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賀卡送了那麼多，你連上面印的小紅果是啥都不知道？

幾乎每一張聖誕賀卡上，都能看到這樣一種植物：邊緣刺狀的深綠色葉子，簇擁著一串紅色球形的果實。這就是歐洲冬青Ilex aquifolium。歐洲冬青不同於聖誕紅這類實體的裝飾植物，而是成為了一種圖形化的文化符號，在印刷品上的出現頻率比聖誕樹還要高。

除了裝點聖誕卡和聖誕禮物，歐洲冬青還經常和常春藤並稱，後者表示聖母瑪利亞，前者表示初生的耶穌。但是且慢，歐洲冬青是雌雄異株的，結果的是雌株，性別對不上；也沒有證據表明常春藤能進行無融合生殖，所以處女生子也對不上……

現實中的歐洲冬青屬於冬青科冬青屬，這個屬有400～600個種，分布於全世界的溫帶到熱帶地區。冬青屬的多樣性很高，植株形態包括灌木、喬木和攀援藤本。中國是冬青屬的多樣性中心之一，有200多個物種，其中四分之三是特有種。華人植物分類學界的泰斗胡秀英博士，就是研究冬青屬的權威專家。

冬青屬植物的葉片多種多樣，葉緣並非都有刺——例如圖中的大葉冬青。圖片：wiki commons

歐洲冬青是冬青屬在歐洲的代表物種，並不見於中國。不過中國有一種形態與之類似的冬青，名叫枸骨Ilex cornuta，庶幾可替代之。枸骨葉片邊緣的刺比歐洲冬青更尖而長，非常扎手，有「鳥不宿」的別名。枸骨的紅果經冬不凋，是重要的園林和盆景樹種。著名的冬青種類還有大葉冬青I. latifolia，葉片乾燥後就是苦丁茶。

枸骨的果子和歐洲冬青差別不大，但是葉子顯然要更加霸氣側漏一些。圖片：wiki commons

在林奈之前，歐洲人一直沒搞清楚冬青到底是什麼植物。這個屬的名字Ilex一直是和殼斗科的一種櫟樹，冬青槲Querqus ilex混用的，它們都是葉緣有刺的常綠植物。

不要就因為葉片邊緣稍微帶點刺兒就把它叫「冬青」啊喂！圖片：wiki commons

和其他的聖誕傳統類似，歐洲冬青的應用歷史也不早於16世紀。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現象，現代聖誕節的文化元素，其實都和耶穌的出生沒什麼關係。槲寄生、聖誕紅、歐洲冬青和用作聖誕樹的冷杉雲杉，在中東地區都沒有分布。甚至連今天這個日子都不對，耶穌是夏天出生的。可見基督教在世俗化的過程中對自身做出了多少改變。再過幾年，沒準「平安夜吃平安果」也要成為標配了。

就這樣，槲寄生、聖誕紅和歐洲冬青愉快地攪在了一起。圖片：wonderdigi

我們熟悉的聖誕植物還有一個共性：有毒。歐洲冬青的果子能讓人上吐下瀉，小孩子多吃幾粒就有生命危險。也許正是這個原因，人們才用抽象的冬青形象，而不是真正的冬青枝條來裝點聖誕吧。