原諒，要是擺酒宴，那就擺的熱鬧豐盛！」

是的，這很俄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