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7年之癢的婚姻卻感動了每個人,只因他拍下了愛情最美麗堅強的樣子。
每次離開的時候,
Angelo Merendino都會舉起相機,
為父母拍下一張照片,
咔擦——
是念書的時候被爸媽送去車站,
是帶著女朋友回家的時候,
他們臉上
複雜的表情,
咔擦——
咔擦——咔擦——
生活一天一天滾過去。
2014年5月,
Angelo離開父母家跳上車,
他拿起相機,
但鏡頭裡只剩下媽媽一個人了....
Angelo堅持每個周末去看看爸媽,並拍下一張「在門口說再見」的照片。
你聽了覺得感傷,
「真羨慕他啊,有機會去陪著父母」,接著
嘆了口氣,轉身繼續對著報表和PPT皺眉,或者關上手機睡覺。你不是不知道父母需要陪伴,但眼前或許還有別的需要忙碌。在他們和自己之間,你早已經做了選擇。
Angelo卻說,
「如果父母中的任何一個去世了,而我卻在另一個地方沒辦法馬上趕到他們身邊,會真的讓我崩潰。」
他選擇這樣的記錄方式,是因為一個姑娘——Jennifer。
她教他,學會珍惜
。最開始相遇的時候,
她是餐廳的女老闆,他是來應聘的小攝影師。
愛情從一句,「你好,我是來應聘的」開始。一年後,兩人便結婚了。
他娶了夢裡的姑娘,生活美好地那麼不真實。
每一天早上醒來,一睜開眼就是你,
輕輕悄悄,怕打擾到你的夢——
好不容易等來的周末,
朋友的邀約全推掉,
就想和你窩在家,關掉手機,
想怎麼鬧就怎麼鬧——
可是婚後僅僅五個月,
Jennifer就被檢查出患了乳腺癌。
來不及悲傷、沒時間哀嘆,這對小夫妻就被迫踏入了癌症的世界。
生活變得複雜了,看病、打針、吃藥,多了很多禁忌和小心翼翼。從那個時候開始,Angelo的鏡頭裡,便往往只剩下Jennifer一個人。
快樂往往可以一起分享,痛苦卻常常無法分擔。
Angelo只能一點一點記錄Jennifer的變化,哪怕願意替她承受痛苦的願望再強烈,但其實沒辦法體會究竟是怎樣的折磨,他能做的只是記錄、陪伴和安慰。
他把這一組照片,叫做《非我所願的戰爭》。
他拍Jennifer在街邊等車,
未來的10分鐘,
公交車會準時到站;
未來的每一天,
她隨時都有可能離開。
他拍早上醒來的Jennifer,
生活里除了早安和貓,
還多了比之更多的、
更多的葯。
那根若隱若現的透明導管,
仿若詛咒。
幸運的是,大半年後,醫生告訴他們一個好消息:Jennifer的癌症得到了控制,一切都會好起來。
面對病患,丈夫的愛與不離不棄,也許是最好的藥物了吧。生活好像走上了正軌,但一切又好像不一樣了。那些曾經舉足輕重的事情,比如熬夜加班,比如朋友的聚會,好像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一有空,他們就會和彼此呆在一起。
哪怕一句話也不說,安安靜靜就很好。
天生懂事的傢伙很少,人們總是這樣,需要一場大病,需要一次失去,需要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來告訴你,原來朋友的一條簡訊、一句「我愛你」、能追趕跑跳碰的活潑,是這麼要緊。
可惜2010年,悲劇再一次降臨。
醫生診斷髮現,癌細胞已經擴散到Jennifer的肝臟和骨頭裡。
又一次,生活里充滿了醫生、物理治療、化學治療和副作用。
可是這一次,Jennifer不像第一次那樣消沉。她好像變了一個人,每天笑著出門,「我去醫院檢查啦。」
她需要為了住院而剃髮,吵著一定要Angelo記錄下變成光頭的前一秒——
但怎麼會沒有痛苦,
Angelo不僅僅想記錄下她的微笑,也想記錄下她的努力,她的不服氣:
每天都要打很多很多針,
化療藥物開始殺死癌細胞時,Jennifer的身體開始出現種種的不適。
生病後的Jennifer,
唯一的心事是想逛街,
想像正常人一樣走在陽光底下,
去享受它。
她並不想要掩飾什麼,
「我是個病人」。
她頂著光頭上街,
Angelo卻很心疼,
他拍下路人異樣的眼光,
醫生說要多去外面走走,來往的路人總會盯著她的光頭,或驚異或
憐憫
。也拍下Jennifer閉起眼睛,
享受風吹的那一瞬——
「還活著。」
只有在去Angelo父母家的時候,
Jennifer才會用心戴上假髮。
她是個開朗的姑娘,
不想讓心疼自己的長輩擔憂,「看啊,我還是這麼漂亮。」
而Angelo的老爸,則調皮地戴上另一頂假髮,
「看啊,我們都一樣。」
戴假髮的老爸
和帶假髮的妻子Jennifer她還是那個Jennifer,雖然頂著個性十足的光頭,雖然身上插滿了各種複雜的醫療器械,雖然她
最常穿的是病服。
她還是會像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喜歡在閨蜜的包圍下,八卦聊天,和大笑。
朋友們來醫院看她,她的精神總是格外好。
還是會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哪怕每天要見的只是丈夫和醫生護士,
——
「誰知道那個醫生是不是暗戀我呢。」
她喜歡塗上指甲油,
仔仔細細,
一點一點刷勻,
手上有,腳上也有。
她假裝自己還是長發姑娘,
用醫院的白毛巾,
熟練編出一個漂亮的辮子。
壓力太大了,
Angelo有時候也會承受不住,
在病床邊的椅子里,
盯著鹽水瓶子,坐著默默流淚。
她會捧起他的臉:
不要難過了,
給我拍張漂亮的照片好不好?
她棕色的大眼睛總能融化Angelo的心
那段時間,每天睡覺前,Angelo和Jennifer都會問對方:今天,你什麼時候最開心?
「你走在我的身邊,用手指梳理我的頭髮,你呢?」
「我們在醫院的時候,你牽起了我的手。」
聽說划龍舟可以消除淋巴水腫,
她組織了一支女子龍舟隊,
成員們都是癌症患者。
在體力還不錯的時候,
大家會一起去河上訓練。
生命中最後一個夏天,Angelo和Jennifer暫時逃離了醫院,去海邊度假。
因為身體太虛弱了,Jennifer沒有力氣游泳,更別說衝浪了。
一連三天,只能坐在海灘邊上,感受浪花拍打腳背。
Jennifer才不想這樣,她偷偷跑到海中。
像是海上的一艘小船,身體隨著波浪漂浮,讓海水帶走現實的苦痛。
Angelo悄悄跟著她,記錄下了她「逃跑」的那一刻——「她就是這樣,癌症也不能阻止她享受生活。」
2012年的時候,Angelo將Jennifer從醫院接回家中。不是病好了,而是醫生說,Jennifer的肝臟已經完全壞死,生命最多只剩下3-7天。
他們都想回到那個熟悉的家,過一天再普通不過的生活。
於是在那個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晚上,Angelo問:今天,你最喜歡什麼時候呢?
定住了幾秒,Jennifer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睛:
今天發生的一切,我都愛。
我愛你,我愛我的家人和朋友們,我愛主治醫生和照顧我的護士們。
我愛所有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人。
Jennifer去世後,家裡空蕩蕩的床和沙發
他們結婚還沒有滿五周年,2011年12月22日,Jennifer去世了。
她的墓志銘上寫——「I Loved it all.」
健康的時光,生病的時光,做壞的飯菜,你終於會烤的蘋果派,我都喜歡。
I loved it all。
可是一點也不遺憾,
雖然生病了,他們儘力愛著彼此,也享受著每一分每一秒。
兩個人,就是相遇了,愛上了,決定死守了,
都是在非常平凡的一天。後來的後來,你想起來,才覺得那一天非常非常地特別。
而生命中,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也都是在非常平凡的一天。後來的後來,你想起來,才發現原來最重要的不是開不完的會,不是今年的目標要把那套房子買下來,而是你。
也是在Jennifer去世後,Angelo從紐約搬回了俄亥俄州,因為這樣每周可以至少回家看望父母一次。他曾在一次採訪中說起,「回到俄亥俄州是我做過的最好的決定之一」。
他將為妻子拍攝的照片放到網站義賣,將所得捐給他成立的慈善組織 The Love You Share,為乳腺癌患者提供資金幫助。
他鼓勵人們及早去醫院做檢查,「不要讓乳腺癌奪走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最後司馬想說一句:不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不是在
急切間才流露真情,
不要在最後關頭才終於面對自我,
不要在離別時才說我愛你......
不要等直到一無所有,才想要去擁有。
本文授權轉載自開始吧:(ID:kaishizhongchou)
人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長,
其實經不起,
太多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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